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你》绿与驴

2、第 2 章

　　周日早上六点，余然已经在公交车站了，这个城市即使周末也不会少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个点不会堵车。
　　余然上了公交车，拿出手机给师母打电话。“喂，小然，你起床了？我都说了不用你跟我去市场，你非不听，你这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的”
　　“哪有好不容易，这话被师兄听见了又该伸冤了，主要是我想吃您煎的饼还有炸的酱了。”
　　“行行行，我就爱听你俩说个什么喜欢的，我一做你俩喜欢吃的我心里就高兴，你俩吃不着我也高兴。”
　　余然笑着挂断师母的电话，这些年，师父和师母对他就像亲生孩子一样，余然也早决定自己也会像平常子女一样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余然到老师家的时候，师母的饼还没煎好，余然洗了手准备去帮忙，师母还在慎怪他没早些打来电话，不肯让他接手，余然无奈，只好转身去找师父了。
　　“师父，最近身体怎么样？”余然问道。
　　“不怎么样，小然，你不要在给我们买油过来了啊。”师父开口说道。“你买的油炒菜根本没味，你别在买了啊，我就爱吃大油。”
　　“您血压血脂都高，这不是医生建议的吗。只让吃花生油和橄榄油。饭菜还要记得也……”
　　“行了行了行了，你一个搞创意设计的，天天开讲营养课，专业性值得怀疑。”师父嘟嚷着，余然无奈，这两年师父越发小孩脾气了，简直时刻都要哄着。
　　“小然，来吃饼了。”师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师父，吃早饭了。”余然转头对练起五禽戏的师父说到。
　　“你们先吃吧，我打完一套在过去。”
　　“小然，你先来吃吧，别管这老头了。咱两吃完还得去市场赶早呢。”“哼……”
　　余然和师母到市场的时候，周围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了，余然跟着师母这个摊位买了竹笋，那个摊位买了西红柿，不大一会小推车里就装了好几样了。
　　“师母，电话”余然在人群中一边拉着小推车，一边紧跟着老太太。“喂，老严，什么事？”师母接了电话对着话筒大声说道“行啊，我跟小然还在市场呢，这边停不了车啊。好好知道了。”师母挂了电话对余然说，“小然你去那边，就那个，卖鸡的摊位杀只鸡，给老板说是严师傅家要啊，”师母指着那家卖活禽的摊位跟余然说“我去接个人。”说完，灵敏的转身挤出几个人的距离出来。“……”
　　余然失笑的转身往生鲜区走去。菜市场早上的活禽生意并没有那么火爆，门口几乎没什么人。
　　“老板，麻烦杀只鸡，严师傅家要的。”“哦哦，严师傅家的啊，好久没见到严师傅家来买鸡鸭了，是怎么吃，炖汤还是炒来吃。”
　　“炖汤”
　　“好勒，给你选只肥点的，油多，炖出来保证香。”
　　“好，谢谢啊。”
　　余然正看着老板走进鸡笼里面，然后在一阵鸡飞鸡跳中迅捷的抓住一只。
　　“小然，选好了吗？”师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然转身，然后彻底僵住，跟在师母身后的，迈着沉稳步伐向他走来的，竟然是丁衍。
　　余然来不及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傻楞楞的站着，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了。
　　“小然，选好了吗？”师母拍了拍他。
　　“啊？什么？”余然脑袋嗡嗡直想，心跳加速。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师母见余然耳朵脖子一瞬间通红，吓了一跳。
　　“没、没有，有点热。”
　　余然强自镇定，他能感觉到丁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
　　“那就好，你这孩子，吓了我一跳，对了，这就是你师父同学的孙子，丁衍，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才回国没多久，刚刚准备去找你师父，知道我在逛市场，非要过来接。”
　　师母拉着余然介绍到。“这是余然，老严的的学生”。
　　“你好，本来只是想拜访一下严爷爷，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你和严奶奶。”
　　余然望着丁衍伸出来的手被一串爷爷奶奶给震住，他眨了眨眼睛，忽略乱七八糟的辈分，伸出手握住了丁衍的手。
　　“你好，不、不麻烦的。”余然不敢看丁衍的眼睛，他收回手，手指不自然的蜷了蜷，他感觉他手心潮湿，已经紧张到出汗了。
　　“小丁，你爱吃什么菜？告诉我，我煮给你吃。”师母适时问道。
　　“都爱吃，在国外这些年很少吃到家常菜。”
　　丁衍微微弯腰，配合师母的身高，余然从来不知道自己余光这么强，他能窥探到丁衍的一举一动。
　　“严师傅，来，你的鸡弄好了。”
　　活禽店老板拎着袋子走出来，余然走过去接过袋子转身放进小推车里。
　　“走，咱们在去买条鱼。”师母一边付钱一边说道。
　　“嗯”余然边回答便调整小推车方向。
　　“我来吧。”
　　丁衍上前接过余然手里的小推车。
　　“那个、那个、那个……”丁锐失笑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青年。
　　“没关系的，我来就行。”他温声说道。
　　“你多大了？”
　　余然愣了一下答到。“二十八。”
　　“二十八？看起来不像，倒像个才毕业的大学生。”他语气温和自然，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
　　余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掩饰着低头盯着菜市场的路看。
　　“你是严教授最年轻的学生了吧。”丁衍看着眼前垂着头，耳朵依然绯红的青年问到。
　　“嗯，师父带的最后一届研究生。”余然苦于自己嘴笨找不到话题。
　　“那你是本校直升的还是考的F大的研究生？”
　　“本校直升的。”
　　“那我们是校友，我也是F大毕业的。”丁衍颇有些惊喜的笑着说。
　　“嗯，你比我大两届。”余然点头回答
　　丁衍挑了挑眉，“学弟认识我怎么不早说呢。”
　　“我、我……”
　　丁衍看着面前语无伦次的青年，感觉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孩。
　　“你才想起来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样了。”丁衍主动为他接了下面的话。
　　“嗯，我，我也是想确定了在说的。”余然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了一眼丁衍的脸，和他想象中每一丝的神态轮廓的变化都好像如出一辙，带着笑意和他攀谈的样子，下颚线的弧度，以及喉结，都让余然有些腿软。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是丁衍，站在他身边和他微笑着的这个人是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