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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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家花店开了很多年了，店主本是个慈祥的老奶奶。如今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听别人说那是她的孙子，这家花店客人不算多，来的都是老顾客。
“老板，一束百合花。”
于桓走进花店，环顾了下周围，店里的装饰很温馨，扑鼻而来的是百花的清香，怡人心神，老板比于桓大不了几岁，举止投足间都十分温柔。眉眼不算十分俊美的类型，但长相也算谦谦君子的长相。
老板包花手法很娴熟，花也包的十分好看。
“五，六年了吧，今天刚到特意给你留了一束。”那人将花束递给于桓。
“谢谢了，花还是那么好看呢。”
“你不也是？这几年都窜这么高了，长的越来越帅了。”
“你怎么和一起一样老拿我打趣，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于桓抬起头看了下手表说。
走出花店时，夜色有些暗了。于桓越往前走前面灯火阑珊，热热闹闹的。于桓不喜欢，更准确的说是他不适应，穿过热闹的人群，终于变得较安静了，于桓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舒服。偌大的房子却没有一点烟火气。寂静的可怕，于桓像往常一样，打开灯，周围布置的很普通。最显眼的则是挂在墙上的全家福。于桓草草扫了一眼，便走向了一个房间的门口，于桓骨节分明的手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才打开。
那是一个书房，书架上已经落了点灰，貌似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于桓将那束花放在书桌上，手抚过桌面。于桓静静的站在那儿。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与父亲玩闹的场景，父亲喜欢书法，于桓则帮他研墨。父亲很喜欢百合花，从前养了一院子的百合花，于桓小时候很顽皮，把花全摘下来，捧在怀里闻，闻的直打喷嚏，因为这事一向温柔的父亲让他罚站了二个多小时。
但现在院子里的不再是百合花，而是纵横交错的杂草。
于桓的眼眶发红，心里莫名的酸涩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于桓抬起头硬生生把泪水给憋了回去。
“您说过男孩子不能随便掉金豆的。”
于桓看着桌子上的那束花低声道，眼里是藏不住的失落。
于桓并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他在大家期盼下生活，他声名远扬的时候是他最不想回忆的时光，他对美术的热爱被“他们”当作获取利益的筹码。于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桓走出去关上那道门。
泪水划过脸颊。
“对不起。”于桓的声音是微微发颤的，一只手捂着脸双手发僵。
他疲惫的躺在床上蜷缩在一起，虽然是夏天，他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夜空中也就寥寥几颗星，月亮的一角也被弥漫的云雾遮住。月色昏暗，树梢发颤。
到了第二天，于桓平复好了心情像平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于桓来的很早，晨光微熹，窗帘被吹的飘荡。
宋唳缓缓走过来坐在于桓旁边，摸了摸于桓的头。趴了下来看着于桓笑了笑。闭上眼睛过了有五分钟才徐徐走开。
于桓做了个梦，梦见他在一望无际的花田里向他走来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向他伸出手灿烂地笑了。于桓想抓住他。他却慢慢的飘散了，急速的碎片化了。
于桓惊醒，大口地喘着气。教室来了几个人，但都没有注意到。宋唳心里一紧，走了过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宋唳语气带着点关心
“没什么。”
于桓语气莫名有些冷，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目光闪烁。宋唳抚了下于桓发白的眼尾。
“你哭过了？”宋唳蹩眉心里一紧。
于桓别过头，静了片刻“没有。”语气平静。
宋唳收回手，莫名有些不安，叩了叩课桌，周围越来越喧闹，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李渝昨晚熬夜上分，眼黑的跟大熊猫似的，脑子也极不清醒，浑浑噩噩的走进来，看到宋唳坐在他那瞬间就急眼了。“宋唳！本以为你只是个奸诈小人，没想到你现在连我位课桌都要枪？！”
李渝对着坐在他位置吼道，宋唳明显不想理他，连头都不想抬。
“嗯。”宋唳语气冷的不行，眼尾上挑，显得冷意更甚。
“你！...你！”
李渝勃然大怒，望着宋唳说不出话，宋唳抬眸看着李渝，眼神慎的可怕，李渝被他这种眼神吓到，后退了一步。
“你不讲武德！”
李渝气愤的走向宋唳的课桌，气鼓鼓往口里塞了个包子。旁边的人像看猴一样看着他。
“看唔么看，唔见哥的锅啊？”
李渝嘴里含着包子，说话含糊不清，瞪大了眼睛，气的脸都红了。手机突然响了，李渝烦躁的皱了皱眉。
【张鑫谣】:老李你咋回事？咋针对宋唳捏？
【李渝】：劳资就是看他不爽，不行？
【张鑫谣】：不至于吧？于神不是和他玩的挺好的吗？
【李渝】好个屁！于桓肯定受他迷惑了，他就是个男狐狸精，抢我人夺我位，我和他势不两立！！！
张鑫谣无奈一笑，抬头看于桓。于桓倚着窗边发呆，宋唳在一旁时不时的看一眼于桓，表情难看。
宋唳不会哄人，也从未哄过人。他猜不透于桓的心思，不耐烦的咬了咬牙。宋唳往口袋里翻了翻，找出颗糖递给于桓。
宋唳不爱吃糖，只不过因为天生有点低血糖，兜子总会揣着几颗。
于桓回过神，接过宋唳手中的糖，看了一眼，芒果味的。
“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糖”于桓诧异道
“有点低血糖。”
宋唳手划过书页，有条有续的翻看着，于桓剥开包装纸，递给宋唳。
“给你吃”
“没事，我其实不爱吃糖。”
于桓收回糖叼嘴里，少年的长相没有那么张扬，而是乖巧可爱的那种，叼着糖，活像一个小朋友。
于桓吃糖不喜欢含着，喜欢把糖咬碎，也是牙口好咬的嘎嘣脆。最后只剩糖棍也喜欢叼着。
一颗糖就能哄开心的小朋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宋唳把于桓嘴里的糖棍拿出来，丢进垃圾桶，于桓回过神有些许懵，宋唳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别叼着。”
“哦。”
于桓叼习惯了，以前也没人说过他，突然有人说还真有点不习惯。撇了撇嘴，拿出手机无聊的划着，才发现李渝给他发了十多条消息，语气都很生气，一大半都是埋怨宋唳的，于桓禁不住笑了下。一只手忽然拿走了他的手机，于桓顺着手看过去。宋唳一脸严肃地把手机放一旁，看着于桓，语气还是那么冷冽。
“听课。”
于桓还真没注意到已经上课了，老师目光时不时嫖过来，眼神凶狠，英语老师的狠人皆有闻，五秒锁定目标，十秒走到你身边，六秒后你完了。
于桓平时懒散也不敢在英语老师面前造次，于桓也挺无聊的，无聊的转着笔，也算听进去了一些。于桓看了眼宋唳。宋唳坐的端正，听的认真，眼底的暗光愈发深远，于桓看他那么认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
这节课后，于桓已经撑不住了趴在桌上，半闭着眼，宋唳欣然起身，走向门外不知去了哪儿，李渝可怜兮兮坐回座位，正欲要撒泼，只听到于桓冷冷的说了句“闭嘴，别说话。”
李渝被制止后，硬是把委屈憋肚子里。
宋唳从外面回来表情淡然没什么变化，宋唳的同桌也是个学霸，宋唳同桌自从知道宋唳考了年纪第一后，瞬间变成了小迷弟，可是宋唳气场过于强大，也不敢向他问问题，只会用那十分炙热的目光注视他，崇拜者他。
刚下课，李渝听到一个无比悲伤的消息。
“李渝你明天和宋唳换下位置”
“啊，为什么啊？”李渝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说实话原因老师也很想知道，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宋唳一本正经跟他说要换座位，她问为什么，宋唳的理由简单的离谱。
—培养感情—？？？
听到后老师呆滞了一秒，但看到宋唳严肃的样子，也想不出理由反驳，只好先答应。
“咳，咳。那个上课，有什么意见下课找我说。”
李渝瞬间感到了危机感，于桓不理他。他只能干瞪着宋唳生闷气。热烈的蝉鸣在于恒耳边响着，于桓闭着眼，突然想到件事，打开手机，看了下日期，心道“半个月了吧”明天再去。
医院人不算多，但医院的消毒水味永远都那么浓于桓还好不是很反感，主要是习惯了。于桓特意买了盒茶和枸杞，于桓挂了号，站医务室旁边排边玩手机。发现他好像忘记把一个人拉出黑名单了，刚拉出来，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刚接，一道声音就传了出来。
“于桓！你还知道接我电话呢？这都第几天了，你变色盲吧！”
声音不仅是手机里传来，医务室也是，于桓被他一嗓子吼的耳朵生痛。
“我最近有点事，而且我已经来了，就在门外排号。”
于桓说完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讨好的对他挥了挥手，那人年纪不是很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白大褂，长相是那种国泰民安，耐看的，戴着流苏眼睛，神色难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于桓，推了推眼睛。
“你有本事别拉黑我，有本事你别来，滚，滚，滚！”
“叶医生，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的。”
于桓把手上的东西晃了晃，叶医生眼睛往这儿嫖了下，眼睛亮了下，假装矜持道“不要以为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原谅你！”
叶医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倚在桌边，于桓把东西放在桌上，讨好的笑了笑。
“你这眼睛两个月后要来复查，你都拖了快半个月了。”也不怎么配合治疗，“要不是阿姨嘱咐我，你想都不想接。”叶医生叩了叩桌子，脸上的烦躁明显。
“你这脾气，难怪找不到对象。”于桓嗤笑一声道。
“什么？”叶医生疑惑。
于桓说那话时，声音刻意放低，生怕被他听到。于桓心虚笑了笑。
“没什么，说你长得帅。”
“那可不”
“上次那药吃了没？”叶医生坐在一旁的小沙发凳上，拿着病历翻看着。
“嗯。”
于桓坐在叶医生对面，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有些张扬。
但他长相刚好掩盖了这份姿意张扬，显得有些违和。
“嗯，懒得请假。好久没翻l墙，都有些生疏了。”
叶医生闻言抬眸，忍不住笑了，说实话于桓第一次翻l墙还是他带的。那小孩傻得可爱，骗他说墙后面有好吃的，于桓这小孩真信，笨乎乎爬上去，跳下去差点没摔个狗啃泥，奇怪的是于桓这小孩还不哭，叶烁看他这样没办法撤巨资给他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于桓吃的满嘴都是。叶烁还笑他是个大花猫，于桓听到还给他做个鬼脸，但自从那事后，于桓性格越来越孤僻，渐渐的把自己锁起来了，叶烁也打不开那道门。直到上了高中，于桓才渐渐和叶烁熟络起来，但还是有那条越不过的鸿沟。
想到这的叶医生眸子忽然暗了下来，于桓正摆弄手机，叶医生长吁了口气。用轻松带点笑意的语气说“也是，一晃都多少年了。”
眼前的少年，长相没多大变化。就像等比例放大似的，但眉眼多了几分属于少年的张扬意气，细看还是比以前看起来要成熟。
“你这小孩还和从前一样，傻得可爱，哪天你要真色盲了，神也救不了你”
叶医生说这话带着开玩笑的意味，于桓知道他没在开玩笑，要真到那种地步，那是真的神仙也救不了他。
“放心，我还不会傻到拿这个开玩笑。”
“你知道就好，这次药和上次拿的差不多。小孩，劝你接受治疗。”
叶医生边写单子变说着，于桓无奈的笑了笑，这老人比我还幼稚。
于桓点进他和宋唳的聊天框，宋唳连发三条消息。
——在哪？
——今天有班主任查堂。
——我很担心你。
于桓徐徐走向医院外，低头打字回复。
——医院，有事。
——帮我应付一下
——谢谢。
于桓指尖在屏幕停留了下，最后两个字不知道回什么，只好回了句谢谢。于桓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身上莫名有些热。
于桓回学校时，门口大爷正打着盹，于桓爬墙的地方墙莫名有些低，于桓翻过墙。还是上课时间，高二教学楼长廊上很安静，只有各个班老师讲课和粉笔刷刷写在黑板的声音，隐隐地从窗户间隙传进来。六班教室里尘土飞扬，老师讲题声音中还带略夹杂了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老师身后黑板密密麻麻地写的全解题步骤。于桓一只手搭在窗沿上，微微用力就毫不费力地从后窗翻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