《爱如是》勿忘罗兰

9、雨夜纠缠

　　转眼已是到了夏末秋至，那种纯粹的热渐渐远去，听说北京的秋天是短暂而美丽的。总是在你还没发现它的到来时就已经结束。我觉得这好象在说爱情一般，在你还没有好好感受时，它便离你而去了。

　　星期五晚上，亚希子约我和孙慧去喝酒。孙慧最近换了上司，法国人，据孙慧说没有传说中的浪漫多情，只是挑剔的工作狂一个，白长了一张帅帅的脸。

　　所以孙慧同学依然在加班中，说是下工后立刻赶来。我俩吃过了晚饭，来到了一个叫“沉醉”的酒吧等着孙慧。

　　这个酒吧比较安静的。我看出来，今天亚希子的心情欠佳。她点了不同的酒一个劲喝着，话很少。我知道爱的路上是没有一帆风顺的，亚希子的爱情也是如此。车浩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因为亚希子是日本人，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5年前亚希子随车浩回到北京，由于车浩父母反对，两人一直没有结婚只是同居。车浩不愿违背父母，却又深爱着亚希子不愿放弃，所以选择逃避。而亚希子也是由于深爱车浩选择了容忍和退让。

　　“他妈妈让他去相亲，车浩答应了。回来告诉我，希望我能理解，应付他妈妈一下。可是下次呢?下次我该怎么办？”

　　说完亚希子哭着把手里的酒给喝了下去。我能理解亚希子心里的苦，爱是需要勇气的，车浩却是缺少了那份勇气。

　　“小真，你不要安慰我，就陪我喝酒好吗？”

　　“好啊。”我举起一杯蓝色酒，慢慢饮了下去，我默默地陪着亚希子。她喝得比较猛，鸡尾酒喝了后，又是葡萄酒。我没敢劝她，只怕越劝越心伤，中途我去洗手间给车浩打了个电话。

　　从洗手间出来往回走，被一阵笑声吸引顺着看了过去。灯光昏暗，一群人，有男有女坐在沙发座上，在玩什么看不清楚，只是嘻嘻闹闹的很热闹。

　　我又瞥了一眼，就看见周子墨正一派轻松地坐在其中，边上女人正拿着酒杯喂他喝酒。不知道“冤家路窄”能否是现下状况的最佳解释？

　　而正享受美酒佳人的男人却突然眼眸一转与我对了个正着，于是眼里含着笑意一边喝酒一边望向我。

　　想想自从上次和周子墨发生了不快之后就没见过面，而今人家美酒佳人齐拥之时我也不便打扰。于是扯了一下嘴角，走掉了。

　　回到坐上，亚希子又给我递来一杯蓝色的鸡尾酒，让我与她干杯，顺着她得意喝下了。车浩到时，亚希子也喝醉了，颓废的趴在桌上脸上唯有两行清泪。

　　“车浩。亚希子离开东京跟你回来到这儿，背井离乡的很不容易。一个女人没有几个5年。你父母态度我不便多说，但是你不能做出伤害亚希子的事啊。只有你才能让她这样伤心。”

　　车浩难过的说：“我知道。”对我点了点头。“你带她回去吧，我等会孙慧。别再让她那么难过了。”

　　“恩，谢谢了，真。”说完车浩抱着亚希子走出了酒吧。

　　掏出电话给孙慧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老板变态，继续加班，今天来不了了。不幸的是我酒劲上来了，头晕无力，孙杨出差去上海了，现下孙慧也指望不上了。无奈叫来一杯白水，准备酒劲散散再走。

　　“‘世人皆是醉，唯有我独醒’的感觉怎么样？”周子墨拿着一杯酒，坐到我的对面问到。我看着眼前衣衫鲜亮，模样俊雅的周子墨，心里感到万般无奈，像他这样的人，又怎能了解情殇苦痛呢？

　　我笑了笑，“独醒？这种感觉你不是最清楚吗？再说，我早就醉过了，现在处于宿醉头痛的阶段。”

　　对面的人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笑道：“钟真，你就象一只刺猬一样，对我总是戒备着什么，你不累么？”

　　“是么？你会唱那首歌吗？‘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还有，我的朋友都觉得我很平易近人，唯独你觉得我象刺猬，看来该反省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啊。”

　　“呵呵，伶牙俐齿的，你也是这么教育你儿子的。”瞪了他那痞痞坏的脸，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周子墨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到了门外才发现，天下起了大雨，因为喝酒我没有开车来，准备去打车。

　　周子墨看出我没开车，回头对我说：“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说完跑进了雨里。

　　想想大下雨天，也不好打车，将就坐他的车回吧。一会车开过来，周子墨把车挪到了边上，打着周子墨从窗户递给我的伞，我跑上了车，坐好了才发现周子墨被浇透了，抽出纸巾给他擦擦脸上的水珠。

　　擦干了水珠周子墨突然转头看向我，因为淋了雨垂落在额前的头发，还有那黑如星粲的狭长眼睛，有种颓废的气质，我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钟真，有些事不要记挂太久，否则永远都快乐不起来。你也能看出来，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快乐。”周子墨的突然开口让我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静。

　　“你说的快乐，是什么？情，欲，还是金钱？”我讽刺地问到。

　　“还有很多，如果是你想要的，而我又给得起的话，都不成问题。”周子墨商人本质微微显露，一双细长的眼睛如今因为兴奋已有点点光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坏坏地笑，轻松自在得一副世界尽在其中的样子。

　　“呵呵！”我笑了起来，又说道：“周子墨，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从来没有放弃属于我的快乐，不需要别人给。”

　　“既然那样，你就勇敢一点，我喜欢你，想追求你，希望你接受我的追求。你也是过来人，有些事说多了也没用，彼此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对我也有感觉的，或许是你不承认，或许是你还没觉察，那只是时间问题。我知道，那个男人伤你很重，与其你一个人痛苦挣扎，不如让我……”

　　“够了！你潇洒多金，外表也很讨女人喜欢，但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打断了周子墨的话，伤痛被重提时我的确立刻像刺猬一样卷了起来。

　　周子墨说了“刺猬”这个词，想到自己的内心被仅是几次见面的周子墨洞察的如此清晰，我心里很是愤怒，同时也痛恨他为了达到目的而卑劣的痛击别人的伤口。我不再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抓起包，下车跑了出去。

　　今夜的雨出奇的大，大雨冲得我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模糊中我看见马路对面有一辆出租车，我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只是没有看见对面开过来的车子，当我感到车灯向我直射过来时，车已经离我很近，我大叫一声，滑座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在听见一声尖锐“吱”的刹车声中，一辆帕萨特停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傻傻的坐在地上，失了心魂地不能移动半分，直到周子墨跑过来把我抱了起来。车上的司机也回神下了车，嚷道：“搞什么，要不是下雨我开得慢早撞上了。”

　　周子墨抱着我向那司机说道：“对不住啊，哥们，你看她也吓坏了。走吧，慢点开啊！”说完，抱着我走向他的车，雨再次迷离了我的双眼，我下意识贴近他的胸口，耳边立刻传来他有力的心跳，身体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暖。

　　到了他的车边，打开车门，他把我扔到了副驾座上，狠狠关上门。自己走到另一边开门坐上来，然后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我。坐上皮椅上，没有了他的温暖，我感到寒意阵阵。

　　“钟真，看得出来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觉得这有必要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把你怎么着的，咱们来日方长。可这大雨天的，你跑什么，出事了怎么办？”周子墨压抑的声音是虽轻柔却充满了怒气。

　　我感到万分委屈，再加上刚才那生死的一瞬间，我开始没出息地颤抖着沁着眼泪。看着他，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周子墨也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傻女人，别这样看着我，哭吧，想哭就哭吧。”

　　说着他的语音消失在我的唇边，倾过身来低下头吻上了我。好个周子墨。趁着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了，而且这一手正好打在我心间最脆弱的那一环上，孤独，慌恐，还有想要遗忘。

　　他的唇很温暖，那点温暖慢慢地温暖了我冰凉的唇，然后心也开始慢慢温暖起来，他的舌辗转于我的唇舌之间，激烈得吻着。

　　也许是刚才的那般经历，让我想开了什么，又或许是领悟了什么，可能是及时行乐，可能是一时间想要找个依靠，说不明白，但是我没有推开他。

　　突然觉得不想再一个人孤单的挣扎，想要找一个出口，抛开我的忧伤，找回原来的我。此时周子墨的温暖对我很重要，此时我决定放纵一下自己，于是双手攀上他的肩背，想离这份温暖更近点。

　　在我开始回应他的吻之时，眼泪也夺眶而出，泪水滑入我们的嘴里，有点涩涩的咸味，泪越流越多，吻却越来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