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752、第750章．宁武关前。（四）

　　“刘方亮，你先令人再去制作梯子，进攻的事情缓一缓，先劝降！如果不行，我们上大炮。这次火药我带足了，还怕不把关墙轰垮。我就不信了，小小的一个宁武关，能够挡得住我闯军前进的步伐。我们那么多坚城都攻下来了，宁武关攻不破，那还不是个笑话！”
　　“宁武关守城的将士们，周遇吉周总兵大人，我是你的副帅柯全恩。大明朝没盼头了，我给大家说句心里话，闯王从洛阳起兵，上顺天意，下顺民心！所以闯王的军队叫大顺军，这是人心所向！反观大明王朝，各级官僚贪墨成风，抵抗清兵节节败退，大明各地的百姓饿殍遍地，各地的百姓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各位同仁，不要执迷不悟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闯王坐了天下，我们大家都有从龙之功！”
　　声音是个破嗓子，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宁武关的关楼上，一遍一遍的叫的欢！
　　张武皱了皱眉头，他问周遇吉：“这个柯全恩何许人也？”
　　周遇吉颇为尴尬：“他是太原副总兵，是我的副手，真是丢光了大明的脸！”
　　“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
　　张武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他：“找到他，给我指出来！”
　　望远镜这样东西周遇吉虽然没有但是不陌生，那玩意太贵了。从澳门人手中贩过来，一架就要几万两银子。只不过洪承畴有一架，周遇吉也拿来摆弄过，那玩意就是个打仗的神器。周遇吉很惊讶，想不到张武只有统帅600个人的小军头，手里也有这么一个玩意。
　　他接过了望远镜，拿起来往对面一瞧，吓了一大跳。这个东西比洪承畴手里的那个看的还要清楚，还要远！
　　“上面有个转动的东西，如果看的模糊，你稍微调试一下！”
　　“找到了，就是那个头带狗皮帽子，两个帽耳朵往下搭落的那个人。他现在手舞足蹈，正跳的欢，手里正拿着一个树皮做成的话筒，非常好认！”
　　张武一把接过了望远镜，也找到了这个人。
　　“□□！”
　　“到！”
　　张武把望远镜递给了那个战士：“看到那个戴狗皮帽子拿着话筒的人了吗？“
　　“报告，找到了！”
　　“我要你一枪把他崩了，有把握吗？”
　　“报告，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执行命令！”
　　周遇吉急了：“张兄弟，这个柯全恩离开我们有400多步，别说是火铳了，就是红衣大炮也不一定能够得着。不借助望远镜看过去，远远的只是一个小黑点，你这个命令下的有点为难人了，你的手下无法做到！”
　　“这个你别管了，□□是我们最好的狙击手之一，他说问题不大就是问题不大，你只管拿着望远镜盯着，看狙击的效果！”
　　周遇吉发现，这个叫□□的战士手中的火铳跟其他人的好像不一样，他的铳管还要更长一些，而且火铳的上面还有一个圆圆的东西。
　　周遇吉就站在□□的身后，他搞不明白，这个张武怎么会发出这么荒诞的命令。
　　只见□□憋住了呼吸，瞄了许久火铳才发出呯的一声。
　　周遇吉在望远镜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那个正喊得起劲的柯全恩，突然间柯权恩的身体停住了，接下来他那顶狗皮帽子飞了出去，再接下来只见那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周遇吉的心中一禀，难道打中了？这可是中大奖啊！
　　这边的感受只不过是打中了一个人，而对面的感受却大大的不同了。
　　柯全恩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位置，刘方亮就在他身边不远的距离。把柯全恩推出来也是他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这一招虽然对周遇吉起不了大的作用，但是完全可以瓦解他手下的士气！
　　当柯全恩突然中枪的那一刹那，周遇吉看到的只不过是一顶狗皮帽子飞掉了，而在那边的现场，这哪里是飞掉了一顶帽子，他的半个脑袋都在帽子里面。也就是说他的天灵盖被掀掉了，躯体上面只留下了脑袋的下半截。脑浆在四周溅了开来，就连刘方亮的脸上也粘上了热乎乎的东西！
　　这一下可把刘方亮吓坏了，他马上趴到了地上，脸都来不及擦一下，声嘶力竭的对着周围喊道：“趴下，快趴下！”
　　“打、打中了？”周遇吉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周总兵，你要相信我的兵。他说问题不大，就是问题不大！”
　　“这、这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打到了，就是子弹也飞不了那么远！”
　　“你这个人真是健忘，起初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的火铳是经过改良的。所谓改良就是对火铳进行了全方位的升级，既能够打得远，又能够打得准！”
　　张武用手对前面的一排正在战斗位置的战士扫了一遍：“我们这些战士都能够有把握在两三百步之内打中目标，而像□□那样的特种射手，他有能力射中600步之内的目标。当然他手中的那支火铳也是特制的，他的火铳上面也跟我们望远镜一样安装了瞄准镜，这样就可以看得更远。我们一般火铳的射程都要达到1500步到2000步，而□□手中火铳的射程最远的距离可以达到3000步！你以为昨天晚上和今天重创大顺军的是那些手榴弹，把他们炸的人仰马翻？实际上你误会了，真正把李自成打痛的是那些零零落落的火铳声。因为他们的目标都不是那些冲在前面的炮灰，干掉的都是在后面的督战队和冲锋中的闯军骨干。这些人是李自成军队中的中坚基本力量，也就是所谓的老营兵马。人数总共也只不过是三四千人，其余的所谓他口中的几十万都是乌合之众。这些人十几年之前就跟着李自成造反起家的，对李自成忠诚，打仗经验丰富，算是一些积年老匪。对李自成来说这些人尤其宝贵，死一个少一个。昨天和今天的两次冲锋中间，我们至少干掉了两三百个老营人员。真正冲到关墙前面的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几个手榴弹一扔就做鸟兽状了。所以你昨天虽然拼命提醒，可是我们并不当一回事，因为这些人都不抗揍！”
　　张武拍了拍周遇吉的肩膀：“周总兵，你别以为我昨天指挥战斗有些漫不经心，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计算好的。我还不想一下子就把李自成吓走，我要让李自成在宁武关多出一点血，慢慢玩他！要让李自成吃够苦头，按照我们教官的说法，这叫战斗艺术！“
　　喻梅萍虽然说让张武带兵驰援宁武关，给他一次升职的机会。但是张武毕竟视野有限，也算是一个粗人。真的要让张武把事情办好，还需要对他进行特别培训。因此喻锦事后对张武进行了耳提面命，当面教了他许多该如何应付周遇吉，该说些什么话，不然的话昨天和今天张武对周遇吉说不出那么多有水平的话！
　　周遇吉结结巴巴：“张兄弟，打仗还可以这么打？你们襄阳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
　　“我们有专门的教官，军官有军官的战术指导，士兵有士兵的战术配合，许多都是讲理论的。突破敌人的防线要选择哪些点？冲锋的时候，每个人该如何选择自己的位置。像宁武关的防守，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立体防守！也就是说我们不光要打正面来上来的敌人，还要消灭后方指挥人员。其实我今天还带来了其他装备，实在是对方的战斗力不够看，他们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进攻方案，更没有好的装备，所以我没有用上来！”
　　周遇吉早就已经对襄阳军队的军事素质，还有他们手中的装备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兄弟，你们这些装备是哪里来的？恐怕要花不少银子吧！”
　　张武很自豪：“我们襄阳有专门的军工制作，所有的装备，包括每个战士身上配备的工兵铲、头盔、水壶、饭盒还有军用食品等等一系列，从铁开始，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你问我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自己制作的总比买要便宜吧！”
　　周遇吉非常感慨：“养一支军队要花大量的银子，哎，你们的粮饷充足吗？“
　　“周总兵，我们襄阳的粮食产量很高，根本就吃不完！不然也不会卖给你们大明军粮，也不会每年招收那么多流民。我们军队的伙食非常好，天天有大肉，饭管饱！至于你说的军饷，新兵每个月二两银子，三个月以后2两五钱，你当兵满一年就是三两银子一个月，像我就是五两银子！”
　　“难道你们就没有欠响？或者被当官的克扣？”
　　张武翻了一个白眼：“欠饷的事情不会发生！至于当官的克扣更不会发生。因为他想扣也没处扣，我们襄阳有官办的钱庄，我们叫他银行。每个士兵身边都有一张军饷卡，上面有你的名字，部队名称，还有一串数字，只要花名册上有的，我们的军部每个月都会给每个战士的军饷卡中把饷银打上去，战士们拿着这张卡每个月都可以去钱庄里面领军饷。这些银子都到不了各级军官的手中，他们就是想扣也没处扣。如果你暂时还不想花钱，存在钱庄里的军饷到了年底还有利息分红，比揣在你兜里，要实惠的多！”
　　周遇吉大为惊讶：“这么一来你们襄阳人人都想要当兵？当兵的要被挤破头了！”
　　“那也不尽然，我们征兵对兵员的素质是有要求的，身体条件不符合的，年龄条件不符合的我们是不会收的！再说了，在我们襄阳，还有许多大的作坊，这些作坊非常之大，超出你的想象。每个作坊里面都有几千人在做工，大部分的作坊里面招收的都是女工。一个女工进去干活，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熟练了就会涨工钱。也跟我们军队一样，吃饭也是作坊里面免费提供的。所以如果你不当兵，有的是可以赚钱的地方。只要你不懒惰，生活都可以过得很好。即便是你在田里干活，每年的收入差不多也有这个数！”
　　张武的一番话，把周遇吉听的就像是自己到了童话世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