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学渣的乐趣》韶雪尘

31、第 31 章

　　这种虚幻感一直持续到一中老师把他们带进去，二中的两位都没回过神来。
　　按照惯例，国旗下讲话之后就轮到经验分享了，这次刚好赶上一中的升国旗仪式，全校都在，看台下乌泱泱一片人头，看得孟渔有些眼前发花。
　　方意庭还特意给孟渔发了消息，给她指了自己的位置，两个人遥遥相望，对上了一个眼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宋淮倒是一眼就看见脸色烂的不行的方济。
　　孟渔跟方意庭互相抛了个媚眼之后，回头顺着宋淮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一脸不服的方济，她挑了挑眉，勾了勾宋淮的手指，凑近宋淮，小声说：“他怎么了，不服气？”
　　“管他呢。”宋淮收回视线，听着一中教导主任的话，提醒道，“你第一个，别瞎说，知道吗？”
　　孟渔耸耸肩说：“我从不瞎说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到我了，等我。”

　　当着整个一中学生的面，孟渔捏了捏宋淮的脸颊，转身上了演讲台。
　　孟渔先调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摆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大家好，我叫孟渔，是这次三校联考的文科第一。”孟渔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方济，看到他脸色很差，她才十分舒坦地继续说，“说起学习经验，其实我觉得我能分享的并不多，但有一些东西，我认为是我能教给你们的。”

　　宋淮在台阶下看着她，她也在停顿的时候转头冲宋淮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大家应该都听过一个特别俗的心灵鸡汤，大概是说记者问一个诺奖获得者，他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在哪所大学、哪个实验室里学到的，那人说，是在幼儿园，其实我也是。”
　　“我在幼儿园学到的其实很多，今天跟大家就分享其中几点吧，如果有机会可以继续跟大家分享。”孟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第一，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更不要拿着远超于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去洋洋自得。”
　　孟渔说完这句话，十分针对性地冲方济的方向笑了笑：“苏东坡曾言，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拿了自己不该拿的，迟早是要还回去的，甚至有可能还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第二，做了错事，要认认真真地、十分真诚地道歉，说一句对不起。”宋淮在台下忍不住地摸着自己的鼻尖，遮着自己的笑意，认真听孟渔说，“其实还有很多，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说废话，这跟学习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认为，先做人，再学习，学习可以差，人品不行。”

　　孟渔在台上引经据典地骂方济，方意庭在下面憋笑憋得快要抽筋了，她旁边的同学还问她怎么了，方意庭缓了好久才回：“听不出来吧，她其实是在骂人，每一句骂的都是同一个人。”
　　“谁啊。”旁边的人问，方意庭笑道：“高三上次那个文科第二，还记得吗？”
　　“哦哦哦，记得啊，跟你一个姓那个。”
　　“等着吧，下一个上台估计也骂他。”方意庭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宋淮笑道，正好看到孟渔往下走，和宋淮一上一下，宋淮抬手扶着孟渔的手腕，等孟渔站稳，他才继续走，方意庭嘴角一拉，小声逼逼，“吼，生气，狗情侣又在秀恩爱！”

　　宋淮上了台更绝，可以说他上台的演讲，让一中校长想要立刻冲到三中，找三中校长battle。
　　“大家好，我是三中曾经连续两年零一个月倒数第一的宋淮，我觉得你们都听过我的名字，甚至多年来都是反面典型。”宋淮笑着说，“但是看看这次我作为三校第二，你们知道了什么道理？”
　　方意庭在下面小声叨叨：“知道了你他妈在装逼。”旁边的人“嘘”了一下，说：“庭庭！小声！”
　　“你们以为我要说只要努力你也可以吗？”宋淮摊手道，“不，我要说的是，因为我本身就很优秀，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以我的经验，学习这件事，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
　　孟渔一听，就在下面笑了起来，方意庭也看了过来，比了个大拇指。

　　比起孟渔隐晦的指向来说，宋淮的这个经验分享，基本是句句都在反驳上一次方济的话——如果有人还能记得方济一个月前具体说了什么的话。
　　同样准备经验分享的其他四个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宋淮这个话说的阴阳怪气，看见孟渔在一旁笑着，索性把文科第三推了过去，让他问问怎么回事。
　　孟渔听了他的问话，眨眨眼点头：“对啊，淮淮就是在阴阳怪气地骂人啊，骂谁？这不很明显吗，骂的就是方济啊。”
　　文科第三也是一中的，当然认识方济，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孟渔就十分大方地解释：“其实我刚刚也在针对他，没听出来吧。”

　　——是没听出来，可是谁能想到你能这么骄傲地说出来啊！

　　文科第三直到上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而孟渔则是整个人靠在了宋淮身上，眼睛一闭，世界与她无关。
　　宋淮当然知道她是因为起的太早还有些困，从兜里拿出一个眼罩给她戴上，把人往怀里一搂，就抬头看着剩下几个人演讲。
　　方意庭偷偷探头看过去，一脸生无可恋，低头给原且瑶发消息。
　　【方意庭：瑶瑶姐！！你都不知道小渔姐有多过分！他竟然带着宋淮哥来我们学校秀恩爱！当着我们全校的面！】
　　【原且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jpg]他们两个过分了！】
　　【方意庭：凭什么他们能早恋，我哥却老管着我[气成河豚.jpg]】
　　【原且瑶：这算什么，你哥当年也是这么管我的[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方意庭：[强颜欢笑.jpg]我刚刚还想给你拍一张他俩的合影来着，想了想算了，我们就别互相伤害了】
　　【原且瑶：[骄傲地叉腰.jpg]可是我也有男朋友啊！】
　　【方意庭：/再见，来不及挥手，来不及再见，我先行一步！】

　　六个人演讲也就用了一个早自习和第一节课的时间，趁着课间，老师们带队回教室。
　　宋淮和孟渔正等着剩下四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方济脱离了队伍，往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走来。
　　孟渔上前一步，把宋淮护在身后，盯着方济。
　　“怎么了，是听了我的话，想来给淮淮道歉的吗？”孟渔先发制人，当着一中教导主任的面开启了嘲讽，“如果不是你还是先走吧，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方济双手垂在身侧，握着拳，向孟渔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你有钱，你说了算。”
　　孟渔腾出手鼓鼓掌，叹为观止道：“我就是有钱，我就是可以为了淮淮冲冠一怒，你惹我，我就让我哥搞你爸，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老师在旁边听着甚至不敢插话——这三个，哪一个他都惹不起。
　　孟渔从来不知道见好就收——就像她把周楠骂回去那次一样，孟渔当着两个老师的面就开始骂方济。

　　“你和淮淮的事儿我就不替淮淮做主了，我就给你治治这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毛病，谁惯得你敢跟我比成绩，还来我班上跟我装逼，谁给你的勇气？”孟渔说，又看了宋淮一眼，“还敢一而再再而三让你妈跟淮淮提条件，你们学校出去往东五十米有个地方配钥匙，你配吗？十块三把，你配几把？”
　　宋淮把孟渔往怀里一扯，笑道：“好了，跟他生什么气，你看我理他吗？”
　　这话一出，方济脸色愈发难看，不过孟渔根本不在乎：“行吧，回学校去，中午想吃冷面，能让林伯送到学校吗？”
　　“可以，要辣吗？”宋淮半搂着人就往外走，孟渔摇头：“不要辣，面要软一点。”
　　二中的两位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紧跟着就走了，一中的理一和文三互相看了看，也决定跟他们一起走。
　　教导主任看着方济，憋了半天也只能让他赶紧回去学习。

　　一中和二中的四个人看着那两个一点都不避讳的小情侣，依然派出了文科第三去探查消息，文科第三毫不淑女地冲他们比了个中指，走到孟渔旁边。
　　孟渔看到有人来了，站直了身子，问：“怎么了，我走错路了吗？”
　　文科第三摇摇头，小声问：“你好，你……嗯……你是不是……以前参加过IMO？”
　　孟渔一脑门问号，看着文科第三不可置信道：“你也是数学好学文科？”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文科第三立马卖队友，冲理科第一招手，“快过来！”
　　宋淮脸色一变，看向孟渔，孟渔看着宋淮那一脸的“你竟然一个奥数比赛勾引了这么多人”，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理科第一倒是很冷静，如果他拿本子的手并没有发抖的话：“你、你好，我是徐嘉瑞，刚刚自我介绍过，你是我的偶像！能给我签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