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72、第71章：李仲夷的饭局

　　李仲夷请客的场所在太白楼，太白楼紧靠汉水边上，是一处观光喝酒的好地方。当喻梅萍踏进李仲夷包下的单间时，她不由得一愣。而单间里的四个人，除了李仲夷之外也多一愣。喻梅萍发愣的是，包间里除了李仲夷之外居然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胡一把，而单间里的人发愣的原因则是被李仲夷说的天花乱坠的人居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这几个人中间就有李仲夷的好友大夫夏墨轩。尽管他被李仲怡提醒过是个小姑娘，可见到真人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小，这个年龄应该还围在父母的身边撒娇，居然懂得岐黄之术，还是个杏林高手。一时他对李仲夷的话开始怀疑了起来。而胡一把则不同，他是与喻梅萍有过数面之缘的，其他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确实有些奇思妙想，但也仅仅如此。
　　李仲夷站起了身：“丫头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襄阳城里的有名大夫，他叫夏墨轩，夏大夫！这位是胡大夫。”胡一把笑哈哈的站了起来：“我跟这位小友有过数面之緣，想不到李大人嘴里的杏林高手，居然就是梅儿姑娘！”
　　“胡大夫客气了，我不是大夫，更谈不上高手，今天李叔是说有几位朋友要一起吃饭喝酒，我听李叔的话我就来了，想不到是各位大夫，梅儿这里有礼了！”
　　另一位也是大夫，他姓吴，却没有站起来，他始终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喻梅萍。
　　喻梅萍也不介意，随身便落座。
　　李正夷哈哈大笑：“丫头，这几位呢，都是襄阳城里的杏林高手，他们各有所长，几乎不分伯仲。我把你给我治伤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都有点不相信，但是我的腿伤摆在这，也不由得他们不相信，所以他们想见见，昨天我没说清楚，是因为当着喻家的面，我不想多说，你不会介意吧？”
　　喻梅萍起身又行了个礼：“各位大夫真的高看我了，梅儿只是个小姑娘，见识不多，恐怕有负各位的期望，不过各位大夫有什么想问的，梅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酒菜还没有上，几位大夫本来不在此意，落座没多久夏墨轩便开口了：“梅儿姑娘，李大人的伤确是你治的吗？”
　　喻梅萍笑了笑：“这我就不要多说了，李叔在此，不然我也不会来吃饭！”
　　“我有几点疑惑请你帮我解，你给你大人治伤的时候为何要用盐水？你怎么想到要用针线来缝伤口？我看过你给李大人煎的草药，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清凉解毒之物，这些药到你手里为什么就变成灵丹妙药？你的医术传承是什么？我们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喻梅萍莞颜一笑：“夏大夫，你的问题也太多了，整整一连串，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样吧，我按照我的思路来解答，就不按照你的顺序来了！”
　　座上一阵轻微的笑声，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喻梅萍理了一下思路：“当时发现李叔的时候，他正昏迷不醒，而且还发着高烧，躺在我们打猎的窝棚边上，伤口溃烂，从伤口的情况来看，至少受伤已经七八天了，人已经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时抢救，结果大家都能预料得到。可是要救李叔，当时我们身边什么也没有，我们在李叔身上只找到了一瓶金疮药和一把锋利的小刀，而我们屋棚里只有盐巴，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做女红的，我娘在我身上放了一根针还有一段线，当时手头所有的东西只有这些，这就是我当时所面临的情况，下面我一个一个问题为你们解答，至于我的师承我放在最后跟大家讲。”
　　“首先是为什么用盐水？其实在我们身边周围，邪毒是无处不在，其实这些邪毒是很小很小的虫，我们肉眼看不见，西方有一种叫千里镜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如果用千里镜的原理，可以制成放大几十倍的器具，我们可以看清楚这些邪毒的样子，治伤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消毒，李叔当时的腿就是被邪毒侵入，随后溃烂。邪毒怕什么？首先怕高温，当时我把针线小刀和包扎的布都放在沸水里煮，而且煮了一段时间，把粘在上面的邪毒全部去掉。但是李叔的腿可不能煮，不然就变熟了。”
　　周围又是一片轻微的善意笑声。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用盐水。你们都知道一杯普通的水和一杯盐水放在一起，普通的水过几天就会发臭，那是里面的邪毒在发酵，而盐水可以放上很长一段时间，这说明盐水可以杀邪毒，但是盐水还不是最理想的，最理想的东西是烈性烧酒，但是当时我们肯定没有，只能用盐来替代。李叔腿上的腐肉必须要驱除掉，这里面积蓄了许多邪毒，这个过程有些恶心，但必须要这么做，而且要做的干净，这就是我所要说的第一个问题，为啥要用盐水！”
　　“当腐肉驱除干净后，我又用盐水清洗了一遍伤口，这肯定很痛，李叔是条好汉他忍住了。好在刀伤虽然很难看，但是不深，也没有伤到大血管，出血也不多，更没有见骨，这就为我后面的施救带来了方便。李叔随身所带的伤药很好，这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当所有的伤口处理好，李叔的腿伤被清理过腐肉后，有一个豁口这样就不容易让伤口痊愈，我就用针线把它缝了起来，这是有原因的听我后面解释，缝合后的伤口就容易愈合。7天以后，李叔伤口的腿上长出了新肉，我就把线拆了，如果再拖下去，线就长在肉里抽不出来。给李叔治伤后，他还持续的发了一段时间高烧，得益于李叔的体质好，两天后烧慢慢的退了，至于你刚才说的草药，那也是没办法，我是因地制宜，在附近的山上采的，主要是起个辅助作用！”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传承问题，我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我没有师傅。但是我做这一切的原因理由是有的，我们在山上打猎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西夷人。西夷人在我们大明很少见，他们通常在东南沿海做海贸生意，我遇见的这个西夷人，他是到我们大明来考察我们大明山川的。他在山里7转8转，转到了我们村的附近山上，当时他也没有吃的，我们打猎济救了他食物，他和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几天，说了许多我们大明没有的东西和事。医术也包括在其中，其实西夷的医术是很落后的，看病只会给人放血，不像我们大明的大夫，给人看病望闻问切，给人用药君臣佐使，一点一点的把病根除。但是西夷的治病他也有个长处，一旦人发了病死了，我们大明通常的做法是让死者安息入土为安，但西夷的人却要刨根问底要追查人的病到底是发生在哪里？所以他们往往在人死以后把尸体解剖，找出病的原因，这样一来两厢就有了对比，我们大明人治病是由表及里，追根溯源查找病根。而西夷人的做法就比较直接，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哪里解决，这么做就形成了西夷人对伤口的治愈有他自己的一套，而且经过许多年的累积，也有了很多成熟的办法，那个人跟我说的时候，虽然西夷有很多病没法治，但也有许多病，我们治不了，他们能治的，比如......”
　　喻梅萍想了一想，太复杂的肯定不行，像开颅啊，器脏切除啊，那可太惊天动地了，她想了一圈，想到了一种病。
　　“比如说我们中医所说的肠痈，我们就束手无策，但是西夷人通过解剖，发现了其中的病因，并且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借助他们成熟的开创技术也就能够治了，所以你们称我为高手，我确实不能担当，但是我给人治病的理由和原因就是这些，我给李叔治腿也是我生平第一遭，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没有其他的选择！”
　　喻梅萍的一席话，把在场的人惊讶的张开嘴都合不拢，这太神奇了，还是夏墨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说肠痈也能治？”肠痈就是急性阑尾炎，对中医来说就是个不治之症，这必须要开刀切除，这正是中医的软肋。
　　喻梅萍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刚才她说的话中有许多是胡说八道，但是她是有底气的，作为一个导游，在学校学习中，现场急救是必学的一门课，他倒不是要你怎么给人治病，关键是如果在荒郊野地，你导游不光是要自救还要对带的一团人负责，通常她带有一个急救箱，里面有一些简单的器具和常用药品。一旦发生情况，她首先要判定这个人是得了什么病，然后采取必要的临时措施，等待救援。所以基本上的突发常见病、老年病、外伤病作为导游必须要知道并确认，而且要施以临时的救助，至于真正的治疗，只需要等待后续的救援就可以了，但这些常识足以应付今天的场面。
　　夏墨轩还想追问，喻梅萍无奈的回答道：“夏大夫，治疗肠痈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是需要一套专用的器具和药物，我现在无法给你说清楚，这个你需要原谅，等有空的时候我再慢慢细说！”
　　喻梅萍几年的导游经历告诉她，国内许多人追捧中医这没有错，大部分人相信西医也没错，但是中西医结合是最理想，双方可以互补。
　　接下来，几个大夫轮番的问了一些问题，喻梅萍都游刃有余。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对喻梅萍再也没有怀疑，这个小姑娘确实不简单，胆大心细记性好，仅仅跟这个西夷人同住了十几天，就把一些精髓学到手了，所缺少的不过就是经验，要论经验在坐的都是一把好手，大家的眼光都很热切。
　　李仲夷看出了苗头不对连忙把手一挡：“你们有什么疑惑可以问，丫头是我的，她除了医术，还有许多你们都想不到的本事，谁也别想据为己有！”
　　在一众人哈哈的笑声中，饭局也进入了尾声。
　　饭后，各位大夫拉着喻梅萍的手：“梅儿姑娘，我们如果遇到难症来跟你讨教，你不会推辞吧？”
　　喻梅萍有礼有节却跟他们保持距离：“梅儿只是个小姑娘，见识有限，各位如果想探讨病情，找我李叔吧，李叔会带你们找我！”喻梅萍可不想好端端的在大明当个大夫，当然是敬而远之。
　　饭局到此散场，李仲夷差人把喻梅萍送回了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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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两章一起发，为了避免前两天后发先至的情况，现在只能一章一章的发，不连贯，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