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251、第259章，出口转内销，（下）

　　费尔南德斯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贵族先生，你太聪明了，不过账不是这么算的，咱们一笔账一笔账的来：其一，我要求你们销售棉布的时候，同时还可以收购棉花，收购的价格比当地还可以略微高那么一点点，我还可以给你们收购棉花一点利，运输方面还是老样子，你们只负责运到码头就可以了，其余的全都是我的，这样棉农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其二，织工和棉布商其实是一体的，织工是棉布商顾的，他们不织布还可以干其他的事，织机都是棉布商的，所以对那些织工影响也不大！而老百姓家里一张两张织机，织出来的布他们都是自己用的，和市场关系不大。剩余的就是那些棉布商他们是极小一部分，而利润他们却赚了大头，我们要找麻烦的就是这一小批人，这批人都是富裕的人，他们赚不赚钱跟老百姓吃得吃上饭吃不上饭没有关系，造不造反也没有关系，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费尔南德斯已经把道理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又有人发出疑问：“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南方的那些勋爵联合起来一起做？”
　　费尔南德斯又摇了摇头：“南方的勋爵代表了谁的利益？你们的心里比我清楚，或者说他们自己就是大棉布商，如果我们与他们谈合作，那不就是用你们大明的一句话叫与虎谋皮吗？更何况之前我也知道，你们曾经提出来要跟他们合作想跟他们分利益，被他们拒绝了，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好运气好机会转到你们这边来了，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把握吗？”
　　“原来是这样！费尔南德斯先生，这样的话，布肯定能销售的出去，而且肯定能赚大钱，还是能持续的赚大钱，可是这样我们就与南方的人对上了，朝廷里面大多是南方人，特别是东林党，如果这样做，我们肯定会受到弹劾的。尽管我们都是皇亲国戚和勋爵，皇上也不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费尔南德斯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这时候李叔夷开口了：“各位公爷侯爷国丈爷，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很容易，你们不是要成立一个商社吗？那把这个商社的股份给一部分皇上，我们刚才说话转来转去转到最后这些钱也进不了国库也进不了皇上的内库，都在南方那些有钱人手里，皇上从天启帝手里接下的内库，这些年下来已经耗空了，我们把这些股份给了他，等于是给他的内库充实银子，这样的话皇上就不会站在他们一边。他们要对皇上发难，总要有一个理由，一旦他们把这笔损失的数字公开出来，那他们这些年逃税的证据就做实了，皇上就会趁机要他们补足税银，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哭穷，所以他们不敢闹大的，只会吞下这个苦果。种棉花的，我们以高于他们的收购价收购，而市场上卖给老百姓布的价格又比原来便宜，至于这中间是谁在织布皇上是不会管的，以前皇上每次要推出征税的政策，他们都会用同一个理由，要么是与民争利，要么是与祖制不符！现在这两条都是惠民的，他们本来就没交税，所以跟税收也靠不上，吃亏的只不过是中间一小撮人，因此是有苦说不出！”
　　周奎有些肉疼的问：“皇上那边要给多少啊？”
　　“不少于20%的股份！”
　　“这么多，那不是要分掉一大块？”
　　“国丈爷，账不是那么算的，你到街上去买煎饼，一个小煎饼，你就是分了一半也才那么多，如果你买一个大煎饼了，4个人分也要比小煎饼一半多的多，一旦南方的市场全部占领了，这得是多大的市场？而且这个市场你们占了就没人再夺的走了，你们发财了，皇上也发财了，内库充盈了，皇上不是也高兴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这样啊，那行！”
　　“国丈爷，皇上那边的事还要拜托你去说，有钱拿皇上是不会反对的，而且你要把这中间的道理给他说透，让他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在朝上有人发难，让他也有个应对的准备！”
　　这样露脸的好事，田弘遇当然也当仁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过各位爷，大的麻烦不会有，小的麻烦肯定会不少，因为你们今后销售肯定大部分在南方的地面上，总有人会来挑事，即便你们各位是勋爵爷，也会有不怕死的，我再给你们出个主意，我建议你们这个商行的名字叫日月同辉商行，而且最好再让皇上来题个字，这样的话你们这个商行相当于是皇家商行，你们有这一层天下无敌的金钟罩，有不怕死的，让他们来砸砸场子试试！当然你们各家的仓库店铺也要自己看好，防止对方明的不行来暗的。”
　　这个主意妙，在场的勋爵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料，脑袋里其实都是猪油，笨得很！被李叔夷这么一指点一鼓动，大家都说好！
　　费尔南德斯接着说：“接下来我还会有丝绸，价格肯定让你们心动，利润也要比棉布还要好，你们也可以去收购生丝，这样桑农和蚕农的利益都保障了。不过这件事要等到下半年，我现在的织机还在调试，到时候我们采取同样的方法做，你们先在各地把分行开出来，把镜子销售起来。我还可以提供安装在窗户上用的玻璃，这可也是一样好东西，这两样东西除了我提供给你们的价格之外，你们卖多少价我不限制。这些东西与南方的市场不冲突，他们除了眼红还暂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一旦你们的商行成了气候，接下来你们就可以推出棉布丝绸等等，我后面还有好东西，咱们一点一点的来，让他们最后没脾气。我话也说在前头，镜子和棉布丝绸的销售是捆在一起的，如果你们只做镜子不做棉布，那我只能另选人家！”
　　这样的生意谁肯放手？马上这些勋爵都嚷了起来：“做，我们全部做！到时候你一定要保证我们的货源。”
　　“那是当然的，我以西班牙国王的名义起誓！”费尔南德斯心里面不知道对西班牙国王骂了N遍还不止，可现在却信誓旦旦的以西班牙国王来起誓，当然他心里也明白，做事要做全套！
　　这个时候徐锡胤突然对李叔夷说：“李家老三，这件事你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冲在前头，你就一点不参与，你别给我们下套！”
　　李叔夷笑笑：“不是我不想参与，我也舍不得这么大的好处，实在是我本小人微，一旦我参与进来了，像你们头上再小也是个侯爵，虽然没有金钟罩铁布衫，免死铁卷，可人家要找你们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朝廷会护着你们！可我一旦挤在你们中间，他们肯定火力全对准我这个白身，到时候你们也要受牵连。还是先就这样吧，我暂时不参加，免得给你们找麻烦，今后你们有什么好生意想到我就行了，我知足的很，命里有的总会有，命里没的我不强求。再说我不参与，你们不也能多分一点吗？我与费尔南德斯先生打过好几次交道，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贵族，你们与他打交道不会吃亏的，我参与不参与都一样，日后你们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我义不容辞！”
　　李叔夷悄无声息的把这件麻烦给推掉了，他心里在想，今后你们就是打的头破血流，跟我也没啥关系，但是今天场面上的话必须说的漂亮一点。
　　所有的事情商量好后，一伙人当场就开始起草契约，内容刚才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缺个书面的东西，最后商定如下：
　　第一，甲方是卡洛斯.费尔南德斯，乙方是大明日月同辉商行；
　　第二，销售必须是捆绑的，不能选单一品种；
　　第三，甲方今后有新的商品出来，乙方有优先销售权；
　　第四，乙方必须按照甲方的规定价格销售，如乙方擅自提价或者降价，甲方有权中断合作；
　　第五，甲方保证乙方有一成的利润，如果市场降价，甲方相应下降价格，乙方的收益不变；
　　第六，所有的货款都必须当时结清，不能有赊欠；
　　第七，甲乙双方的交货地点，在乙方指定的水陆码头，以此为中点，双方承担各自的运费；
　　这份契约双方都没有异议，很快就签了下来，张世泽他们也马上去准备资金和铺设各地的网点，他们也清楚，如今要做生意，只能去南方，北方已经被满洲人，流寇打的稀巴烂，除了北京城和几个大一点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荒无人烟，别说做生意了，活命都活不下去。
　　出了英国公府，三个人身上都觉得一轻松，其实费尔南德斯他们，一共才拿了几个点，不过他们已经非常满意了，这个销量必定很大很大，自己只不过左手转右手，货都没有看到，银子就哗啦啦的进来了，这个中间人太好当了，大明的钱也太好赚了。何况喻梅萍还答应他们，她那边还有一部分品种的商品，就像那些玻璃工艺品一样，属于不敏感的商品，会直接交给他们销售的，跟那些勋爵没关系。
　　拿着那封份签好的契约，三个人直奔襄阳，去落实最后一道手续，这么一来，他们的供应链环节就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