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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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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罗狄,传话下去,让水瓶座和白羊座在白羊宫前设置水晶墙和冻气,越强越好,然后和金牛座一起到第五宫协助防守,你把你的玫瑰栽种到第一宫和第二宫,完成后紧急撤退到水瓶宫协助防守。通知巨蟹座把比良坂入口打开,让敌人一进巨蟹宫就掉下去!”
“这样不是打乱了守宫的顺序吗?”阿布罗狄问。
“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撒加回答。
“是!”阿布罗狄敬了个礼,告退了。
此刻天边刚刚现出第一抹红光,远处隐约传来大海的涛声。
艾欧里亚蹲在水牢旁的礁石上,和加隆一起看像面红镜子样的太阳从东面的海上方浓密的云层里露出小半个脸。
“狂战士们又来圣域找事了,你还是这么笃定,我哥肯定急得火上房……看他怎么收拾局面。”加隆边嚼艾欧里亚带来的油炸薯片一边说。
“我不想回圣域了!”小狮子烦躁地一甩手,亮闪闪的大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哥怎么可能是叛徒?我才不会为那帮污蔑他的家伙卖命!”
他哭了一会儿,又喃喃地说:“不……我哥对我说过,我是为了女神,为了保护大地而战斗的圣斗士,可是……可是……”
加隆立即从水里捞了个贝壳递给他,严肃地说:“听好了,里奥,我现在只能在这里捞贝壳玩儿,但你不同,你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强迫你干什么不干什么,所以自己考虑吧,不要后悔。”
艾欧里亚擦干眼泪,仔细看了看手里红白花纹相间的贝壳,又转头看看加隆,一时之间也傻了眼。
十四岁的少年明显比他高出一半左右,他坐在台阶上,只穿了一件上衣,如雪似玉的修长双腿浸在海水里,无聊地踢起一串串水花,海蓝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发间有许多宝石样的水珠。一节嫩绿的海草还挂在他的头发上,朝阳给他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嫣红,整个人带着淋漓的水汽。
“喂,你现在怎么不哭了?”加隆问。
“我不会再哭了。”艾欧里亚换上了坚毅的表情,“而且,我一定要会自己照顾自己。”
他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我回去了,你保重,我明天再来。”
他一口气跑回圣域,正在紧张布置工事的阿布罗狄一见他,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果然不会当逃兵。”
他又转头对身旁的迪斯马斯克说:“你输了,拿钱。”
巨蟹座脸色发青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两手哆嗦着交到双鱼座手里。
这次的防御战可说是前所未有的成功,那些狂战士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地跑着来了,又一个个体无完肤地躺着滚了,不过,直到战神方面派人来议和,圣域方面才松了一口气。
艾欧里亚站在圣域的山脚下,看着要回修行地的同僚们,他们的眼神里也明显多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阴沉和惆怅。
“再见。”米罗拍拍他的肩膀,和卡妙一起向远处走去。
他把手伸进衣兜,摸到了加隆送给他的贝壳,于是他立即想起了与加隆的约定。他迅速向水牢跑去,却惊异地发现,加隆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出事了吗?
“加隆学长!”他焦急地喊着,从破损的牢门游了进去,冰冷的海水使他几近窒息。胸口像炸开一样,眼前金星乱冒,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绝招一样。
“我快冻坏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毕竟他从圣域跑到海边,灼热的身子一下浸到冰凉的海水里,自然会如此。
这时他感觉有个人抱着他的腰,将他往水面上带,那熟悉的小宇宙让他惊喜地振作起来,翻身抱住了那个人。
加隆把他带上水面,扔到沙滩上,自己也坐下休息
艾欧里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看见加隆穿了一件棕黄色像鱼鳞一样的铠甲。头发上滴着水,那气势就像从水里跳出来的龙。
“学长……你?”他诧异地问。
加隆蹲下来,亲昵地捏捏他的脸蛋,笑道:“小鬼……你学长我可是发达了,哪天带你到海底玩玩,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
“哦。”他怅然若失地走开。
“等等……”加隆突然追上来,“你打死了几个狂战士?”
小狮子的脸上绽开了快活的笑容,伸出手来向他比划了个“三”的手势。
“喔……不错不错。”加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的心底更是乐开了花。
晚上回圣域时,他开始学习忽略那些冷眼和嘲讽,头抬得高高的。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在各地修行的战士们纷纷回到了圣域。
“明天那个日本女人就要带着叛变的青铜战士过来了。”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安。就在这天前夜,阿布罗狄在双鱼宫接到了从教皇厅打来的电话。
“喂……阿布罗狄?”
“撒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道:“没什么……只是,想听听大家的声音……你不会连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都拒绝掉吧?”
阿布罗狄开心地笑起来:“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你就轮番打吧,反正也是女神付电话费。”
“谢谢。”
撒加放下电话,然后又拿起话筒,拨通了摩羯宫的电话,修罗正在研修他的高等数学----他是个哪怕明天就死今天也要按部就班的家伙。水瓶宫他跳过了,卡妙的情绪有些不好,没人会想挨他的奚落。射手宫一向没人,他是知道的。天蝎宫,米罗正笑嘻嘻地看本月新买的《PLAY BOY》,看来他把这事看得很重,因为他是个越遇到大事就越强颜欢笑的家伙。天平宫没人,他也不打算往中国打长途。
处女宫,沙加正在做晚课,他接到电话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讲一大堆佛理,而是简单地说了句:“不管因为什么,我都相信学长,学长在我眼中一直是个好人----所以就不用好人卡来证明了。”
这使他感到一丝安慰。
狮子宫,艾欧里亚早睡下了,幻龙魔皇拳对人的精神影响很大。巨蟹宫,迪斯马斯克正在做守宫前的准备----招魂。
他放下电话,然后习惯性地重新拿起,拨通了双子宫的电话。
电话铃响个不停,过一会儿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您好,您拨通的用户现在不在,请在都声后留言……”
他迷迷糊糊地放下电话,拨通了射手宫的电话,仍然是那句熟悉的:“您好,您拨通的用户现在不在,请在都声后留言……”
一时间,他如梦初醒,电话听筒从他手中毫无预警地滑了下去,咔哒一声摔在地上,白色的塑料听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脸,喉间一阵抽痛,眼中热热的,一片朦胧……
几滴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从他的眼角滑落,它们滚落在黑色镶金边的,崭新的丝质法衣上,闪闪亮亮如同华贵的宝石,它们令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黯然失色。
少顷,一声低低的呜咽从他喉咙里发出,他的声音极为压抑,生怕被别人听见,在战前,所有的杂兵,侍从和神官都被打发走了,没人会注意到他,他也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摘下面具。回忆着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丢了一些东西----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他记得那天他把艾俄罗斯打晕放到双子宫里,没想到那家伙醒得那么快,一转眼的功夫他就从亚力士手下救走了女孩儿,并拿走了封印尼克的神器。
这个糊涂蛋!他用力地在桌子上击了一拳,桌面上垫的玻璃板碎了,血沿着玻璃板的裂缝蔓延成一朵鲜红的花。令他最为痛苦的是,就是当初没有把一切告诉他。
他轻轻抽噎了一声,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拾起听筒。
“……你在吗……我明天就去找你……”
说完,他轻轻地放下电话。谁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