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与紫罗兰》凛毓

7、玩偶

　　咲乐抱着手里的玩偶，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薇尔莉特，“啊！洋娃娃！”她突然惊喜用手指指着她。

　　薇尔莉特今天没有穿属于黑手党标志的黑衣制服，而是身着一条深蓝色的小洋裙，那是爱丽丝在她刚加入时送给她的礼物。

　　小洋裙的下摆叠着两三层蕾丝裙边，裙身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朵朵雪花，袖口做成了泡泡袖，腰部收紧，勾勒着细致的曲线，腰后装饰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蝴蝶结。

　　薇尔莉特的头发用同样颜色的绸带在后脑勺绑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她精致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不是看到她在眨眼睛，估计会以为她是商店橱窗里昂贵的洋娃娃。

　　“这是薇尔莉特，叫姐姐。”织田作之助对咲乐和其他几个孩子说道。

　　“姐姐好~”

　　“你们好。”薇尔莉特平淡地说，如海一样蔚蓝的眼里没什么波澜。

　　“姐姐也是黑手党吗？比织田作厉害吗？”

　　“姐姐长得好好看！”

　　“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姐姐……”几个孩子只到薇尔莉特膝盖高的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像围着母鸡讨食的小鸡仔一样。

　　薇尔莉特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相处，她有点不知所措，满是纯粹的眼睛里往向织田作之助。

　　“好了好了，一下子问那么多姐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怕生，自己玩去。”织田作之助朝着孩子们招了招手，拎起挤在薇尔莉特身边的咲乐。

　　“嘁~”孩子们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薇尔莉特和织田作之助陪着孩子们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

　　夕阳羞红着脸与湖面轻吻，半个身子藏在湖的边际线下，湖面洒满了夕阳带来的光，倒映夕阳的身影。

　　“他们……”薇尔莉特看着走在他前面的织田作之助，突然轻轻地说着。

　　“啊，你说孩子们？”

　　“是您的孩子吗？”

　　“不是，是收养的，他们没有父母，我在一场战争中捡到了他们。”

　　薇尔莉特眼看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你为什么加入港口黑手党呢？”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女。

　　“为了拿回胸针，是少佐给我的。”

　　“少佐？你的家人吗？”

　　“家人……少佐是家人吗……我不知道……”薇尔莉特的手抓着自己的领口，蓝色的眸子里带了些许亮光，原本平整的布料带上了褶皱，她觉得胸口胀胀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是被少佐的哥哥捡到的，为了成为少佐的武器。”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毕竟你这么重视他送给你的东西。”

　　“是的，少佐对我来说……很重要……”薇尔莉特又想起了与少佐在一起的最后一刻，以及自己至今都没有明白的少佐对她说的那句话。

　　夕阳在湖的怀里，只露出了一点头，晚风徐徐吹来，拂过柔软的发丝，牵动树影摇摆，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

　　“啊啦？薇尔莉特酱见到织田作了吗？”太宰治整个人蹲在椅子上，双手扒着靠背，不停的摇晃着椅子，也不怕把自己给摔了，柔软的微卷黑发随着动作左右摆动，划出一道黑色的轨迹。

　　“怎么样怎么样？织田作很有趣吧，是个温柔系男子呢。”

　　薇尔莉特怀里抱着准备拿给中原中也的文件，并没有回答太宰治的问题，但是她认为，织田作之助身上有让她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心，像是回到了少佐身边。

　　“啊！混蛋太宰！原来你在这里偷懒！快给我去工作啊啊啊！”中原中也突然出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怒火，朝着太宰治用力扔出了他拖欠的任务报告和文件。

　　“被逮住了了呢。”太宰治吐了吐舌头，跳下椅子，躲开迎面而来的“凶器”，然后跟鱼一样趁中原中也没注意就一溜烟没了人影。

　　中原中也还在对太宰治进行语言上的痛击，回过神来才发现太宰治又跑了。 “混蛋！给我站住！”

　　通过太宰治，薇尔莉特知道了织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底层成员，并且太宰治告诉她，织田作之助加入后从来就没有杀过人，只是做一些善后清除的工作，至于理由，太宰治没有说。

　　自从那天薇尔莉特和织田作之助相识后，薇尔莉特就总是无意识地去到那家咖喱店吃咖喱饭，并且一有空就跟着织田作之助到处乱逛。

　　“为什么总是跟着我？”织田作之助一开始对少女的行为感到有点无奈。

　　“为什么……我不知道……”少女攥着衣角，低着头，一副迷茫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她只是觉得待在他身边很安心。

　　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的少女，乖巧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金发。

　　和想象中的一样好，手感。织田作之助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样想着。

　　“算了，你高兴就好。”这是同意少女跟着他了。

　　晴空万里，只有几朵白云悠然地挪动脚步，软绵绵的。两三只麻雀站立在电线杆上，时不时地来回晃动小脑袋瓜，发出吱吱的声音。

　　“想要去商场吗？”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去看孩子们了，正好去买点礼物安慰安慰。

　　“商场？嗯。”薇尔莉特因为任务原因曾经去过商场，但从来没有好好地感受过逛商场的感觉，一般她的生活用品都是尾崎红叶为她准备好的，并不需要自己去买。

　　他们来到横滨的一家大型商场，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是热闹非凡，有独自前来的人，和朋友前来的，也有一家人一起来的。货架上是琳琅满目的商品，调皮的孩子在货架之间来回穿梭，笑声环绕着整个商场，展现着孩子独有的天真活泼。

　　织田作之助拿了一些孩子们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又买了一些衣服。

　　薇尔莉特就看着织田作之助，他拿什么，她也拿同样的东西看几眼，又放了回去。

　　“有什么要买的吗？”织田作之助推着已经装满了的小推车。

　　薇尔莉特摇摇头。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少女，转眼看到了一旁的抓娃娃机，那是整个商场哪里都能看到的，每一台里的娃娃都是不一样的。

　　织田作之助走了过去，用纸币买了一小袋游戏币，拿出两个投入，“哐啷”一声，机器启动了。

　　“要试试吗？”

　　“？”薇尔莉特站在一旁盯着娃娃机里的娃娃，愣了一下才慢慢挪到操作手把前。

　　“右边的摇杆控制爪子，确定好位置后按左边的按钮就能抓了。”织田作之助讲操作步骤简单地向薇尔莉特说明。

　　在外人眼里可爱异常的少女，表情严肃地盯着娃娃机的爪子，谨慎地操作着手里的摇杆，按下按钮，只见机械爪抓住了靠近出口的一只毛绒狗玩偶。

　　“哦，抓住了。”一旁的男人如此说道，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对小孩子的夸赞。

　　机械爪抓起玩偶，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却突然掉了下去。

　　“啊，失败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少女静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绝对受到打击了吧，一定！他这样想。

　　少女似乎有点沮丧，连原本金灿灿的头发似乎都暗淡了不少，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水润晶莹的眼睛又直直地看着那只玩具狗，它的眼睛正好对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薇尔莉特又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我来试试吧。”

　　织田作之助让少女让出位置，熟练地操作摇杆，确定好目标，三两下就抓住了那只玩具狗，随着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薇尔莉特拿到了那只毛绒绒的狗玩偶。

　　“很喜欢狗吗？”

　　“少佐的哥哥说我是少佐的狗。”少女抱着毛绒绒的玩偶，又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触感让人觉得舒适。

　　织田作之助看着不到他胸口的娇小的少女，平静的眼里蕴含着什么，手又忍不住摸了摸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不是狗。”男人轻轻地自语。

　　织田作之助用光了买的游戏币，抓到了五六只玩偶，于是，人们就看到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拿着可爱的玩偶走在大街上，身边还跟着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给我的？”中原中也拿着自家部下递给自己的疑似礼物的黑色盒子，上面还有红色的丝带绑着。

　　“什么什么？！礼物？薇尔莉特酱！我的礼物呢？！”太宰治闻声而来，平时半眯着的鸢色眼睛此刻睁的圆溜溜的，两眼放光，一眨一眨充满期待地望着薇尔莉特。

　　“这个。”薇尔莉特将另一个盒子递给太宰治。

　　“哦哦哦！！”太宰治一脸兴奋地捧着手中的礼盒，身后似乎有一条尾巴也在愉悦地摆动，加上柔软的微曲黑发，完全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年模样。

　　太宰治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引入眼帘的是一只红色的螃蟹玩偶。嗯，是八条腿两只小眼睛的普通螃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它威武的大钳子上还夹着一条青花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看着这奇怪的组合捧腹大笑，钴蓝色的眸子里眼泪都飚了出来，脸上带着因狂笑呼吸不畅而导致的红晕。“青花鱼就是青花鱼！”

　　“哼！漆黑的小矮人真是聒噪！”太宰治蹲在一旁，将螃蟹紧紧抱在怀里，手指戳了戳那条青花鱼。

　　中原中也笑完也打开自己的礼盒，一只“可爱”的蛞蝓抱着红酒的玩偶就这样占据了他的视线。

　　他又迅速合上盒子，静止了几秒又打开了。

　　中原中也两眼无神，呆滞地盯着盒子里的玩偶，嘴角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笑得比刚才的中也还要嚣张，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蛞蝓只配拥有蛞蝓！”太宰治无情地嘲讽，恶狠狠地对中原中也叫嚣道。

　　“混蛋太宰！想要与重力一战吗？！”说着就将手里的空盒子对准太宰治的脸蛋砸了过去。

　　太宰治轻微地偏过头，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凶器”。

　　眼看着太宰治又要被中原中也单方面殴打，薇尔莉特疑惑又不解。

　　“这些都给你吧。”织田作之助将手里的玩偶递给少女，“喜欢就自己留着，也可以送人。”虽然他觉得有些玩偶的搭配有点奇怪。

　　于是乎，薇尔莉特就凭着感觉，将玩偶分配了出去。

　　“这是给在下的？”看起来病弱的少年有些黑色的头发，两侧垂落的微白的发丝让他像是一只黑白色的垂耳兔。

　　他拿着手里看不出什么物种的玩偶，但是黑乎乎的，很像个煤球，五官却异常凶恶，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咳咳咳，谢谢。”芥川龙之介轻微地咳嗽了几声，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虽然送礼物的是他视为对手的人。

　　薇尔莉特将自己的狗玩偶放在房间唯一的桌子上，坐在床上望出窗外，几只白鸽飞过。

　　今日很是平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