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不会谈恋爱》书漪

47、举证

　　肖寒无望的落泪哭了出来，安静坐着不再开口。仿佛这个家庭的氛围就是这样，点到为止。不忍心面红耳赤也不舍得伤心难过，所有的话题都浅尝辄止。试探着诉说，摸索着劝慰。肖母起身忙去拨打电话，肖寒知道那是他爸的电话，却只是沉默坐着。

　　沉默，无边的沉默，两个人的沉默三个人受煎熬。肖沐一直没有挂电话，直到肖寒的手机电量见底。一个人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没地方去，也不想去。

　　三个人就这么坐了一晚上，直到肖爸凌晨坐最近一班高铁回来。进门行李都没放下便怒斥肖寒跪下。

　　肖寒从未经历过这种惩罚，顿了顿起身。肖母忙拉他：“好好说话，都坐下吧。”

　　肖爸盯着肖寒开门见山：“你喜欢肖沐对吗？”

　　肖寒抬眸和他对视，只一眼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冷开口：“跪下……”

　　肖寒依言跪下，什么都没说，也没了解释诉说的欲望。肖母显然是震惊了，重重跌坐在沙发上望着肖寒百感交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啪——”

　　清脆的巴掌重重的打在肖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由脸颊传递到心间，致使心底升起浓浓的寂灭感。

　　这一巴掌似乎比苏苑打的还重，肖寒感觉到了腥味，抿了抿唇感受到了他这一生以来最大的痛苦和心死。虽然父亲只打了他一巴掌，但是却让他感受到了这一辈子最大的屈辱和心痛。

　　肖爸仿佛也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推开箱子在肖寒身边坐了下来，失望和气愤充斥在复杂的情绪中：“我们供了你20多年。这20多年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却做这种事儿？你把我们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让我跟你妈怎么出去见人？你这是往我们的脊梁骨上戳你知道吗？”

　　肖寒沉默跪着甚至连泪都不流了。

　　肖母忙拉他：“寒寒才受了委屈，你好好说。”

　　肖爸甩开她盯着肖寒：“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是休想做丢人现眼的事儿。你就给我跪这儿反省，跪到你改过自新为止。”

　　肖寒依旧没吭声，脊背挺直，眼神坚定，不哭不闹不说话，仿佛无声的反抗着他。

　　傍晚的时候肖沐试着给肖寒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他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实在是担心出事儿，犹豫再三下车找了过去。

　　刚敲了两声，门便猛地被推开，毫无预料的肖沐膝盖重重磕上门疼的侧了身子。

　　肖爸眼神冷漠的盯着他：“给我滚远点，我们家不欢迎你。”

　　肖沐震惊的退了一步，眼神扫见跪在沙发边的人，忙伸手扒门却被肖爸重重的关门力道磕在门框上痛呼出声。

　　已经跪了一整天的肖寒“腾”的站起来了，膝盖钻心的疼痛让他一个不稳趴在地上，忙撑着手臂站起来，一把推开门去看肖沐的手。

　　不停甩手的肖沐忍着气息，眉目一度扭曲，瞬间红肿起来的手指让肖寒心疼的落泪：“疼吗？”

　　肖沐憋红了脸甩了甩手忍着剧痛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叔叔你别生气……”

　　肖爸大骂出声：“你给我少装模作样，肖沐，我们家对你如何你知道，你对我们儿子做出这种事儿你让我别生气，你有什么脸？”

　　肖寒只一味的扶了肖沐的手担心：“去医院，伤了，去医院看看，肖沐。”

　　肖沐无语噤了声，盯着肖爸眸色郑重而失望：“喜欢有错吗？”

　　肖母忙伸手拉肖爸：“别吵了，进屋说。”

　　肖寒不停地落泪，让肖沐去看手，看的肖爸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肖沐情急之下抬腿挡了下，却仍是踹的肖寒一个趔趄撞在肖沐身上磕在门框，肖沐本能用手去扶，却疼地不住颤抖。

　　“没出息的东西。”肖爸怒不可遏。

　　肖寒忙抱着肖沐的胳膊气急，转身歇斯底里地踹翻了茶几，决绝瞪着他：“是啊，我没出息，从小到大除了好好学习什么都不会。长大了也没有挣钱养家，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是没出息，受你们养育，花了你们钱，让你们雪上加霜。我是没出息，喜欢这个不嫌弃我穷不嫌弃我呆，在别人□□我的时候能第一时间赶来救我，气的想杀人的肖沐。”

　　“我是没出息，26岁还是个学生，没有一辈子按着你们的想法活着真是太遗憾了，战战兢兢的学习，没有退路，不能走错，不能丢人，不能让你们不满意。”

　　“我受够了！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就能认认真真的听他们说，理解他们孩子的辛苦委屈和难过，我的父母就只是关心我的成绩关心我能不能让他们长脸，能不能让朋友亲人满意。”

　　“你可以让我跪，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肖沐不是你儿子。你蒙受过他的恩泽，退一万步讲，你都没有打他的理由。这就是我的价值观。这就是我明白的事理。我喜欢他好几年了，不是他勾引我，不是他祸害我。”

　　“是我！是我喜欢他这种能随意决定自己发展方向，走自己想走的路，负责任有涵养的人。我喜欢他，你可以打我，但是你不能打他。你可以让我不要喜欢他，但是你没有权利说他一个不字。”

　　“今天这个事儿我之所以回来告诉你是因为我要救更多的孩子。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我被那个变态导师□□、猥亵这种让人恶心的事儿发生以后所有人都在关心我的安危，你却觉得让你丢人，真是对不起了，没有配得上你的脸面和骄傲。”

　　说完转身抹了一把泪，扶着门框出门，忍着膝盖上的剧痛扶着肖沐走，冷冷道：“去看手。”

　　肖沐望了眼他有些不安：“哥……没……”

　　一瞬间抬眸凶狠的提高了嗓音：“我说去看手听见了吗？”

　　肖爸大声呵斥：“你要是今天出了这个家门，你就永远不是我儿子。”

　　肖寒冷漠回身看了他一眼：“随便你。”

　　说完便拉着肖沐走了，肖沐简直无法组织语言行为反应了。被肖寒扶着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直到拍完片子没有伤及要害，肖寒才放下心来，治疗的整个过程，他都安安静静一脸寂灭，这让肖沐觉得既恐怖又心疼。

　　因为手伤了，肖沐从家里找司机来接两人。肖寒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但这倒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肖寒的心态已经炸了，安静的吓人。所以肖沐并没有让他回学校，而是第一时间回了家。其实他不知道对不对，是否现在见自己的爸妈是让他痛感加深，但目前为止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去处。

　　司昀打电话来问肖寒家里事儿解决的怎么样时，肖寒语气平淡的说解决了，平淡的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儿一样，但是司昀还是听出了问题。私下里问肖沐，肖沐简单说了下经过，司昀沉默良久，这就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之一。

　　无奈简单安慰了下肖沐，司昀便当即开始准备资料走司法程序，这事儿确实不能再拖了。肖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如果不能有好的结果，那肖寒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又有什么意义？

　　肖寒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散步溜腿发呆。不看书不学习不跟人交流，活像个幽灵。所有人都不敢打扰他，包括肖沐。

　　期初肖沐还是试着去跟他沟通的，除了例行沉默不听不说不沟通，其他的事儿照旧，就像看不见肖沐这个人一样。

　　肖瑞秋找人介绍了一位心理医生来看过几次，肖寒的态度很抗拒。心理医生只好建议不要刺激他，试着慢慢的沟通。

　　肖瑞秋吩咐家里所有人不要影响和打扰他，让他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在这之前肖沐做好了重修博二的打算。

　　因为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儿太多，肖瑞秋的意思是不管是休学或者重修，这一年总归是要做二手打算，至少肖沐是需要做一些规划的。为了肖寒好，他必须为两人寻求更多的选择，做备选方案。

　　如果学校知道了肖寒的事儿或者他们俩的事儿很难说他们还能继续留在那儿上学。肖沐也理智的听从了父亲的意见，所以这件事儿发生了以后所有人都做了最大限度的改变来迎合肖寒的处境，尤其是肖沐。

　　司昀跟着隋云跑前跑后的去准备案子的材料。走访了左邻右舍，询问了27年时间跨度内苏苑这间房子的各种情况。因为是老式的房子，任何监控探头都没有，至少从院门口就没有了。

　　由于时间太久，肖寒之前的一个受害者毕业也已经过去四年了，苏苑这个人很谨慎也很追求完美。没有中意的他绝对不将就，甚至连犯案的过程都慎重小心，基本上都是送资料等等主动上门。

　　倒也不是一点纰漏没有，因为房子老旧，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邻居们也回忆说以前也听过隔壁房间打闹吵架喊叫的声音，但并不常见。而且这是老楼，邻居搬走的差不多了，搬过来的都是租住的人。大家住的时间都不长，对于苏苑这个不经常来这的人实在是关注不起来。

　　即便录了很多口供，但隋云和司昀都知道这些没有什么用处。逼不得已隋云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联系上了苏苑的妻子刘玲微。约的时候只说简单的和朋友吃顿饭。刘玲微也是大学教师，只是不带学生而已，单纯教课。

　　跟闺蜜约吃饭的事刘玲微还告诉了丈夫苏苑，从拘留所回来以后，苏苑自以为胜利回归。对待妻子、孩子和学生的态度都很大度，唯独不清楚肖寒和肖沐的情况，但是他不怕，至少这两个人有把柄在他手上。

　　隋云为了避免尴尬，让朋友介绍了刘玲微之后就留了两人单独谈话。刘玲微对隋云的印象很好，高级律师，闺蜜的朋友，事业有成，家庭幸福，长得也很不错。所以当隋云表明来意以后她愣住了，呆了呆望着隋云：“什么？你说我老公？”

　　隋云点头：“刘教授，我们现在掌握了一些情况，苏苑因为性侵他的学生致使一个学生精神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怎么可能？”刘玲微震惊。

　　隋云眸色镇定：“肖寒你认识吗？他认识你，你是他师母，他很尊敬您。”

　　刘玲微诧异的捂上嘴盯着隋云，惊愣不已：“肖寒怎么了？苏苑他说肖寒生病了。”

　　隋云简单思索了片刻点头：“他被苏苑性侵未遂，精神上产生了一些不可逆的损伤。”

　　刘玲微惊愕：“你没有骗我吧？隋律师，肖寒他那么好一个孩子。”

　　隋云摇头：“所以，我们希望你帮帮我们，也帮帮他。我们现在了解到苏苑在27年内至少性侵了包含肖寒在内的5位学生。”

　　刘玲微颤抖着双手捂上嘴，面色苍白：“他……他怎么会？”

　　隋云伸手拿出照片递给刘玲微，这是当时警察调查取证时，隋云用手机拍下来洗出来的照片：“你都见过照片上的这些孩子吗？并且他在xxxx路xxxx小区的房子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