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学渣的乐趣》韶雪尘

28、第 28 章

　　宋淮放好书包，看着孟渔又推到自己眼前的书，撇撇嘴，有些不开心。
　　“我加书签的就一个，你看完了以后再给你讲。”孟渔伸手捏了捏宋淮的腮帮子，十分惊喜，“噫！淮淮，你这里真好捏！”
　　宋淮从面前堆着的书里抽出语文课本，放在手边，这才顺着书签翻开书。
　　“白雪公主？为什么是这篇？还有……”宋淮指着书上用铅笔改掉的字，问孟渔，“淮淮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孟渔点点头，宋淮继续看下去，所有的“白雪公主”全都被改成了“淮淮”，恶毒的皇后也被改成了“周女士”，猎人被改成了“霍铭”——宋淮看到这儿，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吻醒公主的王子并没有出乎宋淮意料地被改成了孟渔。
　　宋淮边看边笑，最后一把把书合上，拿了个本子写了行字，挪到孟渔眼前，又看向孟渔，等着她给自己反应。
　　孟渔看着纸上那行“那你什么时候把我吻醒”，又扭头看了看宋淮——宋淮见她看向自己，还特意点了点下嘴唇——孟渔不禁感叹：我家淮淮真的可爱！

　　不管怎么说，自从“邻国王子”孟渔将“恶毒后妈”周楠骂走了之后，就连方意庭都说方济老实了不少，即使偶尔还是能听到方济跟自己的哥们儿背地里骂宋淮。
　　孟渔和宋淮也并没有拒绝霍铭、汤圆儿和王婉妍的功课辅导，而且在他们辅导自己的时候，“反辅导”对方。

　　王婉妍跟霍铭自己一边复习，一边整理出一份易错、易混淆的考点，在给各科老师审阅之后，用班费打印出来，发给了全班同学。
　　孟渔没有辜负王婉妍的一片心意，她把这份考点送给了还在高二的李瑶。

　　霍铭一直觉得宋淮脑子并不笨，就是不学习，而辅导他这一个多周以来，霍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句讲句，我觉得淮哥就是不学，等淮哥把基础补回来，肯定能考个好学校。”霍铭感叹道，王婉妍看着手里的习题册，欲言又止，“咋了啊，婉儿，想说啥就说，别憋着。”
　　王婉妍摇摇头，皱着眉说：“不知道想说什么，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我又说不上来。”
　　“谁哪里奇怪，我吗？”霍铭指着自己，不解道，“我哪里奇怪了？”
　　“不，是淮哥和渔姐。”王婉妍说，“但我真的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过没等王婉妍腾出时间仔细想想这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期中考试就到了。
　　倒数第一考场的兄弟姐妹们还是一样的热情，宋淮大概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们在考场上见面了，考试之前十分热情地给同考场的人介绍学习经验。
　　不过很遗憾，并没有人相信他，就连倒数第三都不敢听宋淮的经验介绍。
　　宋淮十分遗憾，冲孟渔叹了口气：“没人相信我。”
　　孟渔笑着揉了揉宋淮的脑袋，轻声道：“我相信你呀，别忘了我们还打赌了。”

　　这个赌约，两个人早就心照不宣了，它更像是一个仪式。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不论谁赢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仪式很重要。
　　孟渔都想好了，等她考了全市第一，她就把淮淮带到学校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那里有一棵银杏树，可以说是学校早恋小情侣的表白圣地。
　　唔，不对，孟渔想，我都快十九了，不算早恋咯！淮淮还没十八，我这可以说是老牛吃嫩草了，唉，真让人伤心哦！
　　宋淮也想好了，如果他考了第一名，他就带渔姐去学校里最有名的“情人坡”跟渔姐表白，等她同意，就把人带到旁边的、原名是浩然亭的“情人亭”里，给她一个吻。
　　唉，就是不知道渔姐会不会觉得走来走去很麻烦，要不直接在情人亭表白？宋淮心想。
　　监考老师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孟渔正咬着笔帽、双眼放空，第二排的宋淮也在低头戳橡皮，嘴里好像还在无声地嘀咕什么，但老师也没管他们俩，毕竟级部倒数第一第二，考试的时候不作弊已经很好了。

　　语文考完的时候，孟渔甚至已经在草稿纸上pass了无数个表白计划，最后收草稿纸的时候，孟渔的那张草稿纸被橡皮擦得不像样子，宋淮还探头看了一眼。
　　“刚刚看什么呢？”孟渔一边嗦粉一边问，宋淮把另点的那份酥炸虾往孟渔眼前推了推，“我的草稿纸有什么好看的，我的卷子你都没探头看。”
　　宋淮笑道：“就是看看你是怎么把一张纸蹂躏成那样的。”
　　孟渔咽下嘴里的粉回他：“考得怎么样？能考过我吗？”
　　“我觉得语数英三科，咱俩可能差得不大。”宋淮说完，一愣，孟渔揶揄道：“你觉得咱俩什么能差得很大啊，淮淮？”
　　宋淮笑着摇摇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粉，孟渔满眼疑惑：“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下次你别迁就我的口味啊，你点你喜欢的。”
　　“不是……”宋淮说完，又冲孟渔笑道，“我刚刚辣椒油放多了。”
　　孟渔看了一眼自己的清汤，无奈道：“你是不是傻。”说完，孟渔就去拿了个小碗，把宋淮的汤汁弄出来一半，把自己的汤倒给他。
　　“不许嫌弃渔姐吃过的！”孟渔警告道，宋淮喝了口汤，又看向她：“你看，不嫌弃。”

　　下午的数学考试是刘敏监考，对于全校皆知的那件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被其他老师打趣的时候，刘敏总是一副“我们班的学生就是这么自信努力又团结”的样子，也没能让其他人说出什么。
　　刘敏的视线略过侧着身子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没多做停留，就示意肃静，开始走流程，念考试须知。
　　“……严禁考试作弊，如有违反，当场取消考试资格，答卷作废，”刘敏念完考场纪律，拿起密封袋，“大家检查，考试袋是密封的，现在把所有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前面来，还有一分钟发卷子。”

　　都是稳坐倒数第一考场三年的人，心理素质那是没得说，就算是桌子上偷偷写了小抄，或者桌上的矿泉水瓶身上的塑封纸上写了公式，也能稳如泰山地坐在那儿，假装什么都没做。
　　而宋淮和孟渔桌上除了铅笔、碳素笔、直尺和橡皮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对比同考场其他人桌上肉眼可见的作弊“工具”，这两个人的桌子，干净得让刘敏不知道说，又有一些莫名的自豪——
　　你们看，我们班的学生至少是诚实的！

　　卷子发下去，写好班级、姓名，宋淮和孟渔就从头到尾把卷子看了一遍，等铃声一响，两个人拿着铅笔就开始涂答题卡。
　　刘敏心叹：果然还是得慢慢来，这俩孩子还在瞎蒙。
　　如果刘敏是个数学老师，她就能在最后收卷子的时候发现这俩人连最后一道大题都做得毫无差错——很可惜她不是。
　　交卷之后，两个人拎着包打算去吃晚饭，路过讲台的时候，刘敏还叫住了他俩说：“晚上回去上晚自习，好好背英语，记得吗？”
　　孟渔抖筛子一样地点点头，满口应下，推着宋淮出了考场。

　　李圆知道家里两个孩子在考试——加上宋淮是三个，中午没时间给三个人准备，所以晚上的时候，李圆特意做了一顿大餐，带给三个孩子吃。
　　李瑶的考场在顶楼，出来得最晚，他们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找了个桌子吃晚饭，孟渔又去买了两份小食拼盘，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直到李瑶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三个学生才想起来还有晚自习这件事。

　　关于孟渔放狠话这件事，李瑶也问过孟渔，而且毫不担心自己的姐姐会被打脸，但她还是十分好奇。
　　“渔姐，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李瑶小声问，孟渔扒拉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毫不谦虚地回答：“七百左右吧，毕竟是文科题，如果是理科大概七百三左右。”
　　李瑶十分捧场地鼓鼓掌：“姐你好棒，对了，我有一道题不会，晚上回去问你。”
　　“一会儿回学校就行，反正我现在也不装样子了，是吧，淮淮？”孟渔捏了捏宋淮的虎口，又打了个哈欠，“哎，好困，一会儿第一节晚自习我睡一会儿。”
　　宋淮点点头，就在一旁听着她跟李瑶聊完学习聊衣服，他还很不能理解：渔姐不是有专门的设计师吗，为什么还要逛街？

　　孟渔像看傻孩子一样看着宋淮，回答他：逛街才有仪式感，即使今年的秀场新款早就送到了我家，我还是要逛街买衣服。

　　两个人用了两节晚自习把英语卷子翻了一遍，又看了看王婉妍和唐渊整理的资料，觉得差不多了，宋淮就拿出那本在自己手里放了小半个月的《格林童话》。
　　“今天晚上给我讲睡前故事，我要听《白雪公主》。”宋淮说完，孟渔没忍住笑出来，歪着头问：“想听《白雪公主》还是《淮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