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意难平》summerxiao

71、放下

　　第七十一章
　　江澄放下
　　一转眼，两年时光飞过，这两年里魏无羡和蓝忘机又回到了云深不知处，一般扶持思归管理蓝氏，还有仙督的职责，一般照顾蓝启仁，倒也充实忙碌。
　　思追一直成了思归最得力的助手，这些年的磨练思追身上的气场已经有了威压，让人信服，稳重的劲一如当年的蓝忘机一般，只是魏无羡也曾忙里偷闲试探的问过思追有没有娶妻的想法，思追却很肯定摇头：“我立志为您和含光君帮助蓝润把持好蓝氏，其余的什么都不做他想。”
　　魏无羡也知道思追看似温润，和蓝忘机却如出一辙的倔强，得不到最好的，其他的都不会要，这几年，魏无羡以为思追会放下和金淩的纠葛，可就像温煮的酒，越久越迷香，那份感情再也挥散不去。
　　改变不了就别勉强，魏无羡明白，同样蓝忘机也不会多说多做，本就他人参与不得，只是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着实也是震惊了魏无羡，蓝忘机说：“莲花坞过两日举行继位大典。”。
　　喝着蓝忘机带回来的天子笑的魏无羡也着实一惊，看着蓝忘机，蓝忘机接着道：“江澄决定退位。”
　　魏无羡扔下手中的酒就冲了出去，自然是去了莲花坞，来不及多想，行动上一惊看出了魏无羡的慌张，御剑的途中一直在想，不是过了两年安生日子了么，江澄不是已经活过来了么，怎么又会有这样的想法，江澄到底要做什么？他现在等不及自己思考答案了，只能找江澄问个清楚明白。
　　江澄对于魏无羡的到来并不意外，看着气冲冲冲进来的魏无羡平静的道：“你来啦，比我预计的还快。”
　　魏无羡快步的走到江澄跟前揪着江澄的衣领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澄伸手想要松开魏无羡的禁制，只是此刻魏无羡的力气大得要命，挣扎了一下，挣脱不掉就任由着魏无羡抓着，他知道魏无羡担心他，只是他自己明白他真的无事，不会寻死觅活，也不会过激，只是心累了，然后平静的说：“我只是把宗主之位传给一斌。”
　　魏无羡：“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传给他，我是在问你。”
　　江澄：“我无事，也不会做什么让别人的担心的事，只是累了，不想再管理着俗世。”
　　魏无羡：“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澄：“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们平静的聊。”
　　魏无羡望着江澄的脸，波澜不惊，似乎真的不是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不好的决定，松了手，却还是气呼呼的看着江澄，气呼呼的表象之下藏着深深的担心，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活了两世，经历了生死离别，江叔叔，师姐，包括金子轩，温情，温氏一脉，还有蓝曦臣，他亲近的人，他想护住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夜深人静回忆往昔温暖分别之痛只有蓝忘机陪着自己默默承受，分忧，抚慰自己的心灵。
　　就在两人平和的坐在桌边准备交流时，蓝忘机到了，蓝忘机担心两人产生冲突，所以在魏无羡冲出去之后便跟着魏无羡来了莲花坞，看到两个人平和的坐着，倒也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带着严肃的表情似乎也松了几分，眼波流转看着魏无羡，魏无羡一把拉过蓝忘机坐下来。眼睛却望着江澄示意要他开口。
　　江澄也不回避，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撑着莲花坞也是真的累了，作为见证者，我不想隐瞒你们，我这两年这个位置是空的。”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魏无羡自然明白，只是他以为江澄可以将这份感情和愧疚压制住，没想到的是情一字根本无解，放到谁身上都一样，迈不过，放不开。或者说情是一个结，来的时候波涛汹涌，扫荡一切，即使你以为它走了，转眼回望自己的那颗心早已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无论抚摸哪一处都是那个感情的痕迹，惹得心颤手抖，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深情的人。
　　于江澄而言也是一样，江澄是个大喇喇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本以为可以过去，却不曾想只不过带了面具，如今这面具江澄向摘下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懂，只是魏无羡还是有自己的担忧：“那聂青萍呢，她怎么办？你不能放任她不管，这对她不公平。”
　　对于江一斌而言，只不过是早几年继任，有这么多人扶持，自然不会出大差错，可是聂青萍怎么办？
　　蓝忘机也盯着江澄，他考虑的是和魏无羡一样。
　　江澄没有说话，低着都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我又不是抛妻弃子，我也不是没了性命，你们不必如此担忧，她就留在莲花坞，照顾一斌。”
　　魏无羡：“你这么做对不起她你知道么？”
　　其实不需要魏无羡质问，江澄自然明白，无论感情到哪里，他与聂青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共同抚养了一个孩子，并且聂青萍也算的是贤内助，一手帮忙打理江氏，只是他这两年的时间不是没有试着放下与蓝曦臣之间的恩恩怨怨，试着一心和聂青萍过日子，真的很难，蓝曦臣活着的时候，或许没有那么浓烈的感觉，但午夜梦回都是蓝曦臣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这份折磨让江澄真的坚持不下去，他能欺骗别人，却逃不过自己的一颗心。
　　江澄：“我与她说过了，我不会远走的，就在湖边买了房子，离莲花坞不远，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若真的走远了，一斌我也不会放心。”
　　江澄的表情始终带着微笑，只是总觉得笑意之下藏着绝望，眼底像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波澜。
　　魏无羡明白不能更改江澄的决定了，只是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江澄还没有做的那么绝对，没有离开，没有放弃妻儿，没有一走了之扔下整个莲花坞。
　　所以也不必再劝，也不必再说，且聂青萍也没有反对，那就这样也好。
　　退而求其次，也好，总好过于更难过的结局。
　　只是没人看得到聂青萍同意之后的泪水，只是聂青萍明白，她改变不了，以前总是搞不懂，明明江澄对自己很好，为什么却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疏离感，她那时想可能自己和江澄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便努力的对江澄好，努力的操持整个江家，想着自己做的好了，江澄对自己的那颗心也就化了，况且江澄待她也很好，后来有了江一斌，他以为他们之间可以更进一步，却发现江澄对自己还是如以前一般，后来直到蓝曦臣的死去，她才懂，江澄敬她，宠她，唯独不爱她，可是自己就这么才这个莲花坞陪伴着江澄这么多年，早已深爱，哪怕不爱，相敬如宾一辈子也好，看着江澄寻死觅活的样子她才是真的痛，却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遭，所以当江澄找到自己说这件事时，看着江澄歉意的表情，她突然释然了，既不爱又何必为难，他还有一斌，还有儿子，所以她只是缓了缓气，就点了头，没有江澄预计的吵闹哭喊，看着聂青萍的反应，饶是让江澄突然多了愧疚，他原本是打算找一个深山不再出世，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在湖边寻一座房子。他改了心意。
　　魏无羡找了唤了江一斌，江一斌安静的站在勉强，恭敬的对他们两个行礼，两年的时间，魏无羡嗒然发现江一斌成熟了不少，虽然还是孩子般模样，棱角中多了许多稳重，似乎真的可以担起这个沉重的担子，原本交代的话也便不再说出口，变成了：“以后好好撑起江氏，照顾好你的母亲。”
　　江一斌：“是，伯父，我定当尽最大的努力。”
　　魏无羡走到江一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蓝忘机离开了。
　　回到云深不知处，魏无羡也是闷闷不乐，在外人面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可静室里身边是蓝忘机，他自然不需隐藏，蓝忘机拿过来魏无羡走之前未饮尽的酒，给魏无羡倒了酒，然后走过去，把魏无羡搂在怀里，轻轻的用嘴唇蹭着魏无羡的耳朵柔声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江一斌可以撑得起莲花坞，况且还有蓝氏和聂氏的照拂，你不必担心。”
　　蓝忘机说的，魏无羡自然也知道，只是蓝忘机此刻说出来安慰自己，还是让魏无羡心下软了几分，喝了酒，转身抱住篮网，窝在怀里好半天没有动。
　　蓝忘机拍着魏无羡的背，抚摸魏无羡失落的情绪，好半晌，魏无羡才道：“蓝湛，江一斌的继任大典结束之后，我们也走吧。”
　　魏无羡也觉得累了，剩下的事他真的不想再以一己之力去改变什么了，万事总有自己的发展方向，思归也是一家之主了，思久也被照顾的很好，思追也成长成为了蓝氏的中流砥柱，江澄也有了自己的决定，金淩也成了家，温宁的孩子也长大了，似乎想了一圈，发现尽管过程中有很多不开心，却也都在向前走，他现在不想在考虑其他的了，魏无羡看着蓝忘机，隐约间觉得向来清冷的蓝忘机额上也有了几分白发，他们也都不小了，虽然脸上岁月的痕迹很淡薄，但沧桑早已爬满了新房，余下的岁月他想和蓝忘机一起走，不再浪费在其他事情上，余生只与这一任相伴。
　　蓝忘机在耳边道：“好，余生我陪你。”
　　软软的一句话，不似平时蓝忘机的语气，魏无羡知道蓝忘机就是这么懂他所思所想，吸了吸鼻子，又用力的抱紧蓝忘机，蓝忘机也回应了一个温柔而坚定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