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楚书未秋

130、看望

　　张国友来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随后又看着班里的同学满脸的怒气，一点儿也没有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得疑惑问：“大家今早都是怎么了？陈郡夏同学回来不是应该挺高兴的吗？怎么一脸的严肃样？”
　　张愿第一个大声喊：“老师！您有所不知！江知南那个恶心的东西太让人恶心了！”
　　张国友又问：“他怎么你们了？”
　　“您知道夏哥这长达几个月的被霸凌以及侮辱谩骂都是哪来的吗？”张愿愤愤不平道，“全都是那个姓江的害得！他竟然造谣！！！气死人了！”
　　张国有震惊之余，但还是将同学们安抚回了座位，随后又说：“这件事很严重，我会与他的父母交流这件事，大家先上课，耽误了自己的学业，都是高三的孩子了，高考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
　　张愿不满的撇撇嘴：“他父母都不管他了，他家里有一个妹妹学习很好，江知南现在都不知道到哪儿鬼混。”
　　“江西路？”丁颜杰突然道，“他妹妹是不是叫江西路？”
　　“我哪知道？”张愿冷笑道，“他哥哥是这副德性，我看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咱也不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吧，”沅娜反驳道，“不要对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的恶意。”
　　张国友看了看表，冷静的挥了挥手：“都好啦！跳过这件事儿！咱们先上课。”
　　话题到这儿算是截止了，一天过得很快，转眼就下了晚自习，与沅娜同行的还有祝家佳，陈郡夏，许文秋等人。
　　他们坐着摇摇欲坠的大巴车来到了郊外的别墅，他们到的时候已经10:30了，可别墅的一间房间里依然闪着灯，时不时还能听到妇女的哭泣声。
　　沅娜试探的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一个年老的妇人给他们开了门。
　　她开了口：“你们找谁呀？”
　　嗓音沙哑，透着说不出来的疲惫。
　　“阿姨？！”沅娜震惊至极，“您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们初见桑夏豫的母亲时，还不是面前这副样子，那时候的女人光鲜亮丽，身着一身蕾丝旗袍，衬托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头发打理的很好，微卷着侧向一旁，身上还有披肩，脸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好一副贵妇太太的样子。
　　而现在呢？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随意套了件睡衣就在身上，脸上多出了很多皱纹，乍一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老了这么多岁。
　　“小豫没找到呀，”说到这儿，桑夫人又哭了出来，“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警察说没有任何线索，我真是奇了怪了，她到底去哪儿了……”
　　桑夫人抬头，却猛的偏见了站在沅娜身后一脸焦急的陈郡夏，声音陡然高了几分：“你来干什么？！！就是你害我闺女！你还好意思来！！！”
　　陈郡夏一脸懵：“阿姨我没有，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桑夫人打断：“你这个恶心的贱人！和小豫谈恋爱还去出轨男的！！不恶心人啊！！”
　　说罢，她伸出手便要去呼陈郡夏的巴掌。
　　“阿姨，”许文秋一手接住，“您不要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就随意听信他言。”
　　桑夫人又撇见许文秋，指着他们两个人就骂开了：“你们两个人还敢过来！真是恶心！！你说你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当小三儿？！害我女儿想不开！！”
　　“阿姨，你先冷静一下！”祝家佳慌忙解释，“桑姐失踪这件事确实不关许哥和夏哥的事儿，这一切都是江知南在造谣。”
　　桑夫人一脸茫然：“小南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造谣呢？”
　　祝家佳拿出一早就提前截屏的照片：“您要是不信我给您看！”
　　桑夫人看到江知南在论坛上发的言语，心里也不免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另样的字眼。
　　“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甚至可以向您拿人格担保，”祝家佳举起三根手指，“整个二班的人都可以作证，夏哥一直在跟许哥谈恋爱，他从来没有去招惹过桑姐，桑姐是喜欢许哥没有错，但是在得知许哥已经跟夏哥谈恋爱之后，她也献上了祝福，并主动退出，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们都以为她生病请假了，却没有想到是失踪，这次来看您呢，也是希望能尽我们的绵薄之力去安慰您，去找桑姐，而不是听您在这里听信造谣！”
　　桑夫人稳不住身影，她将信将疑的去看着面前两个身板挺得笔直的少年，最终释然一笑。
　　“我说呢…”桑夫人捂住了眼睛，却没有让眼泪没流下来，“我说小南最近怎么不来看我们了呢？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
　　“您先别哭，”陈郡夏上前一步扶住桑夫人，“警察也在一直寻找着桑姐，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我想我们应该也能进绵薄之力。”
　　“没有…”桑夫人声音满是疲惫，“已经几个月了，我们连节假日都没有过好……最近公司上又有很多事，我们家先生也经常不回来，我都想自尽了你知道吗？”
　　有的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在那一瞬间，身上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下定决心：“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人节假日的时候轮流来看看您，当然也会帮着警察来寻找桑姐，直到找到她为止好吗？”
　　桑夫人很感激他们，又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便想招呼他们来别墅住一晚，却被众人婉拒。
　　桑夫人无奈，让保镖将他们几个一一送回家。
　　……
　　“哥…”陈郡夏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有些感慨，“我怎么感觉最近堵得慌呢？”
　　“没事，”许文秋将人揽进怀中，“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要高考了…”陈郡夏声音有些哽咽，“你肯定是清华北大的苗子，我要是考不进去北京怎么办？”
　　他情绪很低落：“我不仅不想跟你异地恋，我还不想跟你分开……”
　　他在高一的时候看过很多小说，很多男女主就是因为没有考到同一个学校就分开的那种，和许文秋在一起后，他考虑过这种因素，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许文秋一起考进清华或者北大，他也不知道能考进哪里，他考进北京这个城市都有点难，可是他又不想跟许文秋分开。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许文秋安抚性的搓了搓陈郡夏的手，“大不了报考志愿的时候我和你填一个学校，无论你考到哪儿，我都陪着你。”
　　“那怎么行？！”陈郡夏猛的坐起身，“你应该去更好的学校进修，你的未来不应该止步于小小的大学，你本来底子就好，学习又那么厉害，以后，未来一定是国家的人才，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陈郡夏坚决的摇了摇头，还未等许文秋接着说什么，他又道：“那为了你，我就要再更努力一些了。”
　　陈郡夏暗暗的下了决心，下一次成绩他要考进年级前50，无论如何也要考进北京的一所大学。
　　许文秋倒是叹了口气：“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别忘了，你到现在还是一个病患呢。”
　　陈郡夏一愣：“我哪有病？”
　　“这儿，”许文秋指向陈郡夏的心口，“夏天，心病。”
　　许文秋不说，陈郡夏都忘了，这几天过的实在舒适，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还有抑郁症，与其说忘了，倒不如说完全不在乎了，手抖的频率小了，已经不妨碍他刷题了，有的时候呼吸不上来，他也能小幅度控制自己的呼吸。
　　有的时候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可怕，它在你身上待久了，就渐渐的成为了你的一种常理。
　　“无所谓啦，”陈郡夏笑了笑，“不就是抑郁症？它在我身上待久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了，而且现在又不妨碍我的生活，没关系的。”
　　许文秋对于这件事儿却毋庸置疑：“不行，要治好。”
　　陈郡夏困意上涌，胡乱点了点头。
　　许文秋将人塞回被窝，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睡吧，好梦。”
　　陈郡夏很困，但还是不忘回应许文秋：“晚安…哥哥…”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6点，陈郡夏便早早的起床刷题。
　　这倒是让许文秋并不例外。
　　早上太阳还没升起，天气有些冷，许文秋怕陈郡夏受凉，给人在外套了件外套才肯放人去刷题。
　　陈郡夏心里无奈但又觉得暖心。
　　他家男朋友总是能把每一件事情想的很周到。
　　“哥！”陈郡夏别过身，将手里的一道题指给他看，“这道题怎么解？”
　　“哪个？”许文秋正在收拾床铺，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查看。
　　“前年高考的试卷，”陈郡夏答道，“最后一道大题。”
　　前年的高考试卷是江阳市近几年来最难的一次高考，从第二道题就开始绕弯了，最后一道大题能做对的几乎没有几个。
　　陈郡夏自然也不例外。
　　这连许文秋也在这一道题上看了将近十分钟。
　　过了一会儿，许文秋在题干上用铅笔画出重点标记，拿出演纸者边写边说：“这种题绕的弯子很多，但要实际解并不是很难，你先把ac的边算出来，用ac来换成bd…”
　　这道题边写边画边讲大约写了一张演算纸，讲了半个小时。
　　“哦~”陈郡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我怎么没想到。”
　　“写题的关键不仅需要圈画化关键词，还要灵活应用每一套公式，”许文秋安慰道，“前年高考题确实难了，但今年不一定，努力就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陈郡夏：“可我真的想跟你一起靠近北京。即使不是一个大学，但起码不是异地恋。”
　　“异地恋怎么了？”许文秋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我们都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了，你还会以为我变心吗？”
　　陈郡夏哑口无言，许文秋在他心里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专情，即使自己那样对他，他也没有抛弃过自己，对自己那么的有耐心，那么的专一深情。
　　“而且，”许文秋语峰一转，“相信我们家夏天一定会考一个很优秀的学校，而且，就凭我们夏天这么努力，怎么可能考不进北京呢？”
　　陈郡夏看了看表：“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学校呗。”
　　许文秋笑着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就到了12月，高三上学期也在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结束铃打响后正式宣告结束。
　　“哎…”张愿刚回到班里就哎声叹气。
　　“咋了？”陈郡夏和许文秋一起回的班，刚回来便听见张愿长长的一声叹气。
　　“我靠，完了…”张愿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我数学能考50就不错了，我后面几道大题一道没写！！！它这次考的怎么能这么难？”
　　“就是！”程怀也同样无精打采，“我妈妈跟我说只要这次我考的好她就带我出去玩的，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觉得还好吧，”陈郡夏有些不解，“我写完后还有十分钟的检查时间呢。”
　　此话一出，四面八方立刻招来埋怨的目光。
　　“夏哥…”张愿更是委屈的不行，“你变了，你不再是爱我们的那个夏哥了…你变得会凡尔赛了………”
　　陈郡夏尴尬的笑笑：“那啥，重在参与嘛……”
　　许文秋倒没说什么，他一向不参与讨论成绩的事情。
　　他只是独自拉过陈郡夏问：“夏天，下个周你生日，成年生日，想去哪玩？”
　　“你不说我都忘了……”陈郡夏先是一愣，后又后知后觉，“我不知道，先前都是我妈妈带我出去吃饭逛商场，我爸爸有的时候忙。”
　　提到父母，陈郡夏情绪倒也不怎么低落了，他早就看淡了这些人事常情。
　　“只不过…”陈郡夏扯了扯嘴角，“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许文秋倒也没说什么：“好，都听你的。”
　　他其实打心底里并不想陈郡夏去看他的父母，那种抛弃孩子的父母根本称不上为父母，但那毕竟是陈郡夏生他养他的人，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许文秋无法阻止。
　　他也尊重陈郡夏的选择，既然陈郡夏他想做那就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他也不会去反对，不会去阻拦。
　　“我还想去献血，”陈郡夏笑了笑，“作为我18岁的成年礼物，不是说公民献血要是满18周岁以上才行吗？”
　　许文秋：“好。”
　　张愿在班里突然大声喊：“今天晚上出不出去玩？”
　　“得了吧，”程怀不屑的一笑，“你上次说请吃饭都没请呢。”
　　“上次是为我没考好，所以我妈不让我去了！”张愿反驳道，“这次绝对能去！”
　　“去哪玩？”陈郡夏问道。
　　“城市广场那新开了一家剧本杀！”张愿兴冲冲的说，“六个人，要报名的来这儿！”
　　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不愿意去，刚考完试都想在家里休息休息，最后定下的只有祝家佳等几个人。
　　沅娜今天要回老家，所以她就不去了。
　　“好嘞！”张愿挥了挥本子，“今晚7:30！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