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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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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眯了一觉，醒来时队伍已经停下来，封年起身打量四周，发现此处竟然是恭定祠。
来恭定祠做什么？
一时新奇，封年挤入人堆儿，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前方。恭定祠内此刻场景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见颜仁显此刻手持挂符长剑，用尽蛮力向恭定君塑像砍去。
好在长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在塑像上硬生生砍出一缺口来，恭定塑像缺口甚多，想来也是被砍出来的。
颜仁显砍完后，颜大娘子接过长剑，对着塑像一通乱砍。
封年戳了戳旁边站着的一男仆，道：“颜家和恭定星君有何过节？”
见男仆摇了摇头，封年心安道：“恭定星君为人随和，是不会和凡间有什么冲突，那为何要如此待他？”
只见男仆又摇了摇头，开口道：“三少爷此言差矣，这霉神跟整个钱塘府都有过节，数年前钱塘府也算得风景秀丽之处，自从霉神上任接管钱塘府大小事宜，就没一天安宁日子，现下各处断壁残垣，那可都是他的杰作。”
此话不假，无言回绝，封年再次开口道：“那为何在礼葬之前做这等事？”
男仆道：“三少爷，您糊涂了，此举名为除煞。”
封年道：“有耳闻。”
男仆道：“那就是了，这恭定星君一身煞气，理当除掉，这习俗还是从咱们颜家传出去的。”
看着眼前男仆自豪模样，封年挑了挑眉道：“何故？”
男仆道：“其实这事儿是从大夫人那儿传出来的，二小姐离世那年，传言府上来了一个得道高僧，提及用钝器击打此塑像，白事能超度亡魂，趋避邪灵；红事能冲喜，早得福运。”
听闻男仆这番话，封年哑然，自知名声差了一些，没想到竟然如此恶名昭著。
不过话说回来，是哪个挨千刀的闲云野道散播谣言的？他还没听说过击打塑像能辟邪的，怎么不上天找他去？亲自砍他本仙不更能驱邪？
思索间听得颜仁显道：“陌儿，你过来替你大哥砍几下，让他黄泉路上好走，早日投胎！”
封年面色铁青，牵了牵嘴角以示回应，却比哭还难看几分。
踱了几步走上前，接过长剑，只觉此刻这凡剑比九重天上那些金仙的神兵还沉重不少。
剑在手上，砍还是不砍？
犹豫间，王美凤尖锐声在耳旁炸响：“看看这混账东西，为欢儿除除煞都这么为难吗？”
为难？
封年指了指自己，竟无言以对，虽说糊里糊涂借尸还魂让他欣喜，可如今他还真没觉着欣喜过！
恭定星君恶名昭著，恰逢原主大哥暴毙，还有个难缠的大娘子，一堆势利眼小侍。烂摊子一堆也就罢了，今日还敕令他对着这恭定星君塑像乱砍。
办得到吗？我说大娘，让你对着自身一通乱砍，你乐意不？你为难不？
还未做回应，这颜大娘子发疯了似地向封年冲来，封年侧身一躲，这颜大娘子当众面着地，摔了个狗吃屎，额头都蹭破了几处，十分难堪。
只见颜大娘子支撑着身子起来，红着双眼呵斥道：“颜陌，别以为欢儿走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有我在一天，你休想继承家业，你休想！”
当着家主的面儿，倒没听见大娘子口中再有什么痴儿贱种。
封年一时愣了愣神儿，为所欲为是从何来的？不就是回府恰逢你儿暴毙，不就是舍不得对自己一通乱砍？
行！既然你说我为所欲为，那我就为所欲为！。
封年跃上香案，撸起长袖，手持长剑使出浑身蛮力对着塑像一通乱砍，还不忘脚踢。
所幸恭定君如你们所言魂飞魄散了，留尊塑像在此还要遭受欺辱，还不如直接砍废了，让你们再搞什么除煞！
封年腾空一脚，只见塑像摇摇晃晃地从香案上咕噜下去，‘砰’地一声塑像炸裂，彼时恭定祠一阵尘土漫卷，屋内所有人都清咳起来。
封年想到可能是这塑像年久，又经风吹日晒雨淋所以早就石化了，这才如此轻便易碎，可仔细闻来，封年心中一阵惊悸。
有尸气！
满屋子尸气！
适才还没有，砸开这塑像就有如此浓郁尸气，这是为何？
封年从香案上一跃而下，蹲在地上细细查看眼前这捧尘灰，手沾了些来，细捻细闻。
封年抬起头来打量四周，眼眸中蒙上一层寒霜似的，眼眸微缩。
骨灰？
这些凡夫俗子可能不知，可封年毕竟是修过仙的，自然对此熟知些。
封年抬头瞥见砍塑像的长剑上面竟然有一道黄符，封年将长剑上所贴符咒摘下仔细观看。
驱魂符？
这哪里是除煞？分明就是除魂！
将骨灰装石像之中，再以带符铁器击打石像，这是要让内封魂体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何人竟恶毒至此？
现今石像破，封印出，怨灵既然未出生事，想必已然魂飞魄散了！
封年自知并未道破，既然怨灵已灭，也不好再生什么事端，只抬头嬉嬉笑笑道了声：“这下煞气撤除，我大哥可以安心上路了。”
封年从香案上跳下，裹身帐蔓挂在香案一角，随着封年走动，帐蔓被扯下，吉服显露人前。
只见王美凤双目圆瞪，浑身哆哆嗦嗦手指着封年鼻子，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一个字来。
封年连笑三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人堆儿里此时传出一声：“颜大娘子昏倒了！”
颜仁显紧皱眉头瞥了封年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