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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咬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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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苏羽知道赵母误会了。
虽然跟这些人待在一起真的让人恼火,但她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可是还未等她开口,赵母冷冷道:“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还是注意点好。”
赵谨言心烦,给妹妹使个眼色。
赵玉华上前拉住她妈,“妈……”
苏羽脚步一顿,回头皱眉看着赵母:“婶子你说我吗?”
赵母转头看着她,面色鄙夷不屑,道:“我本来不想多说,但你这做得也太明显。你别忘了,你姐姐苏慧可是我家谨言的对象,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这样算什么事?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管家里老人的脸面了?”
“我做什么你这么说我?”
苏羽决定今天给赵母好好掰扯掰扯,她指着江家会,说:“我刚走到这,这个流氓拦我,赵谨言从河沿上过来,算是帮了我的忙。是,我很感激他,但我除了刚才跟他说一句谢谢,其他一句话都没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干嘛非得说我跟他怎么怎么样?”
她冷了脸:“我说最后一遍,我跟赵谨言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再冤枉我,我不客气了。”
赵母见苏羽不但不心虚还硬气得很,气得脸色都变了,指着苏羽说:“你是什么人不是靠嘴说的,要看你怎么做。嘴上说得好听,没什么没什么,转脸就在这里被人抓住,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妈,别说了。”
赵谨言走到赵母跟前拦住她,面色不悦道:“苏羽没说假话,我在河里游泳,听见这边有人嚷嚷才过来看看的,真的是碰巧遇到。”
他面色一凛,说:“你也说姑娘家名声重要,那就别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了。”
他冷了脸,眼刀扫过不怀好意的人。
旁边的江家会见事情被搅和得可以了,偷摸摸想溜,刚动一下,被赵谨言提溜住后衣领。
“搅和够了就想溜?”
赵谨言一把将江家会推到赵母跟前,冷声道:“跟我妈说说,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不说清楚,我今晚让你到河里下饺子。”
江家会知道赵谨言的脾气,脖子不由一缩。形势比人强,他虽不情愿,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赵母听完事情经过,仍然不屑道:“谨言是我儿子,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但有些人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苏羽对赵谨言没意思,她是打死也不相信。
先上山找他,又进了赵玉华的厂子干活,不是想接近赵家是什么?
苏羽看出赵母的意思,心里冷哼,顿了一下转过脸看着赵母,轻淡一笑,“我就很奇怪,你非说我跟赵谨言有意思,能有什么好处?说说,你有什么好处?”
她言语犀利,逼得赵母退后一步,说不出话。
的确没有任何好处。
但赵母不肯服软,声音提高道:“怎么,许你做,还不许人说吗?”
赵玉华过来低声给苏羽道歉:“别生气苏羽,我回家好好跟妈解释,她会明白的。”
苏羽看着她问:“你相信我吗?”
赵玉华地点头:“我信。”
就算一开始有过怀疑,现在她也相信苏羽。
真心虚的人不可能这样坦然,正所谓理直气才壮。
可惜妈妈对苏羽偏见太重,怎么也不相信。
苏羽笑,拍拍赵玉华的手说:“谢谢你。”
赵玉华心里挺过意不去的,点点头,拉着赵母走了。
赵母回头喊赵谨言:“跟我回家。”
赵谨言说:“你们先走,我要回河边拿鱼篓子。”
他只是到河里下个网捞几条鱼打牙祭,谁想到会碰到这事。
赵玉华拉着她妈,说:“哥哥这么大人还不知道回家?咱们先走。”
母女俩快步走了,江家会看赵谨言黑着的脸色,怕真被他扔河里,也赶紧溜了。
苏羽真不明白赵母怎么会这样固执,她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赵谨言在旁边叹了口气,说:“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会跟她说清楚。”
苏羽回头瞪着他,冷嗤一声道:“我凭什么不放在心上?她又凭什么污蔑我?”
赵谨言皱眉,挠挠额头,说:“我代她跟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苏羽在气头上,说话硬邦邦地。
赵谨言眼底一暗,只觉得挫败。
女人真是可怕,母亲见风就是雨,偏执固执。眼前这个他又不知道怎么摆平。
他吁口气,“你不接受道歉,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
这是什么建议?
他明知道她不会打他。
苏羽侧头,没好气看着他。
这是吃定了她拿他没有办法?
她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受赵母的窝囊气?
不能打当妈的,她还不能打当儿子的?
她气得眼尾泛红,指甲陷进掌心。
赵谨言面色坦然,真的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见她看着他半晌不动,他抬手摸一把半干的后脑勺,说:“既然你不打,我走了。”
天快黑了,两人待在一起被人看见,又是闲话。
他不再费力安抚苏羽,转身要往河边去。
身后传来动静,他一怔,刚回头,苏羽追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赵谨言吓了一跳,以为苏羽真要打他,下意识抓住苏羽落在他胸口的手。
下一秒,就见她踮起脚凑近了他面前。
一阵女孩儿的馨香忽然钻进他鼻端。
他一愣,眼前一暗,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嘴唇被一片柔软贴上,他脑子一蒙,还未感觉那贴上来的是什么,接着一痛。
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脸,他反应过来,瞬间石化。
她,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他没把苏慧这个对象放在心上,但她也不能这样对他。
苏羽得逞后,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放开他退后两步,不怀好意地说:“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你妈再敢冤枉我,我会让她哭都找不着坟头。”
放完狠话,她不待他说话,一溜烟跑开了,只留下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的赵谨言站在河沿上。
过了好一会,做坏事的人早就没了影子,赵谨言才能伸手摸一下被人咬得发麻的嘴唇。
虽然二十五岁了,经历见识也比一般人多,但他从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边走边脱了衣服,到了河边,他双手张开,仰面倒进身后的河水里。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河水哗哗作响。
天边最后一缕亮光没入云层,不远处的小村庄里,家家户户次第亮起了灯。
赵谨言闷着头在河里游了几圈,手脚累得几乎脱力,他才甩甩头发,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带着满身水汽上了岸。
穿了衣服回村,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苏羽门前那条路回家。
经过苏羽家门口,正遇到苏羽提着一簸箕垃圾出门倒。
他脚步僵了一下。
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不说话看着人,就自带一种冷淡的气质。但苏羽倒了垃圾,目光淡淡地在他湿淋淋的身上一扫而过,微微勾一下嘴唇,面无表情转身进了家。
平静得好像刚才莫名其妙做恶的人不是她。
赵谨言看着她的背影,在河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跳得激烈。
他站在原地深深吸口气,带着一种被戏耍的无奈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烦躁,朝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里,堂屋里亮着灯,一家人正围坐桌边等着他开饭。
他心不在焉坐下,喝一口热粥,嘴唇钻心的疼。
“嘶。”他不由吸了口冷气,皱了下眉。
离他最近的赵玉华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关切地问:“哥哥你嘴唇怎么破了?”
赵母放下碗筷,急忙道:“烫着了?你别吃这么急。”
赵谨言没抬头,只说:“粥太烫了。”
赵母信以为真,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啰嗦,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叮嘱你。千万离那个苏羽远一点,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丫头一双眼看人一眨不眨,一看就不简单。你可是有对象的人,苏慧有工作拿工资,比那个野丫头强多了。”
赵玉华忍不住插嘴道:“妈,单从个人能力上看,苏羽很聪明,不比苏慧差,她就吃亏在没上几年学。”
赵母瞪了女儿一眼,呵斥道:“你能看出什么?”
见儿子没反应,又叮嘱道:“听见没有,妈都是为你好。”
赵谨言几口将粥喝光,碗筷一放下,立即起身离开。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气得赵母直念叨“儿大不由娘”。
*
苏羽到家时,苏母也刚从地里回来。
家里冰锅冷灶,一口热水也没有。
院子里脏衣服鞋子散落一地。
以前苏羽没出去打工时,暖瓶里从来不缺开水,桌上从来不少饭菜,家里干干净净。
苏母干了一天活,早就肩酸腿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往院子里的磨台边一坐,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苏长青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苏母瘫坐在石磨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而苏羽正在厨房里忙活,锅里熬着粥。
村里昨夜老了个人,今天一早,孝子在本家长辈的带领下,往他跟前一跪,他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操持丧事去了,家里的活都丢在苏母身上。
这时节,地里的杂草丛生,薅完这茬冒那茬,人一刻也不得闲。
苏母缓过气来,忍不住抱怨道:“都怨你,我说不让苏羽出去吧,你非要答应她。你看看,地里都要荒了,我累死也忙不过来。”
苏长青知道,村里人为表孝道,丧事一办就是六七天,这些活以前是苏羽跟苏母两人干,现在都压在苏母一人头上,实在吃不消。
所以吃饭时,苏母提出让她回家帮忙。
苏长青拿了酒瓶子倒酒,苏母又埋怨道:“给人家帮忙,还吃自家的饭?喝自家的酒?”
也就累得狠了,而苏长青又没帮忙时,苏母才敢抱怨几句。
苏长青没好意思说今天在主家太忙,没赶得上饭点。人家说要单独给做,他嫌麻烦,就回家了。
他瞪苏母一眼,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大半。
放下酒杯,苏长青开了口:“苏羽,家里太忙了,你不如先帮家里干几天。”
苏羽可不上当。
眼下天一天比一天热,太阳是一天比一天毒,在屋里干活都额头冒汗,要是站在太阳底下,她恐怕熬不过一天。
她可不是原主,她没干过农活。
“没空。”她撒谎不打草稿,“忙着呢,老板说了,这个月加工资。”
一听加工资,苏母迟疑了一下。
但想想地里没过脚踝的杂草,她一狠心,说:“你能挣多少钱?地里庄稼荒了让人笑话。”
苏羽不为所动,“我也想帮忙,但顾不上没办法。”
苏母一脸的不高兴。
以前没觉得苏羽做了多少事,只觉得离了她自己一样能搞定家里的活。
但苏羽不下地她发现,原来一天就能完成的工作要三天,中午回家她不动手,就连一口热水都没有。
更不用说家里的卫生,换下来的衣服了。
“至少你帮这几天,地里荒了,秋天粮食会减产。”
苏母坚持。
苏羽想了一下问:“不能喷农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