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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金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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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巳本是上古时期钟山一脉烛阴龙神,这事搁到今日甚少有人知道,他与仙界天帝实际同出一源,因着后来上古大战,神界被冰封之后,他们关系便势同水火,以至于阑巳知道他跟鬼界之主打起来的时候,心里头还有些小兴奋。
这一来嘛,那鬼界之主不是个好脾气的,不将那天宫里的宫殿打破几栋,不让阚修吃点苦头,他不会专门去一趟天宫,不过那阚修那厮也是个不简单的,哪能让自己吃亏,所以最后战况如何,阑巳还真说不清;二来就是阑巳和他点私事了,这个不可言说,也没人知道。
阑巳越想越觉得是否自己有些阴暗,随及甩了甩头,清了清脑子里的想法,朝炙阳仙君的含晏山走去了,正事要紧。
月光铺洒在直流而下的水面,瀑布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连吹过来的风也清清凉凉,亭中桃木扇被这夜风吹得动了动,不一会了就冒出了一个脑袋,眼角有些微微泛红,一看就哭过的样子,真真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儿。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目光坚定,整个人从桃木扇里出来,看了看莲稚所在的位置,直奔那处就过去了,走到一半又有些踌躇,不敢上前,没过多时,又加快脚步跑着去了。
檀契是灵,灵最大的天赋就是穿透虚空,感受气息,不管是何物,他都能透过本体,查探最本源的气息。
而莲稚的气息,恰生是让他喜欢的,心生欢喜,好似曾在她身边呆过许久,异常眷恋。
这次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莲稚门前站立了许久,而后才敲了敲,心里头有些忐忑,她不喜欢他送的东西,若是连他也不喜欢可怎么办。
片刻后,莲稚开了门,见到是他,有些惊讶,随及想到地上的那一堆东西,一时间有些愧疚,正准备说些什么,还没等到她开口,檀契便道:“你……你……你跟我来……”说完朝莲稚伸出了手,眼中怕莲稚拒绝的神情尤为明显。
莲稚看了看他,差不多与她一般大的年纪,只是也太容易害羞了些,对于之前的事她虽真是被吓到了,倒也不至于记仇,本着和平友好相处的原则,加上莲稚对他有些愧疚,于是将手放在了檀契手上:“好”
看着莲稚的手,檀契笑得很开心,眼里的纯真怎么也掩不住,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欢喜。
两个身影就手牵手地往山上走了。
这山上美景众多,大多被掩映在暮色之下,当然,被隐藏于暮色的可不止这些。
却说阑巳那处,到了炙阳仙君府邸,拿出了神君的手谕,在仙君府上取了一只金乌,好一番寒暄之后,阑巳拜别出来,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自华峪山而来的青舒仙君,阑巳一见她就想起来那段在南海海底的日子。
那叫一个孤单寂寞冷。
说起来,这青舒阑巳还是认识的,对他们家神君崇拜的很,自不羁山那一见之后,更是非他们家神君不可,一路跟至阴孰山,好一番示爱,以往也有喜欢他们家神君的,大多都自持仙君身份,顶多来个暗送秋波,谁敢上门口示爱的,阑巳不免又想到了千里上神,心想:难不成神君就喜欢这个调调的,于是将人放了进去,最后结果嘛,自然就是他日夜与海水为伴了,所以此后阑巳便记得:神君喜静,外人不可扰。
青舒虽是进去了,最后也没有见到人,刚进去就被帝岐用结界给挡了回去,阴孰山的结界就是这么来的,这事说出去,面子上也不好看,没想到,那青舒反倒对他们家神君更上心了。
阑巳对于这件事也心有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神君本让他思过三年,他自己又多思过了一年,直到第四年之后才出来。
所以阑巳一见到她,一个遁身就想跑,实是不想招惹,是不想为神君招惹。
“阑巳上君,神君他……可安好?”青舒行至阑巳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阑巳是帝岐神君坐下神使,仙界之人便也尊称他一声上君,论起辈分,他也确实比在座不少仙家年纪大些,这个称呼,倒也承受得起。
“青舒仙君,神君安好。”神君大人的身子骨就是你不安好了,他也会一直安好。
青舒自是不知道阑巳那一番腹语,像是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神君是否真带了一个人回来?”这句话问出来似乎是费了她很大的力气,看向阑巳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
神君大人做事向来不会遮掩,也没这个必要,这事被那有心人看到也是有可能的,这一来二去就传到了青舒耳边。
她思慕神君已久,心里头有想法是自然的。
说起来,这么多年,能进阴孰山的女神君和女仙君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这一个还是被神君主动带进来的,也不怪青舒这么执着。
“是”阑巳答道,也不管青舒神情如何,绕过她就直接回去了。
回来之后的阑巳第一时间就将金乌挂到了天上,本是暮色晕染的天空顷刻明亮,阴孰山本就自成一界,草木山川,走兽飞禽,皆承自上古,现如今,好些个习惯了夜晚的走兽飞禽都缩回自家窝里去了,得好长时间才能适应。
帝岐坐在枫林台上看着突然亮起来的天空,神鸟金乌代替了月亮,就是黑夜白天变化,左右他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丫头,别再以为有鬼,老往他身上扑了。
莲稚正和檀契挖的正起劲,冷不丁天空突然由暮色转至白昼,让她那双习惯了这几天黑夜的眼睛都缓了好久,她们现在的地方是瀑布的上方,帝岐的位置,一眼就能望见他们。
却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拿起手中的杯盏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