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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师兄 ...

  •   柳深深冲回到自己房里,发现严云边真躺在她的床上。
      “这……”她简直难以置信,嘴巴长得鸡蛋大。
      严云边睡眠浅,听她这么大的动静,睁开眼瞧见她赤脚单衣的狼狈模样,眉心一紧:“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我要问您这是做什么?”柳深深扶着门板让自己站稳。
      严云边起身过来扶她,背后的药汁渗到衣服上,成一片无规则的阴影,他有些不悦:“怎么,你怕我进你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柳深深立即否定,“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柳深深偷偷抬眼看他,努了努嘴,撒娇道:“只是,我这地方,怕委屈了您嘛。”
      严云边嘴角一动,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点了她的穴道,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看着睡颜安静的她,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林星没想到自己再次山下,竟然是五个月之后。上次回去之后,质问师父为何让她下山,被其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这五个月里,他被看守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囚犯。现下能逃出来,完全是冒了生命危险,从后山的悬崖连摔带爬下来的。虽有些伤,可不及他担心师妹的安危险。
      来到晋王府,却被告知没有柳深深这个人,他心一沉,纵使疑问很多,但是在王府门前撒野不是他的作风,还是恭恭敬敬的向人问。
      磨到最后,王府的老嬷嬷满不情愿的说她被云舒院的主子领走了,林星这才去找云舒院。

      天一亮,柳深深刚给严云边梳洗好,就听严七在门外喊:“柳儿,门外有位叫林星的人说要找你。”
      “林星!我师兄?!我师兄来了吗!”柳深深立刻拔腿就跑。
      严七收到了主子的死亡凝视,默默的跑了。他怎么知道,都这个时候,还没穿好衣服呢?平时这时候都是在吃早食了,柳儿一个人收拾房间的!!!
      柳深深一路冲到门外,看见真的是林星,兴奋的奔跑上前,和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后到的严云边:“……”
      “师兄,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给你写信都不见回,你怎么样啊,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师父对你还是不是很严厉,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在这里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柳深深把林星上下看了个遍,嘴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恨不得把这五个月没说的话一起说完了。
      见到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的柳深深,林星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不见,他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师兄见到你,也很开心。”
      “来,你快进来,我给你做好吃的。”柳深深兴奋过头,忘记严云边的存在了,等她抓着林星的手要进门的时候,看到冷着脸的三公子,竟下意识放开林星的手。
      林星眉毛一动。
      “师兄,这是三公子,现在是云舒院的主人。”柳深深转身和林星介绍。
      “林星见过三公子,多谢您这几个月来对师妹的照顾。”林星上前,对严云边行了个礼,恭敬说道。
      严云边知道林星的来历,可他那个身为国师的师伯是和严云承是一伙的,他冷着脸,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待见。
      柳深深见板着脸的严云边周身萦绕着寒气,不着痕迹的把他和林星的目光隔断,大眼睛一眨,请求道:“三公子,今日可不可以给我休沐一天,我和……”
      “不行。”严云边脱口而出,甚至都没听完她的话。
      柳深深面上表情一僵,但转眼一想,拒绝是正常的。她也不怨,求一次不成再求第二次呗。嘴角上扬,眉眼弯弯,朝严云边挪了两步拿手捏了捏他的袖子,撒娇道:“公子,我师兄,他一直很照顾我,这世上除了您就他对我最好了,现在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您可不可以行行好。帮了我这一次,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严云边把声音提高。
      柳深深吓得又把严云边往旁边拉了几步,双手合十,虔诚又委屈巴巴的哀求道:“要不您说,怎么才可以嘛?”
      “你真的想和他出去?”严云边满脸不乐意的问。
      柳深深点头,眼巴巴的期待他的点头。
      严云边冷着脸说:“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
      “不能再什么?”看到了希望,柳深深两眼放光,对她来说,只要答应了,她什么都能做。
      “不能再……偷懒。”严云边见她目光闪烁,心都飞到九霄云外了,把本可以将她后半生都控制的机会,风轻云淡的说成了‘偷懒’。
      “好的!”柳深深回答响亮,她本来也没有偷懒,整个院子就她干活最专心了,竟然没有对此发出任何反驳。她像自由的小鸟,冲过去拉起林星就跑,害怕严云边变脸似的,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主子,要不要派人盯着?”严七皱眉。
      “废话。”
      “噢。”

      “深深,我听说云舒院是凶宅,你……和那个三公子,好相处吗?他冷得冰块似的。”林星边走边说。
      柳深深捧着自己的脸,歪着脑袋给林星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兄别担心,没事,我这融化冰块的本事是天生的。”
      “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他是谁?干什么的?”林星还是不放心。
      “他给的银子多啊,我打听过了,京城所有大户人家丫鬟的月钱都没我多。”柳深深嘿嘿一笑,“而且我吃好穿好,哦,对了,师兄,来,我给你买一件袍子,难得你下山看我。”
      林星被迫换上一件轻薄的水青色长衫,从绸布庄出来,可引来不少目光。
      “好看,好看。”柳深深惊叹自己选袍子的眼光,把林星上下打量一番。
      “深深,这……”
      柳深深拿手压着他的两边嘴角,轻轻压着往上一提,笑道:“你也该笑一笑吧,多好看啊。”
      被她这么一说,林星耳根泛红,他掩唇轻轻一咳,被周边的目光围观使他浑身不自在:“我们先走吧。”
      柳深深知道他的窘迫,偷乐着,让人把账单送到云舒院,带着林星去了湖边。
      “师兄,我们租一艘香船吧,夏日游湖,观赏荷花绽放,是我一直想做去没有做到的事。”柳深深望着不远处微风摇曳的一大片荷塘,两眼放光。
      林星无奈的叹了叹:“我一直以为你爱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想到花钱起来也是大手大脚的。”
      “那不是和师兄出来嘛。”柳深深理由充分,令人无法反驳。
      他们花二两银子租了一艘小香船,兴致勃勃的去赏荷了。
      从树干后现身的严云边和严七,主仆俩都黑着脸。
      严七看不下去:“主子,这有点,不,是很过分了。又是吃香的喝辣的,先买衣后租船,她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这……”
      “别吵,赵钰琦来了。”严云边把视线从柳深深的船上收回来,眼角余光一撇,一个身影锁住了他的目光。
      严七立即惊觉起来。
      她来做什么?
      “主子,我们跟上吗?”严七问。
      “废话真多。”
      严七:“……”

      “没想到这船上还备有菱角啊,这也太好了,这可是南方水域特有的食物呢。”柳深深看着茶几上放着一盘煮好的菱角,激动得立刻上手,放入嘴里,“师兄,你吃一个试试。”
      林星拿起牛角似的挺丑一个小东西,小心翼翼的拨着外层黑色的壳,煮的时候应该切开过,很容易剥开,露出雪白的肉,看着诱人,他放一个到嘴里,粉糯香甜。
      他吃一个的时间,柳深深已经吃了一半,对她宠溺道:“好吃再给你买些来?”
      “不不不,”柳深深摆摆手,她指着前方的湖面,“等会我们偷偷摘一些莲蓬,那个更好吃。”偷莲蓬,才是她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事。
      林星:“……”
      他们在船上悠然自得,不远处一艘华丽的三层画舫破水前行,在它眼皮底下,所有的香船都是小不点。
      柳深深他们靠着边缘任由水把他们随便带,没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赵涵和赵钰琦在最高层上俯视湖面,两人神色凝重。
      “所以,花良媛到底有没有滑胎你不确定?”赵涵开口。
      赵钰琦气不过的表情:“嗯,现在皇帝哥哥派人把她密不透风的护着,谁都无法靠近。而且,因此她反而更招皇帝哥哥的宠爱,每天都去看她,气死我了。”
      “琦儿,你太冲动了。”赵涵叹了叹,略带责怪,“严云承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更何况我们?凭严云边的能力也是可以进官场的。可严云承为什么放任幼弟在南州城装疯卖傻和流浪江湖?”赵涵一急语气就快,声音也变冷了,“他不娶妻,膝下无子,严云边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全部都抛弃,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狠起来没有一丝顾虑。琦儿,你要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斗,斗不过。”
      “那怎么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手遮天吗?”赵钰琦气得咬牙。
      “皇兄倚仗他,他底下盘根错节,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撼动皇兄对他的信任。”赵涵语重心长的劝道,“只要皇兄怀疑他,我们就有机会。”
      “那你怎么不早说?”赵钰琦眼眶泛红,为自己的冲动感到生气的同时,还因此打草惊蛇感到愧疚。
      “好了,下次做事先和我商量,别再冲动了。”赵涵没有再责怪,反而安慰道。
      赵钰琦缓了片刻,抹去眼角的泪,问:“严云边这段时间有去找过你吗?”
      赵涵摇头:“没有。”
      “你好不容易和他修得如此好的关系,我……我真是。”
      “无妨,他想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赵涵望着前方,“不过就是要等。”
      “当时他问你要那个丫头的时候,你有想过为什么吗?”赵钰琦皱了皱眉。
      “没有,只是觉得喜欢就送给他了。”赵涵摇摇头,“不过我有听过四年前他成亲了。”
      “四年前?”赵钰琦震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明知道他是严云承的弟弟你还和他来往?”
      “这就说来话长了,”赵涵负手而立,听语气颇为复杂而不想说,“你的此番冲动,定让严云边对我产生了嫌隙,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他。”
      赵钰琦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头道:“好,可是我在花良媛宫中见到她偷偷供奉的女子遗像,和柳深深太像了。”
      “遗像?”
      “嗯。”她一直很好奇,直到见到柳深深的第一眼,那种视觉的冲击让她鬼迷心窍的想到了这个冲动的法子。只是,花良媛见到柳深深的那一眼,确实是真真实实吓到魂都飞了。
      “皇兄,我这冲动也不是没有收获。”赵钰琦脸色由阴转晴。
      赵涵眉心紧蹙,他还未从遗像中回过神来,思绪又被带偏了。
      “花良媛为什么看到柳深深如此害怕?而柳深深却无动于衷?她们之间什么关系?”赵钰琦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有些兴奋。
      “可,她们应该都不会再相信你了。”赵涵不想泼冷水,可是这是事实。
      赵钰琦伏在栏杆上,陷入愁绪中。她望着底下一片开得灿烂的荷花,风吹着荷叶摆动。对着荷花暗自叹气,无聊的数着荷花,忽然看到水下有什么在动,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赵涵好奇问。
      赵钰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指着刚才好似眼花的地方:“皇兄,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赵涵顺着她指的方向,确实有个什么荷花底下。
      “走,派人下去看看。”

      偷莲蓬正上劲的柳深深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危险靠近还不自知。
      “主子,不好,晋王发现了。”严云边的香船就靠着画舫边上,见到有侍卫出动,严七一急。
      “划过去。”严云边道。
      柳深深摘了一大把,还向那边站在船头的林星挥手炫耀,浑然不知自己将要陷入危险。
      林星大喊着:“可以了,回来。”可是太远了,她根本听不到,依旧沉浸在自己偷偷摸摸的快乐中。
      眼看着侍卫就要入水,严云边和赵涵‘正好’碰上。
      “王爷,难得你有这样的闲情,还能在这见到?”严云边朝赵涵拱手有礼道。
      刚说到的人就立刻出现在眼前,赵涵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啊,快半年了都不见你来。”
      “王爷有所不知,近来身体不舒服,时常卧榻,今日好不容易出门散散心。”说着,他朝严七道,“严七,快去把柳儿带上来,让她别玩了。”
      “是。”严七扑通一声跳水里,把玩得兴致正浓的柳深深给强行捞了回来。
      赵涵没想到严七带回来的人竟然是柳深深,很是意外。
      柳深深整个人一个溺死鬼似的站在他们面前,严云边见她怀里抱着一大把刚偷的莲蓬,斥责道:“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对你太好了,偷莲蓬这事都干得出来?”
      柳深深配合着委屈巴巴的跪着,哭着说知错了求原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赵涵见状,无奈的叹了叹:“我看是你脾气太好,太惯着了。”
      “实在是抱歉,教导无方,让您见笑了。”严云边拱手,“家丑不可外扬,那我先行一步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严云边的船往岸边走,那边林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往岸边去。
      浑身湿漉漉的柳深深被罚站在严云边面前,聋拉着脑袋。刚才严七抓她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公主和晋王都在,她立即配合演戏。
      现在人都走了,他怎么还不说话?
      “公子,您怎么在这啊?”她试探性开口问。
      严云边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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