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过后就醒来》郁竹箫

4、清晨的布谷鸟

　　很难想象，在北京的清晨可以听到布谷鸟的回声。喜欢做梦的我很少能在清朗的早晨自然醒来，因为那时候正是我的故事发生最频繁的时候。我，不愿醒来。其实，我很想看到梦境的结局是什么，可是我的梦却好像从来没有结束的一天…
　　炎夏凉爽的晨曦中，布谷鸟的不咕声从远处飘来，仿佛在提醒我，该醒来了…可是，拜托，再让我睡一下，那个梦就快结束了…
　　我并不是一个多情的女孩，毕竟对于初恋的我，真的投入了很多的感情。对于他的爱恋，从来没有停止，也未曾想过要停止。陆景硕帅气、开朗而且品学兼优。虽然我们不同校，却仍旧觉得与有荣焉。说真的，我实在找不到不喜欢他的理由。但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我到底爱他什么？他的优秀人人都爱，但我对他的爱怎能如此等同？于是，我开始绞尽脑汁，是了，和他在一起，我无比的快乐。他总是风趣的，总是健谈的，总是温柔的牵着我的手，陪我走到家门口，还有每次Kiss Goodbye时，那轻柔的一声：“再见”… 渐渐地，这成了我们之间地相处模式，我们每天一起出门等车，然后在相同地车站分别；晚上在相同的车站碰面，再等车，再一起回家。我们聊着一天当中的琐事，快乐的分享。
　　最初的三个月就着样过去了，我仍旧沉浸在幸福之中。其实，自己并不看好初恋，因为太多的例子摆在眼前，很少能有初恋可以长久的。尤其他的优秀，和我的平凡是那样的明显。当然，我不否认自己是个乐天的女孩，或许说，我也是个耀眼的闪光？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是怎样看我的，因为，我跟本没有那个勇气去提问。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迅问，在他眼中，我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而我最想知道的不外乎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多么无聊的问题啊，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又怎么可能问得出口？
　　也许是初恋的缘故，也许是周围有太多失败的例子让我不敢面对他的回答，虽然这是我迫切的想知道的。沉淀已久的情绪迫切的等待爆发，于是，三个月后的一天，我的情绪第一次失控…

　　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气呼呼的向前奔走，口中还不时的振振有辞：“可恶，可恶，竟然放我鸽子！他以为他是谁啊，一通电话就说不来了！让我等到现在… ”
　　我越想越委屈，竟然就着样哭了出来。北京的冬天总是阴沉又寒冷，我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走着，不想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不陪我回家，只是打电话来告诉我，他今天有事便匆匆的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良久，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安抚自己，甚至找不到一句话来骂他！我没有去搭车，而是一路哭着往家的方向走。向来快乐单纯的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泪腺竟然这么发达，这一路下来，不知道从我体内流失了多少水份了。好吧，我承认，眼泪这东西一直是我所不屑的。能够持续哭上二十分钟已经是我的极限，心情好些了，只是步伐还是停不下来，但至少，我的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了。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原来我对爱情很感冒！且超出我的预料！这个认知不禁令我打了个冷颤，虽然答应了颜憬要勇往直前，但心中的阴霾未曾消去，从一开始我便提醒自己要有所保留。现在看来，我已经陷下去了，怎么办好？
　　沉思中突然手机铃声咋响，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号码。我“好心情”地切断了连接。没多久电话又再次打来，我盯着手机半晌，最终还是接听了。
　　“喂，”我僵硬地回应。
　　“你怎么了？”他从声音听出些许异样。
　　“没什么，有事吗？”我依旧不冷不热地敷衍。
　　“想着你应该到家了，所以问问。我，呃…”听出他声音里地尴尬，“呃，还要在学校待些时候。”
　　我捂着嘴，不让哭声惊动电话地彼端，努力地让自己的声线恢复正常，“我，已经到家了，你也不要太晚了。”
　　“嗯…你真的到家了？”他不放心地又问。
　　“真的，”我努力地展开一个笑容。
　　挂断电话，泪水泉涌般流淌。不同的是，这是幸福地泪。其实，他是在乎我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但这通电话表明了一切。他是在乎我的，真的好高兴…
　　事后，我没有向景硕提起那天的一切。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好傻。爱情啊爱情，我终于知道在爱情的漩涡里，没有直线可言，没有道理可讲。只能任漩涡的轨迹直到终点。然而，终点是什么？在没有走到那一步之前，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