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法铃、白线 ...
-
灯光在那一双双金黄眼睛上一扫而过，露出它们本来面目。长满褐色绒毛的脸，浓黑尖锐的喙，翅膀紧缩护住身体，像蝙蝠一样倒挂。
片刻过后，它们张开翅膀，除了那两只脚外，它们另有类似人类的手，不过手指及其细长。
袁朗转头看愣愣出神的吴哲，“你背后那个手印……”
吴哲从鼻子里哼一声，手枪在手中转动。
“要不是怕浪费子弹，我都给它们爆头了。”
袁朗扯着吴哲衣服，后背上黑色掌印，已经淡淡的快看不出。
“你还没说，这是什么鸟？”
“金翅鸟，传说是百鸟之王，它们也以吃蛇为生。难怪那只鼠鼬会跑，原来遇到对手……”
吴哲突然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一只摩羯正吃力爬上岸，它嘴巴一张一合，露出雪白牙齿，鲜红舌头在牙齿间翻滚。最终它半身伏在岸边，硕大头颅晃来晃去，尾巴不停拍打水面，溅起无数水花。
“他……这是干什么？”
吴哲向前走几步，靠近了，浓重水腥气扑面而来。
袁朗上前，与他并肩。他摸着下巴，思索。
“我想，它是想吐。”
“吐？你开玩笑吧，它……”
摩羯适时呕出一小滩呕吐物，吴哲咽下剩下的话。
“你说的对。”
袁朗笑了笑，那是一群黑色铁嘴虫，大部分已经死亡，偶有几个，还在蠕动挣扎。
摩羯还在继续呕吐，那样子，简直要把胃呕出来。
黑瓜子一样成堆的铁嘴虫，夹杂死鱼，甚至还有皮毛没化干净的鼠鼬。
“喂，你应该吃健胃消食片。”
吴哲说着靠近，在一堆呕吐物中，有一点光芒，影影绰绰。
“那是什么？”
袁朗同样也发现。
“我不知道。”
带上手套，防腐蚀。吴哲尽量离远些，伸长胳膊，拨开上面一层未消化残渣，抓起发光的方形小盒子。吴哲看一眼摩羯，它似乎吐完，眼睛无神，不知道看向何方。
用水冲洗干净，露出小盒子原貌。它是石头琢成，摸起来表面凹凸不平。比手掌还要小些，中间一道细缝，似乎可以直接打开。
吴哲看一眼袁朗，他一双眼盯在盒子上。
“我要打开了。”
袁朗显出几分犹豫，“万一里面有什么。”
“能有什么！”
吴哲满不在乎，他左手握住盒子底部，右手向上用力。被袁朗死死按住。
“哎，你……”
“放水里打开，这样保险点。”
“也好。”
吴哲又蹲下，盒子整个浸入水中，他迫不及待打开，看清里面物品，不免感到所望。
那是铜质法铃，比寻常见到的要小上许多。但做工极其精致，手柄和铃铛连接部位，一圈八瓣莲花，下面是八张饕餮脸，其他太微小，难以看清。
吴哲捏着手柄，把法铃对着袁朗晃了晃。
叮铃铃，叮铃铃……
伴着微弱清脆的铃响，吴哲分明听到，有东西裂开的声音。
齐桓上下打量尸体，本来的诡异笑声，转成哭声。齐桓本以为是猫叫，可再仔细听过，又像婴儿啼哭声。
他看一眼成才，没开口。成才迟疑，低声问“是不是，有哭声？”
齐桓点头，但是那种从进入就挥之不去的阴冷，他分明感觉正逐渐减弱。
“动……动了……”
成才声音都变调，眼睛瞪大，圆得像猫，一脸不可思议。
齐桓赶紧回神，少女的腹部，在隆起，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要破腹而出。
先齐桓一步，成才摸出手枪，对着少女腹部，一连射进三发子弹。
皮开肉绽，也仅仅皮开肉绽，没有血。
在翻开的暗色皮肉上，白色，细丝一样的东西飞速蔓延。它们扎根尸体，爬出棺材，向四处扩张。
黑暗，这样纯粹的白色，无比显眼。
“闪开。”
成才撞一下身边的齐桓，两个人双双跌倒，抱在一起滚到角落。
“嗷……”
伴着一声哀嚎，两个人停住。
“怎么了？”
齐桓扶正头盔，连续拍打，灯终于又亮起来。
“头撞石头上了。”
成才把头盔摘下，摸着后脑，可怜兮兮。
“我头晕，恶心，眼睛好像也有点看不清，我脑震荡了吧？”
他做出一副衰弱样子，“记得帮我交最后一次党费。”
……
齐桓想把他推进棺材，最好让他伴着那个女尸长眠。
看到齐桓脸色，成才咳了一下，背对齐桓，“真没幽默感。”
一清二楚，齐桓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听见。
“看那，看那……”
成才换了狙击枪，他们距离女尸并不遥远，至少看得轻，她身体，全部，都像她腹部一样膨胀，然后皮肤爆裂。
那具尸体，不复初见的美貌。
一滩死肉，白骨隐约可见。无数白色丝线样东西不断蔓延出来。
“怎么办？”
“我哪知道。”
齐桓没好气地回答。
“那先试一下看看，被这玩意缠住了效果什么样。”
“怎么试？”
“我哪知道。”
语气和齐桓刚刚，如出一辙。说归说，成才解开衣扣，掏出被他郑重收起的小蛇。
“抱歉了宝贝。”
他恋恋不舍看了又看，把尚且喘气的小蛇握住，奋力扔到白线蔓延范围。
白线迅速缠绕，像茧一样把小蛇团团包裹。没有一分钟，那个茧由内而外泛出血的红色。当它们散开，只有一具蛇骨，干净白皙。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法铃、白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