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831、第829章．横扫千军如卷席之追穷寇。（三）

　　第2天清晨，长江的江面上起了一层薄雾。在太阳还没有升起之前，这些薄雾像棉絮一样在江面上飘荡。
　　一艘400料的大船，从长江下游的雾中钻了出来，紧接着一艘又一艘大船，接连着从雾中间钻出来，排成一路纵队，远远看去一长串，一眼望不到尽头。
　　长江从下游往上经过南京的时候，先是往西，然后在后世南京长江大桥的这个位置，向西南拐弯，经过下关码头，再往前就是上新河，长江整整围住了南京城的1/3，所以古人把南京城称为虎踞龙盘就是钟山和长江锁住了南京城。在古代，南京城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池。
　　当江面上的船队，到达了指定的位置，正好是包围住了南京城靠长江的那一段。随着一声令下，甲板上的炮衣被掀下了，这是一支装备了大口径火炮的舰队。
　　舰队的指挥官一声令下：开火！
　　一瞬间，整个舰队的左舷打破了沉寂的江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炮声，万炮轰鸣！所有的炮弹都落在了南京城的城墙上。剧烈的爆炸声，闪亮的火光，生生的把南京城墙的周围晨色打成了中午一样的烈日当空，气浪把城墙上面堆积的所有物资包括人员一扫而空！
　　虽然轰击的是南京城的西城墙，但是剧烈的爆炸把整个南京城都震动了。
　　原来朱元璋时代的南京明皇宫，坐落在南京城的东部，离开西城墙还是很远的，但是这些剧烈的爆炸声传到皇宫里，不亚于是一场大地震，更像是一阵丧钟。
　　多尔衮已经起床了，说的具体一点，昨晚上他一宿都没有睡着，整个皇宫里面昨天晚上也灯火通明，南京的明皇宫并不大，和北京的紫禁城要差的远了，整个皇宫里面昨晚上一宿都在闹腾，又要准备逃了，皇宫内部的人都在收拾准备。
　　听到炮声，多尔衮大惊失色，不好，襄阳人要渡江了！老子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于是他马上下旨：“走，马上就出南京，这个地方一刻都不能待了！”
　　好在昨天晚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说走就走对于清军来说问题不大。最惨的要数宫里的那些人，从北京一路逃窜开始，越往南天气越炎热，布木布泰身上还穿着棉大褂呢，到了南京以为可以安定下来了，哪里知道才待到第6天的早上，又要被人撵了。
　　清军进城后，布木布泰马上命人去找布匹丝绸，想做几身夏天的衣服。从北京逃出来，裁缝肯定不会带，于是差人去南京城里找裁缝。可是偌大的一个南京城，居然找不到一个裁缝。原来在这五六年里面，经过襄阳迎宾楼的不断努力，整个大明人们的穿衣习惯早就发生了改变。除了自己会做一点女红之外，已经没有人再去找裁缝做衣裳了。直接就买成衣穿，银子还要更省！
　　布木布泰傻眼了，看着满屋子抢来的布匹和丝绸，一样都变不成衣服。在南京城即便是成衣也找不到，因为大明日月同辉商行的成衣都在李叔夷的手中，清军要南下了，他怎么可能还把物资囤积在南方各个城市里，全数转移走了。
　　没办法，从南京出城的时候，布木布泰还是裹着快要发馊的棉大褂上了路。
　　多尔衮带领下的正黄旗以及残缺不全的整个大清朝廷班子，这中间除了北京带出来的汉人之外，南京的汉人一个都不带走。多尔衮已经慌不择路了，他只想到快点逃，方向是往南。按道理是从聚宝门出南京，可是聚宝门临近江边，他怕会被堵上，直接从候宰门出了南京城，这可不大吉利呀！
　　清军逃窜的方向是常州府，顺便多尔衮想与济尔哈朗带领的正蓝旗会合。至于阿济格带领的镶蓝旗徽州那一路，他已经顾不上了，信已经送去了，收得到收不到，听天由命吧！尽管一路上屁滚尿流，回头一看还好，没有追兵！
　　中华军是在再下一天才开始渡江的，多尔衮很听话，那么这边也就要配合了。放你两天的时间，让你在前面帮我们扫清障碍。
　　总指挥部进入南京城之后，立即封锁了所有城门。南京的情报部门负责人冯静波便递上了一份详细的大小汉奸名单，接下来便实施抓捕。
　　现在留在南京城里最大的汉奸是王铎，之所以没逃，一来他没地方可去，王铎的家在山西洪洞县，向北根本就去不了；二来东林党人身上的傲气，他觉得自己投降不算失节，再说大清的这个官也还没有当成，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层保护层，因为他是这个时代著名的书画家，也算是一个名人，你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也就是这点侥幸，他便很顺利的落网了。中华军是按名单抓人，管你什么名人不名人，现在你是留在南京城里的汉奸第1号，抓你没商量！
　　钱谦益、侯方域两人是一路逃的，侯方域的家在河南回不去了，于是他便跟着钱谦益一同逃亡他的老家常熟，两人还没有逃到地头就被抓了。
　　抓他们的是李定国部，沿海方面军要早于草原方面军三天时间渡过了长江，随后便分兵去了镇江和江阴。李定国师是先锋部队在镇江的外围抓住了这两人，不需要审问，凡是带着财物细软慌慌张张南窜的，一律先抓起来，然后送往南京再甄别。
　　多尔衮出了南京城不久，刚刚才到汤山，就听到中华军到了镇江，吓得他马上转了个向，往湖州方向逃窜。
　　喻梅萍和喻锦把指挥部就设在冯静波那里，也算是故地重游了。这里离开秦淮河很近，而所有陆陆续续抓捕来的大小汉奸，全部关进了客来客栈。派兵把原明皇宫保护了起来，这座宫殿后世曾经毁于战火，现在当然这样的事情不能再让它发生！
　　当所有的都安顿好了之后，柳如是来向喻梅萍请假，她要去会会一些故人。
　　喻梅萍笑着扬了扬手：“去吧，富贵不回乡，犹如锦衣夜行！我们今后得到了天下，青楼虽然不能一下子取缔，但是也要进行改造。我们讲究的是人人平等，也包括男女平等，女人不再是男人的玩物。秦淮河上的娼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对于那些有才艺的清官人，李香君正在南下，让她把她们组织起来，今后成立剧团，彻底脱离风尘；我们还要鼓励那些妓女从良；安排那些年老色衰的女人去工厂里做工，让她们的后半辈子一条活路；对于那些在泥浆水里滚得久的女人，只能先暂时先放一放，一步一步来！让秦淮河边上的这个行业逐渐的萎缩，以致最后消失。你去看看那些你曾经的姐妹也好，不过你要带两个护卫，免得发生意外！”
　　崔庸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沉重：“喻姑娘，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崔伯伯，何事？”
　　崔庸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的私事。这次清军南下，虽然是被我们撵着走的，但是他们可能要路经我的家，现在那边还毫无防备，怕要吃亏！”
　　喻梅萍把脑袋一拍：“我怎么把这件事疏忽了，别急，来得及！”
　　对于江南可能需要保护的名人家庭，中华军方面确实做了妥善的安置。比如说松江府的徐光启的徐家，前段时间喻梅萍已经令在襄阳的徐家的管家徐福，启程去了松江，安置转移事项。但是崔家因为是在清军扫荡的边缘，喻梅萍也疏忽了。
　　崔庸的家在浙江绍兴府的上虞县，曹娥江边上。崔家在当地也是大户，前段时间崔庸已经给家里去了家书，详细的告知了如今天下的形势以及自己在中华军中的职务。今后的崔家，将要放弃大地主的身份，转入工商行业。有崔小羽的这些通信技术在手，崔家今后肯定会风生水起的！
　　“崔伯伯，现在让先头的那个特战师赶过去可能来不及，我立即让双屿岛出动军力，前去上虞，宁波离开上虞路不远，完全来得及转移！”
　　崔庸皱了皱眉头：“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只能电讯通知，我无法把家书送到家里。我们家中排行兄弟三人，我最小，我两个哥哥都在家里管理事务，现在的麻烦是家中的一切重大决定都是我老母亲在做。老太太性子非常执拗，我怕派去的兵说不动她！”
　　“这倒是个麻烦，崔伯伯，你想一下有什么细节，可以提示你们的家人，证明这些兵是你派去的！”
　　“让我想想！”
　　崔庸刚走，史可法来了：“喻姑娘，听说王铎、钱谦益都抓了！”
　　“是，就关在客来客栈，你要为他们说情？”
　　史可法摇了摇头：“他们做出此等违背民族大义的事，罪有应得，也丢东人党人的脸！我只是看在大家同场为官，想最后去看一下，顺便还想质问，他们怎么丧尽了良心，做出这种背祖欺宗的事情！”
　　正说着，柳如是进来了，她的脸色不渝。
　　“怎么啦，又有谁敢欺负我们柳大家？南京的秦淮河可是你曾经的老巢，今日不同往日，难道真有这么不开眼的人还敢找你的麻烦？”
　　柳如是把嘴一撅：“我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