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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蝶孤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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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被地门的入侵者夺取注意，而寂静无声的无水汪洋，来了一名陌生的客人。
神蛊温皇缓步而入，他摇着羽扇，抬眸打量着这处暖如初春的一片方圆。
外头寒风入骨，内中寒梅海棠齐争艳，真是难得一见的不合时宜。
温皇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倒是颠倒梦想孤零零的立在亭前，看管的一人也无。
他随意将剑收起，此行的目的便已达成，转身离去之际，却瞥见一侧亭中，桌上摆着几盘花样繁多的点心。
精致沁香，显是某位的手笔。
做给谁的呢？
温皇五指摩挲桌沿，眉头皱紧，显然无论答案是什么都十分令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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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狐做了许久，积雪压在他的兜帽上，他听见身后两人的脚步声，起身抖了抖兜帽：“俏如来。”
俏如来一袭白衣融在雪色之中，他的眸中似是茫然又似悲伤，即便帝女精国的魔瘟刻在他的面上，仍无改他澄澈的悲悯。
玄狐垂下头看着一身玄衣的自己，心头莫名一刺。
“你去了哪里？”质问出声，玄狐便难掩怒气“常欣她在等你，她想要见你！”
“抱歉，是俏如来来的迟了。”俏如来敛眉欠身。
“你记得她？”
“抱歉... ...”俏如来阖眸仍是一句致歉，细碎的白色发丝随之在空中摇曳。
“忘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忘记... ...”玄狐望着墓碑，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这么轻易。”
俏如来沉默下来：“... ...抱歉。”
玄狐不再理会俏如来... ...他只是摸了摸心口处的小瓶，转身往龙涎口而去。
剑无极看着玄狐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回身对俏如来道：“别太担心了，常欣也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大家都很相信你。”
“嗯... ...我知道。”俏如来静静注视着墓碑，风中只闻得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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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门之上是黄昏雪景，为远处模糊的人影渐近勾勒出火金色的边沿，寒风吹起雁王的袍角，金眸中是残阳照雪，是无暇的雪也无法掩盖的血腥与无情。
千雪孤鸣与银娥同路巡守，两人谈笑间颇为和乐，将此景收入眼底的雁王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有人闯入。”千雪孤鸣剑眉一皱“你先离开。”
银娥回身颔首：“夫君小心。”
千雪孤鸣掌心已落在剑上，冷厉的目光在他眸中闪过“不管你是谁，退出地门的范围。”
雁王毫无停步的意思：“我要见大智慧。”
千雪眉头一沉，笑藏刀随即夺鞘而出，剑光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嘭——
只闻一声脆响，刀光却不知被何物所弹开，
一刀未成，察觉对手武器奇异的千雪再次出掌试探，刀掌来往之间，招式错落，挪动的脚步之间，十招已过。
“不是一般的高手啊。”千雪孤鸣未有退意，擅闯地门之人绝不能放，千钧之力凝聚于刀。
“星辰变，贯地狼突！”
只见雁王掌中两颗断云石激射而出，金石相撞或轻或重，竟将刀气尽数击溃。
“什么鬼东西啊。”千雪孤鸣蹬蹬后退数步，星辰变加成的力量挥刀抵御断云石的攻击。
雁王气定神闲：“皇世经天宝典，不差。”
“继续往前小心没命。”千雪孤鸣收起试探的心思，便打算尽力相搏。
duang—— ——
大智慧的钟声自地门内中传来，竟是示意放雁王入内。
千雪显是愣了愣，随即收回笑藏刀“你小子什么身份啊，这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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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殿的之中，烛火昏黄，大智慧端坐在佛龛，方传递信息，他睁开眼，朦胧之中却见江虞坐在一侧打扇笑意盈盈。
灯下美人静雅生姿，竟像是佛前妖了。
“他来了？”江虞语态轻缓问道。
“嗯。”大智慧点了点头，他看着江虞的神色有些犹豫。
江虞知晓他二楞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先开口：“大智慧可知雁王为何前来。”
“嗯？”大智慧的视线转到江虞身上“江虞姑娘知晓？”
“江虞相信大智慧心中自有成算，若不弃嫌，可再以江虞佐听。”
“江虞姑娘不必这样客气... ...”大智慧似乎有些犹豫。
江虞倒是难得在这身体上瞧见苍越孤鸣的影子，一时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眉眼间带了些笑意。
“虞姑娘请说吧。”大智慧思虑片刻微微颔首。
“大智慧有俏如来的记忆，当知晓此人危险不下于师尊，而目的同样难以琢磨。”
大智慧点了点头。
“但他既然来... ...自然有想做的事情。”江虞轻缓的道来，颇有些蛊惑的意味“目的无非是，大智慧，我，或者缺舟先生。”
“嗯... ...”
“大智慧，掌握地门，也是对外战力的总指挥，雁王倘若对地门之外的势力有所计划，便可以从之入手。”江虞纤指在掌心轻点。
“这并不难推测。”
“他即孤身前来必然对自己的筹码很有信心，自然可以换取大智慧限制我以牵制师尊，甚是引导大智慧针对缺舟先生。”
“这... ...”大智慧虽是警惕江虞，如此说开却也听入半分。
江虞笑了笑：“我想雁王阁下的筹码，必然能打动大智慧。”
“是何筹码？”
“无非是地门现在最欠缺的，能够突破僵局的东西。”
“多谢江虞姑娘，我会慎重思考。”
江虞福了福身：“大智慧，江虞仍有一言。”
“姑娘请说。”
江虞微笑的引诱着：“够强的时候，我们通常不需要在二者之间做选择。”
成年人，我们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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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引着雁王自殿外走入。
大智慧抬了抬眼开口便问：“告诉我，为何你能抗衡无我梵音。”
雁王并未直接回答，他笑了笑：“云首能做到的事情，为何我不能。”
大智慧并未因着顶撞而生气：“她非是人族，与你不同。”
雁王得到想要的信息，开始为大智慧解释：“从经验中得到的教训，总是记忆尤新，尤其是他人的经验。”
大智慧微一蹙眉，他注意到雁王耳中似乎有奇特的波动。
“无我梵音是利用震荡将思能送出，只要找出思能的波动，就能阻断思能，而我找到了这个波动。”雁王见他神色略抬眸子“不过你可以放心，能用这种方式阻挡无我梵音的人，屈指可算。”
大智慧思虑片刻，想起江虞的话还是问了：“你今日特别前来，为了何事？”
“我已经厌烦了你的退缩，大智慧，哼... ...真让我失望。”
“嗯？”大智慧微一蹙眉，面前人的语气实在是冲。
雁王神色冷淡：“地门的动作太慢了，既拿不下苗疆也拿不下中原，还是，地门的理念，只为一场空谈。”
“地门的目标是救世，太多的杀戮不是我所乐见。”
“是你对自己的法，有所质疑，存有迟虑，不够坚定。”
“法，无所质疑，不存疑虑，唯有坚定。”
“坚定，哪来的坚定，我只看到一个虚伪，软弱，无知的集合体。”
“你并不能激怒我。”
雁王面色并无丝毫的情绪：“怀抱着救世的理念，你为的是什么？众生、你想改变世界，却不敢亲手沾染血腥，到这个地步，你还想独善其身，保持自我圣洁，哈~要我明说吗？你的救世建立在虚伪，你的坚定建立在软弱，你的圣洁更是对你无知最大的讽刺。”
“你在暗示什么。”
“暗示？理解暗示太难，我不会这样刁难你，这已经是明示。”
“没人能抗衡无我梵音，时间一到，所有人尽归地门，到时便再无疑虑。”
“一个云首还有一个玄狐，大智慧仍旧这般自信。”
“地门容得下江虞，自也容得下玄狐。”
“容？哈。”雁王嗤笑一声“说到底，也只是等待。”
“地藏王菩萨发大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你呢，执着于个人杀戮的小恩小果，迟疑、犹豫、恐惧，只是屈守在此，等待一阵又一阵的钟声，你的信念，承担不了一滴血液的重量，救世？可笑——”
“地门有自己的方针与步调，不容你置喙。”
“俏如来已在地门掌握，你得苗王之躯，手下四大天护，藏镜人可说及无人敌，千雪孤鸣独眼龙都有超群实力，你的筹码多的我亏记不住了，你却仍无法快速扩大地门版图，你不如点上一炉焚香，打坐入定，将光明殿交我掌握。在香尽之前，地门已经统一了九界然后... ...你就可以安心圆寂了。”
“你...此言过甚了。”大智慧话音方落，却见江虞自侧殿走入。
雁王并未因江虞的出现而感到惊讶，他面上露出些讽刺的神色。
江虞笑的颇为和煦：“雁王阁下，久见了。”
雁王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子：“云首好雅致，何不将话听完呢。”
“实在... ...哎...莫要将大智慧欺负的狠了才是。”江虞瞥了眼大智慧，顶着苍越孤鸣的身躯，乍一看还怪可怜的。
“这样的眼神，云首是在注视无知的孩童吗？”
“真是别致的挑拨，雁王阁下的嘴舌只怕在禽类中也是数一数二。”江虞被他直白的挑唆逗乐，面色仍是严肃“你我所求并不冲突，雁王阁下何必浪费心思与我斗嘴。”
“哈，处处礼让的人，下手往往狠戾非常。”雁王唇畔的笑意微薄，他孤身立在廊柱前，窗外渐渐压暗天际似将他框在其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自身作为最大的筹码。”
江虞扬了扬眉：“你不也来了。”
“我不来，如何让游戏变得更加趣味呢。”雁王一声轻笑。
江虞听着他宛如温皇的口气只笑了笑：“既然来了，不将你的筹码取出吗？”
“你不是很清楚。”
“令俏如来全面溃败的小物件，你们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哈，增灵器。”
大智慧眸光一亮：“是怎样的物件。”
“五十里，扩散地门的钟声。”
五十里，江虞微眯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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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虞：嘶... ...
雁王：我来追随大智慧了。
大智慧：你别过来！
江虞——大智慧——雁王
有狼后有虎，中间是小苍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