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系统我威武不屈[慢穿]》星河水

2、第 2 章

　　半夜十点，顾清疏一个人出了校门，叫了个自动飞行器，赶去公寓。

　　本来计划的是拿到录像后，直接向“诺亚”系统提起离婚。但计划不如变化，裴东的行为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像是重生，又像是别有隐情。顾清疏只得自己过去。

　　“是为了打探虚实，弄到足够提起诉讼的证据。必不可能是因为看他在盥洗室快疼晕过去了有点担心。”顾清疏想着。

　　想到出门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场景，青年颤抖着蜷缩在盥洗室里，冷峻的眉眼因痛苦而微微蹙起，和往常的印象竟截然不同。

　　签下小Alpha是两年前。那时候裴东16岁，顾清疏18。教会规定，Omega和Alpha16岁成年，两年之内如若还未婚配，会被神之眼——“诺亚”检索并强制分配对象。不服从分配，Omega则剥夺公民权，Alpha则充入敢死军。

　　哪怕躲到帝国法律无法企及的混乱区，也不要妄想躲开“诺亚”。

　　“诺亚”无处不在。

　　小Alpha是个混乱区的孤儿，也是军校的新生学弟。顾清疏看他乖巧听话，给他包了未来四年的学费，小Alpha就乖乖跟他去“诺亚”系统领了证，回了家。

　　印象里小Alpha为了迎合金主Alpha少爷——是的他从始至终都以为顾清疏是个叛逆期离家出走跑去混乱区、并且为了气父母搞AA恋的Alpha少爷——都是努力扮作乖巧可爱的O样，出轨被发现以后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贪婪嘴脸，从来没有这种…坚忍冷峻的神情。

　　倒是终于像个成年的Alpha了。

　　重生的嫌疑，更大了。

　　顾清疏打开个人终端的录音功能，设置为隐藏模式，开门踏入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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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这次比上一世赶来的更早，疑似出轨的前夫还没开始收拾现场——客厅乱七八糟，野生的Omega甚至还没来得及送走，全家弥漫着他甜腻的信息素。简直人赃俱获。

　　但也疑点重重。

　　听到开门声，小Alpha来客厅迎他。

　　顾清疏严格执行想好的剧本，先声夺人：“裴东，你背着我婚内出轨了？”

　　“嗯。”小Alpha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视线。

　　来了… 这熟悉的滚刀肉的态度！

　　“和卧室里的Omega？你把他标记了？”

　　“嗯。”裴东承认的非常爽快。毕竟若是他没来，原主该干的就都干完了。

　　顾清疏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就这样承认了？那又何苦对自己扎刀子？难道是要憋到最后翻盘？还是…我其实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顾清疏决定继续追击：“你和他这样…多少次了？”

　　“不知道。反正应该不是第一次。”裴东真的不知道，毕竟原主的人生纪实小电影，他才追到婴儿期。

　　顾清疏差点被他这混不吝的态度噎死。但相比于探寻前夫疑似疯批的心理和难以理解的动机，顾清疏更希望能快刀斩乱麻。人赃俱获的现场也让他多了几分把握：“你和我去把婚离了，我就不追究你婚内出轨的事。”

　　裴东刚要开口答应，一直安静如鸡的系统突兀发声：“触发剧情点扭转任务：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请拒绝主角的离婚，完成任务积分+10，失败惩罚：积分-10。”

　　离不离裴东倒无所谓。但他想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看看系统是个人工智能，还是个人工智障。

　　所以对面死死盯着裴东的顾清疏发现，听到他的话，小Alpha眼里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像是愣了几秒，但一开口又是熟悉的贪得无厌：“不去。除非你再给我十万星币的分手费。”

　　要知道他四年的学费，也就八千星币！

　　顾清疏本能得觉得裴东的表现有些违和。但他暂时看不出这小Alpha是疯批还是智障，还是猜到什么有所依仗。

　　不过裴东的试探倒是有了答案。他话音刚落，脑子里就响起提示：“任务完成，积分+10。目前积分：-90。”

　　看来是人工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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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被这言语的无耻气到了，顾清疏推开裴东，当着他的面开了终端的摄像头，径直走进卧室，对着里面乱蹭的发情期Omega、床单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地板上凌乱的衣物一顿拍摄。

　　裴东跟着他进了屋，默默看着他一通操作。

　　“触发重要剧情点扭转任务：虐妻一时爽之强行标记。请宿主于十分钟内强行标记主角。完成任务积分+100，失败惩罚：一级电击一小时。”

　　看看这正好实现他积分由负到正的奖励，这恐怖如斯的惩罚！看来这才是系统真正想要他做的事。裴东不知道系统从这些不太正常的行为里能得到什么利益。

　　“多好啊。”他说系统，“宿主完成任务，拿到积分，兑换变强，回归打脸。系统实现目的，拿到好处。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大家都有了各自美好的明天。倒霉的，不过是一个小说世界里的陌生人罢了。”

　　这十分钟，他仿佛想了很多，又感觉什么也没想。他甚至没有想到那些威武不屈的英雄，没想到文天祥的《过零丁洋》，也没想到苏武牧羊。

　　他想着自己要是完成这样的任务，回去他爹怕不是要把他给打死。突然又想到为了准备期中考试，囤起来的小说还没来得及看，怕是也等不到结局了。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站着不动。

　　他没法动手。

　　甚至有股怒气由憋屈而起，直冲上头。

　　“十分钟到。任务失败。惩罚开启。”

　　仿佛有高强度的电流在心口炸开，再沿着四肢百骸直钻进血肉深处，搅动每一个细胞和神经。那一瞬间裴东脑子一空，好像意识瞬间化为碎末，灰飞烟灭。接着无止境的剧痛传来，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的惨叫。

　　裴东试着把意识退回深处。在剧痛的干扰下，仿佛挣扎了一个世纪，才成功的沉下心神切断了感知。

　　“雷电法王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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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东此子，竟恐怖如斯！”顾清疏一边拍摄，一边余光紧紧跟随着身旁的Alpha。

　　床单上的血迹，屋里的Omega信息素，裴东后颈的止血贴，和前世一模一样。前世他以为这是撞破出轨现场的铁证。甚至因为Alpha承认得干脆，同来的朋友们吃瓜起哄，都没有仔细检验。然而这次看了监控，他知道那血不是Omega受到侵犯的证据，那满屋的信息素下裴东还保持着清醒，那止血贴下也不是隐藏的咬痕，而是破碎的腺体。

　　然而Alpha还是和前世一样，无所谓地干脆承认了出轨。

　　反正顾清疏现在心情十分复杂。带着一分愧疚两分担忧三分警惕四分迷惑，完美的构成了一个饼状图。

　　顾清疏既担心小Alpha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隐情和苦衷，又怕他也是重生的，甚至是第二次重生，预知了自己会在家装摄像头，才这么稳如老狗毫无纰漏。

　　第二层的顾清疏，真的不知道裴东在第一层，还是在第三层。

　　“我很快会提起诉讼。”顾清疏转过头，盯着小Alpha的脸道。不打算错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令他惊讶的是，小Alpha状况似乎不太好。他满头冷汗，眼神早已没了焦距，按着胸口的手也在颤抖。

　　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小Alpha的眼神渐渐聚焦，声音嘶哑得让人怀疑他其实是个报废的人造人：“随你。”

　　顾清疏再次噎住。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小Alpha已经转身离开了卧室。

　　然后传来客用盥洗室门被带上的声音。

　　顾清疏继续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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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疏毕竟是拥有几十个摄像头的男人。所以他噎了一下以后，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盥洗室的监控…

　　然后就看见之前面无表情毫无破绽宛如滚刀肉的Alpha按着心口，无力的跪倒在地。他几次扶着墙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颤抖的双腿无法支撑，终是狼狈的摔在了地板上。

　　小Alpha似是放弃了挣扎，在地板上蜷缩起来，艰难的喘息着。然后似乎…晕了过去。

　　上一世… 小Alpha有这毛病吗？

　　顾清疏不知道。毕竟顾清疏上一世，并没有认真看过他。

　　顾清疏犹豫了一会，还是打了急救的通讯。

　　也把离婚起诉和刚拍下来的所谓“出轨证据”，传给了“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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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东感觉有点不妙。即使是开着键鼠模式，他也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难以操控，行动越来越迟滞，视野越来越昏暗。

　　裴东强行操控自己躲进盥洗室。然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蹲在意识海的深处，头顶是昏暗的天窗，映照出外面的世界。借着天窗的光线，依稀辨认出上空是穹隆顶的轮廓，穹顶似有静止的云纹。地面平整无际。

　　远处有黑色的方尖碑矗立，直入天际。

　　裴东躺在天窗下看系统。

　　系统深得雷电法王真传，一边继续物理施法，一边心灵攻击：

　　“一个小任务也做不好，你就是个废物！”

　　——然而只有这样我才敢称自己为人。裴东默默吐槽。

　　“想想你还在地球上的亲人。你不想回去和他们团聚吗？你若不能通关，他们便白发人送黑发人！”

　　——然而只有把父母的训诫刻在心上，父母才在我身边。

　　“他们只是书里的角色。这个世界只是个虚妄的世界。你只是做个任务而已，何必在乎那么多？岂不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然而我是真实的，我眼中的他们是真实的，我的选择是真实的，因此心中的恶与罪也会真实存在，哪怕时空变换轮回流转，终是无法摆脱。

　　“若是不能通关、要被抹杀呢？”

　　—— 人终有一死。至少活着痛痛快快，死得干干净净…

　　——还赚了个安乐死。

　　昏暗的天窗彻底熄灭。

　　世界也随之清静了。

　　——看来暴躁的系统，进不了他意识海的穹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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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默认封面仿若一个妹子，我催眠自己：只是头发长了点，这是宇智波斑是宇智波斑…
然后过了一会儿，听见沙雕室友大喊一句“你也想起舞吗？”然后开始吟诗：“一生不轻舞，一舞一生苦。纵苦舞一生，为君一生舞！”
我不能直视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