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是天大的好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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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的第一次比赛就以惨败结尾，换作一般人内心肯定极其煎熬。所幸江藤的内心足够强大，还能够理智地思考接下来该如何继续磨合球技。
江藤望了一眼离他坐的有些距离的切原，又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太阳，余晖照在身上，驱散了凉风习习的寒意。
“我该走了。”他起身，弯下腰开始整理携带的球拍，先用毛巾将它从头到尾细细地擦拭，再放回球包，慢慢地拉上拉链，“很高兴能与你交手，期待下次见面。”
客套的场面话，切原把毛巾盖在脸上，没有回复。
临走前，江藤停留在网球场的门口，郑重朝切原招了招手：“再见，切原同学。”
切原听见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球场又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受不了这份寂静，却又不想离开网球场，便起身，打算自己再练一练。
“他很奇怪。”
凭空出现的柳莲二站在半场，手里掂量着那颗被两人击过的网球，回味比赛中江藤独特的球路，在空中留下一条诡异的路线，没有出彩的力量、角度的追求，却避开球拍，落点在出乎意料的地方。
切原一愣。
他是在说江藤吗？
柳莲二缓缓向切原走去，他漫不经心地绕开散落在地上的球，这是切原的半场。每瞥过一个球的落点，他心中的数据逐渐成型，在模拟球路的过程中，他能够窥探一二打球的人的思想。
江藤川，他的思维多变。
这是柳莲二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打球的风格就像是在做数学题，会有多种解题技巧，但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会使用哪一种。
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会有下一种。
柳莲二站在切原面前，叹道：“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只可惜，实力不行。
或许是因为江藤川对他的疏离，切原心有芥蒂，漫不经心地拍了拍球：“学长，他只是一个网球菜鸟。”
“一个菜鸟能从你的手中拿下一局？”柳莲二点破其中的蹊跷。
这场比赛，让他倍感奇怪之处就在于，明明是个连打球力道、比赛节奏、方向控制都一塌糊涂的家伙居然能从切原的手里拿下一局。
而且，还有一处不对劲，柳莲二暂时无法表达，但他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别扭。
“我赢了的，你这口气就好像我输的很惨。”切原郁闷地嘴角向下一撇，拎着领口扇扇风，输了的人开开心心离开，反倒是他这个胜者在这纠结。
切原一直没有去思考比赛中的事。直到此刻，他的脑海灵光一闪，记起在比赛中，江藤那几乎黏在他手臂上的目光，以及他愈战愈勇的攻势，还有身体诡异的配合，简直像是四肢刚刚安装上去。
这个人奇奇怪怪的。
“学长!我知道了!”切原激动地挥了挥球拍，迫不及待地说：“他肯定是神经刀型选手!”
本来还以为切原会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柳莲二浮现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摸了摸海带头：“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紧接着，柳莲二捞起长凳上的球包挂在身上，施力轻轻推了一把切原，笑道：“今天练得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
切原的脚仿佛黏在地板上。
柳莲二没等他，自顾自地走远，切原犹豫了一下，迅速跟上：“等等我学长!”
“学长，一起去吃晚饭吧!”
“你想吃什么？”
“烤肉!”
“看在你今天赢了的份上——好吧。”
“耶!!!”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藤川离开学校，走在种着樱花树的路旁，鼻尖淡淡馨香环绕，他有意绕开路上粉嫩的花瓣，在这蔚蓝的天空之下，迎着轻柔微风，携着新鲜土壤的气味，他切实地体会到作为少年人的轻松。
距离上一次这么轻松的走在路上有多久了？从把手中的网球拍换成公文包的那刻起，想来还真遥远。
拐过弯，江藤川撞上一个人，他下意识地稍稍低头道了声歉。
在急匆匆赶往公司的路上经常会发生这种意外，为了节省时间，不论对错，江藤川都会选择率先道歉，好迅速脱身。
这回，也不例外。
果然，对方一言不发，快步离去。
江藤川很快又恢复脚步，忽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裤兜，动作微微一滞，随即揉了揉后脑勺乱糟糟的毛，哦豁，钱包被偷了。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在江藤川身上过，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他没有立即选择追上去，而是犹豫要不要就这样算了，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追到，就算追到了对方抵死不承认也很浪费时间，说不定会赶不上回去的地铁。
他还在思虑，身旁刮起一阵风。
“同学你的钱包被他偷了!!!!”
啊嘞。
江藤川一脸懵逼地看着红毛飞奔的身影。
他慢一拍地启动，闷声不吭地跟着追上去。
脑子里还抽出空思考，那个红毛小子该不会是丸井文太吧？毕竟身上的校服太明显，还有那一头红毛，说话时候含糊不清很有可能嚼着泡泡糖。
这算走运还是霉运？
他决定分开评价，大马路上碰到小偷算霉运，遇见丸井文太算好运。
功过相抵，老天，扯平了。
丸井文太拼命地追着那个小偷，个子不大高，小短腿倒倒腾地挺快，再一回头看看丢了钱包的苦主，正悠哉悠哉地黏在后面，分明有余力追，偏要跟个老头逛街似的晃悠，他忍无可忍：“同学!快点追啊!”
被吼了一嗓子的江藤双臂象征性地挥得快了点，然而这脚就是慢慢悠悠的，真是谁看谁气。
丸井一口老血差点没气出来，干脆一扭头专心追小偷，奈何小偷抢先比他跑快几秒，而且对方是个成年人，跑的距离还是拉不近，丸井一着急，抽出球拍，吼了一声：“给我球!”
话音刚落，一颗黄球落在他的面前，丸井挥臂一拍，黄球在空中高速旋转，远比人的速度快，瞬移般地狠狠撞在了小偷的小腿肚，小偷被打乱节奏，踉跄几下跪倒在地。
丸井气喘吁吁地赶到小偷身边，夺回钱包，不远处恰好有警察赶到，将小偷押走。
落后的江藤小跑近，正好听到那两个警察的对话。
“现在的国中生真了不起。”
“对啊，网球打得那么厉害，我还听说有一个日本的国中生在美国夺冠了呢。”
江藤川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丸井递给他的钱包，真情实感地说道：“谢谢你为我抢回钱包。”
对着这样一副真诚的面孔还真是令人没办法生气，丸井文太本来升起的怒意忽然被浇灭了，宽容地饶恕了他追小偷时的漫不经心。
不过，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诶。
“同学，你也是立海大的吗？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也会打网球吗？”丸井忍不了心中的好奇心。
他边问边步步靠近江藤。
江藤显然招架不住，拘谨地一再往后退，直到丸井拉住他的手臂，温柔一笑：“好了不逗你啦。”
身后是危险的车流。
丸井好心提醒：“你不确认一下有没有少东西吗？”
“噢对。”江藤迟钝地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学生证、几张银行劵、一张银行卡，没了。
“诶!你就这么点东西啊。”丸井心疼。
江藤点点头，所以他才不想追上去。
丸井虚脱地靠在江藤身上，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我可是追了三条街啊，你这钱包没有几百万都说不过去。”
江藤被他逗笑。
丸井咋咋呼呼：“为了惩罚你害得我追了那么久，你得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江藤皱了皱眉，不是拒绝，而是在回想他刚才问了什么，边回想边回答：“我叫江藤川，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转学生，就读国二，网球…还在熟悉中。”
全都是实话。虽然他已经有那么多年打网球的经验，但是现在确实还在熟悉中，耍了点小聪明的江藤川心里莫名有点自豪。
丸井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刚转来的啊，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毕竟你那么独特，我不可能见过你还对你没印象。”
独特？
江藤川感觉很奇特，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他，不论是褒义还是贬义，听到这一评价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与这次格格不入。
他不过是芸芸众生的其一，无数普通国中生的之一，真的当得起独特这一词吗？
很快江藤川又自我安抚，也许丸井只是客套一下，毕竟他没有什么值得夸的地方。
江藤川整理好情绪，淡然地点点头，疏离道：“丸井学长，久仰大名，立海大的网球队是全国二连霸，只要是喜爱网球的人很难不了解。”
丸井吹起一个大泡泡：“加入网球队，会是你的必选项的，对吧？”
江藤愣了愣，他这是在邀请吗？是因为认可他吗？
他的思绪一下子变乱，很难在理智的情况下思考，下意识地想逃避，刚有转身的动作。
丸井率先开口：“哎呀这么晚了，明天见咯，川君～”然后转身，挥挥手走了。
他是察觉到江藤的回避，主动让步。
江藤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感激又有点开心，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夸，第一次有人体谅他，第一次有人主动邀请他。
穿越，好像是件天大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是天大的好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