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界上学》沈潇丞

3、面具

　　“咚——咚——咚——”
　　钟声响起，人间进入秋天，仙界的天空似乎有些昏暗了，袍子发出微弱的银白色亮光。
　　裴觉在一旁嘀咕:“怎么跟防早恋校服似的……”
　　“我们要回人间了，一起吗？”樊星转头问冥月。
　　对方摇摇头:“我父母已经去世了，我也没什么亲人，在人间没什么念想……”
　　“抱歉，”樊星充满愧疚，“我不是有意触动你的心事的。”
　　“没事，你们玩得开心，我回去了。”
　　冥月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才转身朝反方向离开。
　　广寒宫外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砍树，见到冥月停下动作:“公子今天心情不错？”
　　在吴刚的记忆中，冥月好久没笑了。
　　“嗯。”冥月停下脚步，如果不是心情好，他也不会散步来消化喜悦，“嘻嘻回来了，我还和他吃了顿饭。”
　　“真的吗？”吴刚打心眼里替自家公子高兴，“他还认得你吗？”
　　冥月的脸又垮下去了。
　　吴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充:“慢慢来吧，回来了就好。”
　　冥月消失在原地。
　　吴刚挠了挠后脑勺，继续砍树，感叹自家公子真是喜怒无常。
　　·
　　仙界大门口正热闹，樊星和裴觉挤进人群，看见一个长相妖艳的少女正在卖面具，架子上的人脸面具各个工艺精湛逼真且五官精致。少女看见他们笑眯眯道:“两位帅哥，买面具吗？”
　　“你这面具有什么用？”裴觉问。
　　“我这面具用处可多了，”她拿了其中一副戴在脸上，面具渐渐与脸融为一体，少年变成了一个长相英气的男人，“在场若是有不喜欢自己长相的，可以在我这挑一张自己喜欢的脸。若是有想回人间探望亲朋好友又怕被认出来的，有了这个保证连你们亲娘都认不出来……”她向下颚线摸去，面具被撕了下来，又变回最初的长相，“只要三两银子，现在购买还送一张隐身符，各位帅哥美女真的不买吗？”
　　在场的人都被说动了，纷纷抢着购买，架子上的面具瞬间空了。
　　下凡需乘坐云缆车，樊星看着上千辆缆车顺着缆线从天上滑了下去。
　　一个有着山羊胡的老人看了他们一眼把他和裴觉分到了一车。
　　缆车上，裴觉已经戴上了新买的面具，那是一张标准的小鲜肉脸。而樊星还在盯着面具出神。
　　“哥你咋了？”裴觉注意到他不对劲。
　　“没，”樊星摇了摇头，把面具戴上，“我就是觉得这脸有点眼熟。”
　　“害，这些面具没准是仿照一些明星的脸制作的呢。”裴觉颇不在意。
　　缆车很快落地了，周围的场景是樊星最熟悉的——这里是他家住的小区。
　　“哥你去不去我家里坐坐？我家就在这附近。”裴觉掏出隐身符。
　　“……我和你一个小区。”怪不得那个老人会把他们分成一车，这该死的缘分。
　　·
　　裴觉的房间比他走前还干净些，门上和墙上贴满了当红明星的海报，角落里还摆了话筒和各种乐器。
　　看得出来又是一个追星追疯的。
　　裴觉不舍得摸了摸他的海报:“老公，我下辈子一定还追你。”
　　樊星:“……”他没眼看，走出了房间。
　　出了裴觉家趁着隐身符还有点时效，他们又去了樊星家。不知道是家里有人还是樊星父母忘了，门没有关严。
　　一进门便闻到了香灰的味道。樊星注意到家里多了一张供台，上面放的是自己的木雕，还摆了只碗插了三炷香
　　供台旁放了一只铜盆，盆底已经变得乌黑了。
　　他又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屋中的布局都没有变化，因为经常有人打扫也没有落灰。
　　樊星躺在床上闭了会儿眼，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也许是最近心事太多，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是第三者的视角，看见年幼的自己独自放学回家，身后有人跟着他。樊星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总觉得这个人跟着自己没有恶意。
　　由于梦的内容及其简单，他醒来时只记得一些零星碎片。比如自己路过一家小店，想进去买了一根雪糕，身后的人便也跟着进了屋。路过一个大树时他跳起来去碰树叶，那人一挥袖就刮了阵大风，吹落了叶片也吹动了他鼻子上的项链。
　　但是一些场景有切切实实在他童年中出现过，樊星觉得是自己上仙界后接触了太多神仙，导致连梦都变得奇幻。
　　“哥，你总算醒了，”裴觉在一旁幽幽开口，“我一直叫不醒你，你爸妈已经回来了……”
　　樊星连忙起身:“走走走，回去了。”再不回去万一隐身符失效了，他们就要被当贼了。
　　云缆车上，裴觉已经舍不得摘这张面具了，他非常满意现在这张脸，一直对着玻璃欣赏。
　　樊星想把面具撕下来，却发现摸不到它的缝，这张面具像是彻底成了自己的脸。
　　“裴觉，把面具摘下来！”樊星吓得声音都变了。
　　裴觉懵懵懂懂照做了:“怎么了？”
　　“我撕不开面具了。”
　　·
　　樊星下车时没看见那个卖面具的少女，想必是面具卖完收摊了。
　　樊星无法，决定去请教观音这件事怎么办。
　　裴觉出于对老师和神话的双重敬畏道:“哥我想上厕所，不能陪你去了。”
　　樊星:“……”这兄弟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