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减代数》秦湛轩

6、附加选项

　　晃晃悠悠又是一段时间，篮球比赛的脚步也渐行渐近。

　　课间休息时间，裴陆荣在讲完课后便放下手中的高中语文教科书，神情激动地说：“同学们，比赛即将来临。来吧！展示我们实力的时候到了！有没有信心拿下第一的名号！”

　　“有！”全班同学的心都被裴陆荣带动起来了，一颗颗年轻的心脏都在热血沸腾。

　　“那么，后天的比赛，我们巅峰再见！下课！”裴陆荣激情四射，夹着书本走下讲台。

　　“老裴，我们会尽全力以赴的。”顾嘉站起来，先接了一句。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解云迪懒惰散漫地笑道。
　　“不出差错的话，我们至少把握有99%的胜率。”席炀在本子上勾画了几笔，提了提鼻梁上悬着的眼镜框，一字一句地说。

　　“总而言之，我们巅峰再见！”戬延信心百倍地对班里所有人说。

　　“加油！”

　　……

　　两天的时间不长不短，过后就是篮球比赛的到来。按照宏江一中的常规操作，在上场比赛之前应该先由校长来一场热血澎湃的发言动员，然后抽签决定每个班级的摇号顺序。最后再由每个班级的参赛篮球队队长来按照顺序，轮流摇号随机匹配对手班级。

　　校长成峻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但却仍旧饱含一腔激情与热血。他手握话筒，大力动员着全校学生与老师，慷慨淋漓地发言道：“全校老师和同学们，今天是我们宏江一中高一年级的篮球比赛开幕。首先，我在这里先祝每个班级都能打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人山人海的操场上涌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成峻稍等片刻，待掌声稍微停歇了一下后，话锋一转，接着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赢了不要骄傲，就算偶然失利了也不要气馁，好吗？”

　　“好！”人群中爆发出气震山河的应声。

　　成峻环顾操场，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大家都很有激情，不错！这才是你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很好。那么，下面就开始抽签了啊。”

　　成峻从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抽签筒中，提溜出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竹签。他一边抽签，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24班、13班、8班、23班……好了！跟据刚才的顺序，各班队长上来摇号！”

　　宏江一中高一年级共有二十六个班，人多吧？没事，这是宏江一中正常发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挤破头涌进宏江一中这所高等中学，要是某一年的高一招生少于二十个班，那才叫真的稀奇古怪。这一届的二十六个班当中，有较好的班也有较差的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宏江一中大部分学生都是靠自己成绩考进来的是没错，但是靠父母找关系走进这个校门里混日子的人也不是没有。

　　所以，顾嘉的手气还挺“好”，一摇号就摇到了高一（9）班。高一（9）班在宏江一中里可是出了名的难教班级，在学校混日子等着领完毕业证出去后继承父母家产的少爷小姐多了去了，上课不听，下课仗着自己的父母有点地位有点钱就到处挑事，一副蛮不讲理的“校园大哥大、大姐大”做派，老师们管都管不住。

　　算了，就这样吧。顾嘉心想，先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能搅起什么样的风浪。

　　“好了！都摇完号了。接下来，上场吧各位！”成峻一声令下，人群立刻开始涌动，让开了比赛场地。早早的换上了运动装备的篮球队员们纷纷做起了热身活动，随时准备登场。

　　“准备好了吗？”顾嘉回过身来，询问球队众人。

　　“得嘞！”董梁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关节，神清气爽，爽快地应道。

　　“那么，上场吧。”顾嘉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戬延一眼，随后便垂下眼睑，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迈入赛场。

　　戬延没有看懂顾嘉眼中深藏不露的情愫，但他没有迟疑，坚定地选择了跟上顾嘉的脚步。戬延相信，无论前路有何艰难险阻，哪怕他失足落水，身陷泥潭，至少有顾嘉会拉他一把。

　　“来了来了，”解云迪撩了一把额前汗湿的碎发，“都走吧各位。”

　　席炀伸手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一把汗：“嗯，来了。”

　　“诶我说喜羊羊，别猛力用手擦汗啊，这样擦不干净。”解云迪见状，又倒回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一条干爽的新毛巾递给席炀，笑着说：“来，用这个，擦得会舒服些。”

　　席炀从解云迪手中接过毛巾，调侃道：“那我就不客气直接上手啦，谢谢乐迪！”

　　解云迪的手十分自然地搭上了席炀的背膀，整一副就是个哥俩儿好的景象：“嗨，跟你解哥客气什么。以后啊，我的东西就是你的，随便用，无所谓。”

　　“哎呦，我们老解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啦？”董梁厚着脸皮凑过来拆解云迪的台，被解云迪一巴掌呼开。

　　“还不是因为美人在怀，老大开心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伍远和狄杰在一旁起哄。

　　“去去去，别把人给吓着了。”解云迪笑骂，推搡着众人，“看见没看见没？那边顾嘉的脸都快黑成煤炭了，还不快走？”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就去，现在就去！”一帮人大笑着飞快地逃离现场。

　　前方烈日当空，灼烧着每个人胸腔里正在有力搏动着的心脏。少年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地正面迎着朝阳而去。

　　五个少年勾肩搭背，共同走向光明。他们向阳而生，只留下坚定不移的信念，永不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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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主力在赛场两侧无声地对峙。良久，一声哨响划破天际。裁判员放下哨子，挥舞双臂，打着手势指挥着：“比赛准备开始！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接下来赛场交给你们，好好发挥，打出自己的最好水平！”

　　裴陆荣走到顾嘉等人旁边，拉拢球队众人聚集到一块，拍拍每个人的肩膀，笑道：“没事儿，好好打比赛，有什么状况我老裴来扛。”

　　“不用，不会出什么差错的，等着我们的好消息。”顾嘉知道裴陆荣是在担心高一（9）班的那帮家伙又会仗势欺人，给他们造成麻烦，于是也就顺势安抚了一下裴陆荣内心上下激荡的不安情绪。

　　赛场周围人头涌动，时不时的传出部分学生试图努力压抑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生宿舍401真的是帅哥辈出啊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相比之下，我们班的男生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气啊！！！”

　　“不得不说，‘迪迦cp’真的配一脸！”

　　“笑死了，这都0202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嗑‘迪迦’？明明‘加减代数’才是真！”

　　“那是因为你不懂磕互攻组的快乐！”

　　“我不管，理科双霸yyds！正义至上！！！”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声音此起彼伏。

　　“比赛即将开始！请运动员们做好比赛的准备。”裁判员比划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大声喊道。

　　“哟，你就是那个什么顾嘉？”果不其然，刚一上场，连赛前的握手仪式都还没有进行，高一（9）班的篮球队长就用这般语气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还真是如往常一般的欠扁。

　　顾嘉根本都懒得鸟他，连眼神都没赏给他一个，自顾自地低头整理套在手上的护腕。

　　“喂，我说你呢，快点回答我的问题！”那个男的见顾嘉没反应，气得脸都绿了，“你是瞧不起我吗？我可是……”

　　这套说辞一出口，围观群众一片唏嘘。呐呐呐，看吧，（9）班的“大哥大”又要开始了。

　　“吵什么！王跋丹你很闲？还不快点伸出手来握手致意？！开始比赛了！”裁判看着（9）班队长王跋丹一个人在单方面地和顾嘉瞎囔囔，极其不爽地吼了他一句。

　　王跋丹不屑地“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伸出右手。他身边的四个主力队员也是一副傲慢的神色，更有甚者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

　　顾嘉觉得有点不耐烦，烦躁的抬起手揉了揉后颈，简单的做了一下放松运动：“握手致意就免了，我怕脏了（9）班各位大爷的手。直接开始吧。”

　　“看上去本事不大，但是口气还不小啊。”王跋丹眯着眼睛用探讨的视线打量着顾嘉，贼眉鼠眼的。

　　顾嘉撇了他一眼，算了，懒得跟傻逼计较，浪费口舌。

　　比赛开始。高一（9）班大都靠的是虚张声势，一点篮球技术含量都没有，刚开局没多久就直接被顾嘉扣了一个三分球。随后，解云迪也不甘示弱，直接来了个现场展示翻身上篮，轻松夺分。戬延、席炀紧跟其上，各自分别投掷了一个两分球。董梁靠着迷惑战术，不断地做出各种假动作来装腔作势地恐吓对方，趁人一不留神的时候以夺得球权，也跟着在场上秀了一波骚气的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比分的差异也不断地拉开距离。直到球赛上半场结束，比分卡在了0：38。毫无疑问，顾嘉他们胜券在握。

　　中场休息时间。

　　“秀啊老顾，开场直接三分投！技术真不是盖的啊！”身为一名正宗替补预备役的伍远伸出手向顾嘉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做作地大力点赞表扬。

　　森木在一旁边听边乐呵：“嗨，这次没得说，这比方差距如此悬殊，（9）班很难再能咸鱼翻身把歌唱喽。”

　　戬延在比赛中途休息时间众人闲聊放松时，趁机开溜跑了出去，打算透会儿气再回去。比赛场地周围人山人海，茫茫无际，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着实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避开人群，走进一条绿茵小道，开始四处张望闲逛。戬延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顿时感觉胸口压抑着的浊气被鲜氧冲散，浑身上下都甚是清爽。他哼着轻快的小调，准备调头走回去准备下半场比赛。

　　不曾想，戬延一回过身就碰上了一帮挡路的傻逼。这帮“拦路虎”小分队共有七个人，为首的就是刚才的（9）班“挑事王”篮球队队长王跋丹，来者显然不善，明显是故意为之。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王队长嘛！怎么，是哪股大风把您吹来啦？”戬延侥有兴趣地问。

　　“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强装笑脸？”王跋丹不怀好意地恨恨道，“刚才我们的暂时失利是因为手气不佳，让你们抢了先，这次我们要给你点教训尝尝才行。”

　　“教训这种事儿以后慢慢说吧。”戬延将双手垫放在脑袋后面，一脸轻松，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赛可是快要开始了，我得先赶回赛场比完赛，恕不奉陪喽。”

　　“还想赶回赛场？先过我们这一关再说。”王跋丹一声令下，七个人都抽出了早就已经随身携带准备好的棍棒，做好了随时与戬延大干一场的准备。

　　戬延见此情景，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让开。”

　　“就一个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应该就没什么用处了，我奉劝你一句，早些向我们投降，乖乖认输这场篮球赛，你还可以免一顿揍。不然……”

　　戬延懒得听王跋丹的废话，没等王跋丹说完，就率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浑身上下透露着十二分的不爽：“听不懂人话？”

　　“让，还是不让？”

　　戬延很少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发火，然而脾气好并不是代表着没脾气，当他发火时的低压气场是极其具有震慑力的。王跋丹一众人感觉自身周围的气压被冻结达到了冰点，怒火如实质一般向他们袭涌而来，压抑得他们快要窒息，身体情不自禁地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但碍于脸面，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上阵，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不让，你能怎么样？”

　　戬延气笑了：“所以说，你们的意思是这一架不能不打了？”

　　“对！我还就不信了，难不成七个人还打不过你一个细皮嫩肉身娇体弱的小白脸！！！”

　　“那要提前恭喜你们了，你们还真打不过。”眼看着王跋丹几人马上就要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戬延早已摩拳擦掌，握紧双拳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反击。在这紧急关头，他还不忘再添上一把火，轻蔑笑道：“行啊，一个一个的慢慢玩儿还是全部一起上？我随时奉陪。”

　　硝烟弥漫，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王跋丹的两个跟班首先冲上来，一左一右包抄戬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相继举起了手中的木棒，用吃奶的力度向戬延身体两侧猛地砸去。戬延伸出双手从半途中拦截住两根木棍，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弧度反过手扣死这两个挥舞木棒的人，顺势对着两人的膝关节给来了这么一下，趁人条件反射本能地双膝跪地时赏赐给他们一人一脚踹飞出去。这波操作直接把余下的人给看傻了，纷纷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不愿意再多动弹。没想到，他们以为除了颜值能打以外一无是处的“小白脸”戬延打起架来时竟然是如此的强悍。

　　王跋丹捞起惊得快要砸到地上的下巴，擦了擦口水：“看什么看？！还不快上！！！”

　　剩下的人不情不愿地扛起棍棒往戬延跟前凑，下场当然是被戬延喂了好几杯“羹”，一一精确地正面打击将人压在地面上揍。戬延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以各式各样的姿态躺在地上凹造型，疼到哀号呻/吟的六个人。

　　不对，不是七个人吗？怎么少了一个？？？

　　戬延心道不好，回过头凝神一看，王跋丹早已站在他身后高举着一根沉重的铁棒。戬延还没来得及作出防守反击的动作，铁棒就已经当头落下，与他的眼睛近在咫尺。

　　戬延知道这当头一棒是无法避免的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睛等死。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危急关头，从林间小径一侧大步流星地冲出来一个行动极其迅速的身影，双脚蹬地身体腾空，熟练地运用膝踢送给王跋丹一份沉重的关爱。偷袭戬延即将成功的王跋丹立即被当场踹出五米开外，躺倒在地上闷哼一声便再没有了动静。

　　戬延一直在等待那沉重的一棒，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地降临在身上。他睁开了眼睛，结果一张放大版的俊脸直接撞进他的眼帘。戬延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上手给了面前的人一拳。他生生地忍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强颜欢笑：“……顾嘉，你什么毛病？”

　　“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顾嘉闻言挑起了眉，好心情地反问。

　　“你说什么？救命恩人？”这会儿轮到戬延皱起眉头了。

　　“不然呢？”顾嘉朝着瘫在地上的王跋丹那个方向点了点下巴，示意戬延向那边看。

　　戬延草草地瞥了一眼应付了事，结果那情景还真是有点辣眼睛，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戬延走过去，用手戳了戳王跋丹，没反应；又狠狠地戳了一下，还是没反应。戬延担忧地开口：“哎顾嘉，这人怎么没反应啊？该不会……真摔晕过去了吧？”他又谨慎地思考了一下，郑重地点点头，严肃地对顾嘉说：“我觉得，身为当事人，我们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把他打醒。”

　　顾嘉忍不住笑了：“我觉得这方法可行。或许你可以试试？”

　　正躺在地上装死的王跋丹将顾嘉戬延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遍，吓得飙出了一身冷汗。

　　“得了，篮球赛下半场快开始了，先回去。”戬延用拳头怼了一下顾嘉的肩膀，“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王跋丹要怎么解决？”

　　仍旧在装死的王跋丹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大喘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结果才听到第二句话有关自己的命运时，他刚放下去了的一点的心又马上提了起来。当听到顾嘉的回答时，王跋丹更加是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清楚地听见顾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这事儿好办，直接拖回去就成。”

　　于是王跋丹就被顾嘉一路拖着走回赛场。没错，就是从字面意思上理解的“拖回去”。王跋丹欲哭无泪，他总算是明白了。他这哪里是惹上了一个细皮嫩肉身娇体弱的小白脸啊，他这明明是惹上了一个大神，另外附加一个爹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