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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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自己其实有时候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一些细微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里面闪过，又无可细细追究，无法确定下来他所选择的到底是什么。他像是不知前路的旅人，手上连一盏提着照亮的灯也没有，只能在黑暗种摸索着，抱着迷茫的心情踏上前方的道路。
说到底战斗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闲暇让他思考，特别是还有人在咒灵手上，也由不得他慢慢计划，瞬息之间便要决定行哪一策略。
夏油杰最终还是决定强攻，如果能够直接调伏咒灵，剩下可能会产生的坏结果都不会存在，只要能够避开咒灵的触肢近身的话。留下两只咒灵看着那个男生，指挥其余的咒灵吸引对方的攻击，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对面的咒灵如同夏油杰预估的另一个结果一样更加集中攻向那个男生，身侧护着他的咒灵一时间力有不逮，只得使役其他的咒灵靠近过去，下一刻，尖利的惨叫声从另一边响起。
“啊——”
糟了，只顾着眼前的场景，差一点忘了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他们原先在另外的“盒子”里面，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虽然心理上可能会很恐慌但是相对来说安全很多，因此夏油杰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分在现场，没有特别注意他们，咒灵却不一样，对于自己标记的目标一直保留着注意，在面前无法杀死那个男生和夏油杰以后，将目标对准了其他两人，一面诱使夏油杰的注意力集中在被攻击的男生身上，一面将另外两个男生引诱过来，在他们离开其他的“盒子”进入到这里以后就飞快地袭击过去，夏油杰一时间没有察觉，先一步闯入这里的男生被咒灵一击穿过了胸腹，触肢将整个人都勾起来，朝着本体拖去。
是无论如何都要杀死其他的人，还是说……咒灵本体的树干忽然膨胀开来，上方像是人头的部分张开了口冲上前去将男生吞了下去，下一秒，扭曲的身形变得更加巨大起来。
变强了？！为什么？夏油杰盯着还有一半身体在咒灵体内的女生，忽然产生了一个猜测，如果这只突兀诞生在校园里面的咒灵，并不是由于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才诞生的这种寻常的理由，而是源于某种刻意的，人为的或者是特别的缘由，是这样的话，那么咒灵无论如何也要先杀死那三个男生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他有一瞬间憎恨这种糟糕的做法，又想起在初次见面时，那个女生问他难道明天也会过来吗的表情。夏油杰猛然攥紧了手指，现在的局面不适宜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不能让咒灵继续伤害其他的两个男生了，如果是非常强力的束缚的话，咒灵的等级会一跃变成特级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就会变得有点棘手了。
咒灵的身形变大，被吞没了一半的女生陷得更深了一点，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目标也更容易击中了，分下心来分散其余的咒灵阻挡对方的攻击，夏油杰终于靠近了咒灵身侧。
近战的话，就是他的回合了。
裹挟着咒力的一击逼近咒灵的核心，咒灵发出了巨大刺耳尖啸，伸出的触肢仍不死心地冲向倒在地上的其他目标，但最终也不过是最后的挣扎，受伤的咒灵不如最初的强劲，身躯顺着咒力化作咒灵玉落在他的手上。
终于解决了，夏油杰看着手上的咒灵玉，和之前的那只咒灵玉放在了一起，领域解除，现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剩下一片狼藉，女生从咒灵的身体脱落下来摔倒在地上，另外三个男生也生死不知的模样，他扫过地上的人一眼，不打算上前去确认，只是掏出手机联系了辅助监督和救护车。
“……我还活着……是你啊……”
躺在地上的女生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慢地起身，然后看到了夏油杰，面上既没有惊慌，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夏油杰看着她，开口问道。
“嗯？我当然知道。”女生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知道面前的咒术师或许已经猜测到了什么，没有否认，勉力扶着膝盖站起来，咒灵对她仍旧有影响，她十分疲惫，几乎要脱力，但还是强撑着没有就这样倒下，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男生，没有询问他们是否还活着，笑着说：“这是赌约，赌上他们，还有我们余下的未来，我不觉得后悔。”
夏油杰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对方的神情，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最终只能任由场面尬尴的安静起来。
女生轻轻笑了出声，反倒显得不是很在意，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感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好啊……谢谢你救了我。”
夏油杰往天上看去，即使已经离开了咒灵的领域，但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悬挂在半空中，是圆润的满月，和方才在领域内的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夏油杰回到了高专，一路上都静悄悄的，也对，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而且还是晚上，悟不知道是出任务了还是去做什么，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在那之后夏油杰原本是预备要去好好吃顿晚饭的，结果变得没什么胃口，草草找了家拉面店吃了一碗拉面了事。拉面的味道规规矩矩，他却吃得没有感觉，并不源于老板的手艺不好，只是他自己的问题罢了，夏油杰想起之前和竹内夏江一起的那碗拉面，肌肤相贴的温度还是略微回忆起来，但是现下什么都没有，和那一次不一样，他打开手机，讯息孤零零的，还停留在他最后发送出去的界面。
他没有开灯，进去宿舍，关上门，跌坐在床上，屋内的窗帘没有拉，外面的灯光浅浅地落进来，夏油杰仰面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前方，那里头一片漆黑，而后眼睛渐渐习惯了以后又朦朦胧胧有了一点轮廓。
好静——连风吹动的声音和虫子鸣叫的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静到夏油杰产生了莫名的恍惚。他触摸到自己放在兜里的两个咒灵玉，黑色的外表下，咒灵的核心就宛如胎儿一般隐藏在其中，在寂静过头的夜晚，仿佛在手上能感应到轻微的胎动。
恶心过头，糟糕过头，令人嫌弃过头的东西，他起身张开嘴仰头吞下了他们，那种味道从舌尖滑进喉咙口，艰难地被吞咽下去，要吐了，夏油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胃抽动痉挛着要将那一口气从身体里面喷泻出来，但还是被他止住了，重新落回腹中去。
他用力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抑制住自己的恶心，再次将自己摔倒在床上，夏油杰的心情更加低落了。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颠倒着出现之前混乱的场景，睁开眼睛，是黑漆漆的宿舍。所有的一切都在加重着那种吞咽下的恶心的咒灵的味道。
——是手机铃声。
夏油杰慢了一拍，拿起手机看过去，是竹内夏江，他不是特别想接，但是也不想挂断，夏油杰一直盯着手机界面，铃声一直在响着没有停，直到时间到了，铃声才停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轻微的失落，下一秒，铃声又再度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抱歉，刚刚没有听到。”
“没关系啦，我还以为杰是有什么事情，还在想有没有打扰到你呢。我这边也是要说抱歉抱歉，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看到讯息也来不及回应，杰会想我吗？我有在想你哦。”和往常一样，随意又熟悉的语气，像是被瞬间拉回到了过去相处的空间，他稍微放松了一下，甚至没有继续思考某种一闪而逝的念头。
“嗯……我也是。刚刚才回来，所以夏江不用担心什么，反倒是你那边要比我麻烦多了的样子。”没有确实的回应，也没有否认，只是在断句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把糖果藏起来的小孩子。
对面轻笑了一声，笑声顺着耳朵钻进脑海里泛起了痒：“这就是社会人士糟糕的地方吧。呐呐，杰最近没问题吧？有什么烦恼吗？不管是经验也好，作为成熟的垃圾桶也好，社会人士可是一流的。”
“……没事的。谢谢你，夏江。”
“唔……嗯，说起来，杰你在宿舍里面，有窗户吗？看得到外面吗？”不知道在想什么，隔着电话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听了他的回答拉长了音，问了另外的问题。
“嗯？可以啊，怎么了？”
“那么杰，到窗户那边去，抬起头来，看看月亮吧。”顺着夏江的话，夏油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抬起头看向天空。“今天的月亮很漂亮，所以也想让杰看看。我现在不在你的身边，也没有办法像是浪漫的故事里面一样立刻赶到你的楼下，但是呀，我现在也在看月亮，和我一起看看它吧。”
“今夜的月色绮丽吗？”
“……今夜的月色真美。”
“你知道吗？杰，我日益一日地，每一天都比往日都更加爱你。”
竹内夏江不喜欢夜晚，但是她喜欢月亮，深夜总是很容易滋生不安的东西，而且在漆黑的夜晚里面，有太多不好的故事，月亮是和夜晚挂钩的事物，对竹内夏江来说，就是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当初他们一起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刚好能能看月亮。天上没有云层遮挡，月亮不是满月而是弯月，有月光但是也不是那么明亮，这就够了，即使没有那么圆满，那已经是她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