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799、第797章．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包围北京城。（八）

　　形势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北京城外包围的军队已经达到了整整10万，城南这个缺口除了永定门还没有被封住之外，左安门、右安门也被陆续到的军队围困住了，整个北京城就成了一个大肚子瓶子。
　　城外的军队还没有做出任何对北京城进攻的态势，但是仅仅就是这些包围的军队就让人肃穆战栗。北京的城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当然那些搬运城防物资的苦活累活都是汉人的军队在干，八旗老爷此刻还是大爷，是不屑于干这种事情的。
　　上午，多尔衮还是循例上了北京城的城墙，他无语的看着城外的军队。这些军队看上去并不凶悍，身着统一的制服，隐隐的看去还能够看到下级对上级行礼。除了建立营房之外，部分的军人都在挖壕沟，这些壕沟并不宽阔，根本就挡不住骑兵，只能容得下单兵的藏身以及相互之间的人员流动，这一些多尔衮并不觉得新奇。
　　令多尔衮最关心的就是他想找一找襄阳部队中的火炮，可是失望的很，对方的军队中他根本就没有找到大一点的火器存在。即便是在那些帐篷里，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多尔衮却认为里面也藏不住大的家伙。
　　他心目中的大家伙是以红夷大炮为标准的，在多尔衮有限的认知中，他所认为的战争之神火炮一定是大家伙，可是却非常失望。
　　绕城跑一圈，即便是骑着马也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找了半天，他找到了对方阵地上的一样东西。在对方的阵地上好几处地方，有一些人正在装配一样铁家伙。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心中还是很失望。这些铁家伙的零件很轻便，一个人都能够搬得动。即便装配起来远远看上去也就像是一根大抬杆。他心中在嘀咕，难道这就是炮？这也太扯了，如果这些东西要算是炮的话，那自己手中的红衣大炮就算是老祖宗了，一门炮就可以抵他们几十门。这么一个东西，只能算一把大一点的火铳。
　　对于襄阳人手中的炮，多尔衮没有见过，但是阿巴泰却尝过滋味。根据阿巴泰的描述，对方的火炮射程很远，肯定要超过红夷大炮，而威力最大的那就是它能够开花。阿巴泰告诉他，开花以后的炮弹，就像是一颗特大号的万人敌。一旦炸开来，方圆十丈的范围都有杀伤力。但是炮弹开花是一回事，这要有能力把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多尔衮是这么认为的）要射到这么远。北京城墙离开对方的阵地，少说也有四五里地，连红夷大炮都够不着，何况城墙还有几十丈高。多尔衮的心稍稍的安了下来，他认准看到的那些铁家伙一定是对方的炮，这些小炮一定会在对方进攻的时候，跟着冲锋的军队，推到了最前沿，然后再发射炮弹。他在心中暗想，只要你们进入了我红夷大炮的射程范围，不等你们装弹开炮，我的红夷大炮居高临下，先发制人！
　　对于孔有德手下的乌真超哈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当初皇太极集中了大清不少财力，支持孔有德组建了这支部队，捣鼓了那么些年，说白了是一事无成，铸造出来的那些炮比当初从登州带来的还不如。特别是当洪承畴说出了襄阳制造火器的方法孔有德那一副茫然白痴的表情，多尔衮就知道了，这些年大清所花费的海量银子都扔海里去了。所以从那天之后，他就从来没有给过孔有德好脸色看，这就是一个废物带领的废品军队，好在进攻北京城的时候孔有德的这支军队的红夷大炮还是给北京城带来了一定的威慑，这一次防守北京城无论如乌真超哈还是要让他们发挥作用的。昨天下午，孔有德指挥着红夷大炮对着城外的阵地狂轰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两门火炮炸了膛，自残了几十个人之外，对方的毛都没有碰上一根。这些炮简直都是废品，而且还死沉死沉。多尔衮已经打定了主意，万一这次在守北京城的时候红夷大炮发挥不了作用，他就撤了乌真超哈，因为即便是能顺利的撤出北京城这些笨家伙也不可能带走。
　　临近中午的时候，多尔衮刚刚回到皇宫吃点东西想休息一下，人还没来得及坐下，马上有人来报：广渠门外冲进来一支八旗残兵，是骑兵！中间还带有不少伤号。对方好像是有意放他们进来，围城的军队并没有刻意的阻拦。当然肯定也会死伤一批人，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城里。
　　多尔衮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果然，不一会，残军领兵的将领来向他禀报，来人正是何洛会！
　　跪在地上的何洛会已经是灰头土脸，脸上疲惫不堪，好在没有受伤。
　　“皇上，臣没有能够按照你的旨意到达山海关，这一路上我们一人双马没有停下脚步，日夜兼程。可是我们还是在半路上就与对方的军队遭遇上了，我们试图冲过去，可是遭到了对方一顿乱铳。我们冲了三次，实在是冲不过去，死伤了不少勇士。对方好像是知道我们的去路，我们绕道还是遇上了对方的狙击，伤亡过半，不得不只能退回北京！”
　　多尔衮阴沉着脸：“你回来了多少人？”
　　“只剩下一个多牛录，大概四五百人，其余的1000多人都死在了路上！”
　　“你们是在哪里与他们遭遇上的？”
　　“禀皇上，臣这次去山海关，按照您当初的旨意为了避免与他们遭遇，特意向南绕了路。刚开始我们的方向是去天津，然后想在天津再掉头往北，可是大概在东安、武清附近就被他们堵上了。如果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襄阳的军队，那么继续往北去山海关的路就被他们截断了。而且臣还估计不光是去山海关的路不通，即便是去海边，天津附近也不可能了，这一带肯定还有他们的军队！”
　　多尔衮越听心越往下沉，如果回山海关这条路被掐断了，那么辽东即便还在大清的手中也是白搭。对方是从草原上越过长城而来，从草原上回辽东也此路不通了。这就要命了，即便是撤出北京，也无处可退。指望祖大寿从山海关打来接应？那几无可能！他手中的这点军队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这家伙可能为了自保投降了都说不定，把山海关拱手相让给对方。至于去海边，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从海路回辽东那是需要船的，自从旅顺丢了之后，大清就再也没有水师。原本大清的水师就小猫两三只，除了当初孔有德从登州带来的之外，还有就是抢的朝鲜的小船，自己造的一艘也没有。大清也没有造船的工匠，更没有这个财力。这支小水师原本就在旅顺、铁山之间游弋，旅顺丢了之后，这些船也被一扫而空。大清撤出北京的这么多人马，除了军队之外，还有那么多官员。汉人也就算了，可朝中大部分都是满人，而且都是贵族，这些人必须要跟大军一起走的。还有自己宫中的人，当初为了享福，那些贵人争先恐后都要来北京，现在都是累赘。到了海边，肯定找不到船，至少找不到大量的船，接下来的处境就可想而知。那就是背水一战，这就是直接找死！
　　上午巡视了整个北京城，现在对方永定门还留着，难道真的被昨天洪承畴这张乌鸦嘴说着了，对方是围三阙一，要把自己赶出北京城？可是出北京城容易，出去了以后就没有方向了，回不去辽东，那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即便是能从对方的包围中脱身，那自己不也成流寇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心：老子就坚守在北京，哪里也不去，只要守得住，老子跟你们耗上了，按照现有的粮草，北京城能守上一年半载！
　　“何洛会，朕知道了，你辛苦了，先下去歇歇吧，接下来朕会再想办法的！”
　　如今自己成了水缸里的王八，多尔衮非常的郁闷，不行！这件事还得找人一起来做军机商议。如今多尔衮也六神无主，他要听众人的意见。八王议政，这些贵族的意见也很重要。这一次多尔衮吸取了教训，除了满人之外，还把洪承畴等几个汉人将领也一起叫来商议。
　　人到齐了之后，现在的情况紧急，需要马上拿出对策来，多尔衮也就开门见山了，首先他把何洛会被堵回来的事说了一遍，随后清了清嗓子：“眼下的军情很严重，我们可能回辽东的路被切断了，一旦辽东回不去，我们大清就危险了！”
　　多铎是个火爆脾气，何洛会这一次出去死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首先就按捺不住：“大哥，襄阳人再厉害，也是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我来打头阵，我不相信我手底下的勇士还能怕了他们。何洛会这一次是带的人少了，如果我们八旗军一起冲，我看他们能挡得住？”
　　对于这个冲动的兄弟，多尔衮也不想刺激他：“多铎，昨天阿济格的冲阵你也看到了，我们八旗勇士的命是金贵的。再勇敢，也挡不住这连续的火铳，更何况对方手中还有炮！你不要冲动，八旗军有一部分冲出去了，那朝廷怎么办？朝廷的官员和宫中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办？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山海关现在还在不在我们手中？甚至辽东还有没有丢？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我们这支队伍冲出去之后被挡在了山海关，前有狙击，后有追兵，那事情就大了，大家一块完蛋，所以硬拼肯定不行！”
　　“大哥，如果我们北京城所有的城门一起打开，我们八旗军队分头冲出去，这样对方肯定会手忙脚乱的！”
　　多尔衮哼了一声：“那样死得更快！我们只有集中优势兵力，才能保存下来。今天商量的并不是要怎么撤出北京，而是先要守，守不住想办法求和谈判，最后才谈撤！”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昨天洪承畴说的老路子，不过今天更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