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的恋爱日常》韶雪尘

11、卡烈要塞

　　安德洛将猫猫藏在自己的袖子里，阿斯特的炼金水平的确比他高出太多，这只猫的手感跟真猫没什么两样，两人相见恨晚，在花园里聊了很久，直到内侍都出来找他们，两人才一起回了宴会大厅。
　　两位皇帝前一刻还在吹嘘自家的优秀法师，见两人进来，便分别拉过两人，开始了更幼稚的争吵，阿斯特实在不懂这种吹嘘有什么意义，直到他听见亚安帝国的皇帝夸奖安德洛。
　　皇帝每说一句话，阿斯特就小幅度地点点头，看得安德洛也没控制得住笑意，袖子里的猫猫感觉到阿斯特，试图从黑漆漆的袖子里钻出来，安德洛双手一揣，小猫就从这边袖子，钻到了另一边袖子。
　　阿斯特脑海里响起猫猫委屈告状的喵喵声，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晚宴散场后，安德洛表面上看是跟着亚安帝国一起走的，但他在房间里待了没有半刻钟，就揣着猫猫去了阿斯特那里。
　　两个人交流着自己对法则的感悟，手上也不闲着，他们尝试了各种可能已经失传的法术，互相从对方那里补充自己的笔记。
　　猫猫争宠失败，只能气呼呼地趴在阿斯特枕头上睡觉。

　　此后几年里，阿斯特和安德洛经常会传信探讨一些法术，只不过偶尔在阿斯特的法师塔里，偶尔在安德洛的法师塔里。
　　虽然阿斯特和安德洛在魔法方面的研究方向不同，但两个人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阿斯特帮安德洛重塑了他的法师塔的炼金身体，获得新生的图莉普开心得都快忘了自己的主人是安德洛了。
　　安德洛也跟阿斯特学习了很多炼金术方面的知识，借此还发明了很多器械，只需要一点点精神力，就可以帮助人们做很多事。
　　阿斯特十分支持安德洛的研究，就像安德洛也无条件支持他一样。
　　一切都很好，在所有人眼里，包括阿斯特自己都这么觉得，两个人会在追求法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回归法则。
　　但突然有一天，安德洛召唤出了恶魔……

　　“他是个伟大的法师，昨天你带我出去，我看到那么多魔导科技，我想，安德洛如果能看到，一定会很开心。”阿斯特叹了口气，看向奥罗伊，“虽然他的确堕落成为了一个恶魔，但他曾经也的确是一位很厉害的法师。”
　　奥罗伊翻着阿斯特给他的笔记，仍然有些不解：“这样仅仅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在你的法师塔里留下记忆回响，可是，为什么触发者不是你呢？”
　　奥罗伊觉得这说不通，如果是为了让阿斯特记住两个人之间的友情，那为什么安德洛的记忆回响是由自己这个跟法师塔毫无关系的人触发的呢？
　　阿斯特也想到了这一点，小声嘀咕：“对啊，又为什么是你呢？”
　　奥罗伊见他一开始思考就不吃饭，索性一口一口地喂他，“我们以后慢慢想，说不准我是安德洛的后代呢？”
　　“唔，这倒不太可能，安德洛去世前并没有过女朋友，”阿斯特张嘴咬了一口薄脆饼，“不过，或许你的确和他有什么关系，比如——”
　　奥罗伊一勺汤刚喂到阿斯特嘴边，就被阿斯特叼住了勺子。
　　阿斯特隔着桌子把人拉向自己，眼眸变为璨金色，奥罗伊抬手拿走他嘴里的勺子，并不在乎阿斯特的打量。
　　“比如什么？”奥罗伊问。
　　奥罗伊觉得自己可能要融化在阿斯特璨金色的法师之眼中了，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阿斯特惊喜万分的表情。

　　奥罗伊并不知道阿斯特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开心，甚至还有些手舞足蹈。
　　“看到什么了，开心成这个样子？”奥罗伊摸了摸阿斯特的额头，疑惑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傻了一样。”
　　“你才傻了呢！”阿斯特故意板着脸哼了一声，即使这样，也能看得出他现在很开心，“先说记忆回响吧。”
　　奥罗伊绕过桌子，帮他整理了一下袍子，又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挪了个位置，方便自己给阿斯特夹菜。
　　阿斯特抬手先揉了揉奥罗伊的脸，越看越觉得喜欢极了：“不出意外的话，记忆回响肯定是安德洛出事之前留下的，现在能想到的触发条件，大概就是你才能触发这一道回响。”
　　奥罗伊的手顿了顿，不解道：“我？他认识我？”
　　阿斯特得意地摇头晃脑，边吃边说：“对，他认识你，但我大概能猜到，这道回响是给我留下的。”
　　奥罗伊了然地点点头，本想好好讨论，怎奈说出的话都是酸的：“我也不认为他会给别人留下，毕竟那可是你和他的回忆”
　　阿斯特眨眨眼，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可是我最喜欢你呀，我只喜欢你的呀。”
　　奥罗伊立刻想到自己刚到阿斯特法师塔时，海瑟丝下意识叫自己图莉普，现在的他对炼金术的了解远没有当年那么深入，只能问阿斯特。

　　“哦，这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体，其实最开始是我要给图莉普做的备用躯体，后来他堕入深渊，我就把他当做了我自己的备用身体。”
　　阿斯特腾出手，捏了捏奥罗伊的脸，这可是自己做出来的最好的炼金生命，“当初他以为我肯定不敌他，他甚至猜到了，如果我死了，一定会留一个后手，尤其是我的炼金术做出的身体，是可以真正和灵魂融合的炼金生命。”
　　奥罗伊也任由阿斯特捏着自己的脸，好脾气地说：“你当时既然也需要备用身体，为什么最后没有用上呢？”
　　阿斯特吐了吐舌头，不太好意思地说：“安德洛的灵魂堕入深渊，而我的身体被他的深渊巨兽咬碎了，所以我就趁他不注意……”
　　“占用了他的身体？”奥罗伊反问。
　　阿斯特从鼻子里憋出一个“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可能以为我会用我做的身体，所以他可能在我做完——做完你之后，在你身上打了个标记，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记忆回响，就是针对你身上的标记。”
　　奥罗伊点点头，听阿斯特继续解释。
　　“我当时的灵魂其实也已经很虚弱了，不太能等到回法师塔再融合灵魂，所以只能就近取材，我以为我回到法师塔就可以换过来，但我一回到法师塔就陷入了沉睡，海瑟丝感知到了我的状态，就将整个法师塔封闭起来了。”
　　“这七千年，其实就是我的灵魂和安德洛的身体互相排斥融合的时间，直到我的灵魂和他的身体同调，我才醒过来。”
　　奥罗伊的记忆里，他也只有二十几岁，阿斯特认真地想了想，只能得到个大概结论。
　　“我给自己做的，当然是最好的，我当时还在你体内编织了一整套法则，”阿斯特拿出笔记给奥罗伊看当初的流程，“你看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条法则，遵循法则但不囿于法则。”
　　阿斯特自己还美滋滋的，没发现奥罗伊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这是圣普林学院的校训。”奥罗伊补充，“过些日子带你回去看看。”
　　“大概就是因为你是我用法则炼制的，所以法则才会承认你，”阿斯特笑盈盈的，把笔记推到奥罗伊眼前，“你的灵魂就是法则。”

　　奥罗伊看了看桌上的菜，没收了阿斯特的笔记，“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继续讨论。”
　　阿斯特乖乖点头，把奥罗伊夹的菜全都吃完了。
　　海瑟丝见两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才把萨缪尔和卡米利娅放了出来，卡米利娅撅着个小嘴一脸不开心，坐在原本奥罗伊的位置上，伸手拿过旁边的小碗就开始吃，边吃边感叹：“这个好吃极了，果香浓郁，适合我们可爱的精灵。”
　　阿斯特一听，猛地抬头，就看到明明是特意给自己做的水果布丁正被自己的学徒一口一口吃下去。
　　“那是我的！”阿斯特瞪大了眼，严厉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委屈，卡米利娅手里的小银勺被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卡米利娅手里跑出去，跳进了阿斯特碗里。
　　卡米利娅赶紧放下碗，往阿斯特眼前推了推。

　　没等阿斯特说什么，奥罗伊就赶紧把阿斯特半搂进怀里，揉了揉他紧绷的腮帮子：“不生气不生气，再做一份，你先继续吃饭，吃完了他们就做好了。”
　　说着，奥罗伊还给卡米利娅递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厨房跟甜品师说，精灵姑娘赶紧抱着小碗，托着半实体的身子飞进了厨房。
　　萨缪尔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她，挑剔地看着被阿斯特吃剩下的饭菜，嘴上不饶他：“你多大了，还这么撒娇，还欺负自己的学徒，不害羞。”
　　阿斯特才不管他怎么说呢，反驳他：“你这么大了，还没有学徒呢，只能欺负我的学徒。”
　　根本找不到学徒的萨缪尔气急败坏，哼了一声：“我能欺负你的学徒，你却欺负不到我的学徒，还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