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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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游览的行程很遗憾地取消了，因为组织发来了新的指令。在原定计划中，泷田明花只需要利用外交部身份将波本带入会场，随后两人各自从不同渠道获取信息，方便组织进行下一步狙击敌对势力的计划，算是相当轻松的情报收集工作。但是，现在出了一点变故。
波本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晨跑，而紧随着组织邮件而来的是Cider的消息。
[任务重议。]
天生的敏锐让他瞬间意识到一件事：组织给他和泷田传达的指令没有时间差。
作为黑暗中的组织，他们的管理模式其实并不是非常的系统和专业化。高层在行动中通常有着绝对的决策权，大部分突发的任务信息都会由对方接收后，自行做出决策，然后再下达给其他成员的。因此，如果是Cider作为高层自己做出的任务调整，组织绝不会另外发送重复信息给他。
会出现他和Cider同时收到组织通知的这种情况，只能证明Cider并非变更任务的决策者，而是和他一样的执行者，并且没有上下级之分——而这对于她在组织中的地位而言，很不寻常。
他一边思索，一边接听了泷田打来的电话。
“收到组织的邮件了吗？”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什么破绽。波本一下子看不透她主动提起这件事，究竟是没有意识到自身在组织中的地位问题，还是根本不在意。
“看到了，”明明跑了五公里，他的呼吸却依然平稳，体力好得不像个情报专长人员，“黑岩方有了新动作？”
哪怕黑岩财阀的相关任务信息并未向自己的层级开放，波本也还是展露出了从其他渠道获取的信息。泷田明花倒也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位新人是优秀的情报人员，和最近风头正盛的黑麦威士忌一样能力出众，两个人都晋升极快，组织里也常有人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而且，据她所知，除了波本和黑麦威士忌之外，据说还有一名新人也颇受大人物的看重，只是比他们低调得多。
“相信你也知道了，与组织敌对的势力——黑岩财阀及其部分附属团体，近期活动频繁。随着新任掌权人的上位，他们对我方不断进行着试探与挑衅。”泷田一边查看着邮件，一边说着官话，这大概是她的职业习惯，“他们好像失去了耐心，决定这次晚宴就对五十铃先生出手呢。上层决定借机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总之，具体情况等见面再说吧。”
*
波本很快就来到了酒店二层。泷田对个人领域的警惕性颇强，哪怕住的是有客厅的高级套房，邀请他人进门并不会有什么特殊意味，她也从来没放清洁人员以外的人进去过。
他们商讨“工作”，要么是在波本自己的房间，要么在二楼的咖啡厅。
他寻找着泷田的位置，心中推算起任务变更后的情况。
黑岩财阀原本盘踞在东南亚地区，进行着洗黑钱、人体实验以及贩卖军火等活动。和组织一样，他们的行为其实各国政府都知道，甚至部分还有所合作，与组织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随着发展势头良好，野心也膨胀了起来，对组织在日本和亚洲其他地区的地盘虎视眈眈。
虽然泷田明花在电话里说得很好听，不过由于组织大部分势力都集中在一起，分部实力薄弱。因此，对于很多据点的冲突其实应对得很狼狈，几乎就是被动回击的地步。这也是波本和黑麦这些新人得以迅速晋升的原因，他被调到日本，或许也有集中实力一举打击黑岩方的考量。
他们这一次所要参加的晚宴由五十铃大使主持，作为一名有志之士，他也是政府官员中主张反对黑岩财阀的领导者之一。波本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清楚他与公安有过多次合作，很多驱逐间谍的国家安全防卫计划都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
……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泷田明花坐在角落靠窗的座位上。
她化着简单的淡妆，总是显得过于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粉。右侧的鬓发用一枚别致的珍珠发夹别到了一旁，藏在乌黑长发中的配套耳坠得以显露出来，散发着润泽的光。白色蕾丝裙剪裁恰到好处，显出纤细的身材，面料看起来同样是高端货，美丽、温柔但又脆弱——和明花给人的感觉一样。
阳光穿过透亮的落地窗，使得她冷淡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看着Cider无害的模样，波本却只生出了警惕。
每次都让女士等待并不是他的习惯。只不过，泷田明花防备心很重，倾向于自己选定位置并提早到达戒备。波本从这个“美好场面”读出的信息只有，这位考核官仍然敏感多疑，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
他朝泷田明花点了点头，坐下后便卸去了爽朗的伪装，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黄金蜂计划]名单真的在五十铃手里？”
近日有消息称，黑岩财阀的[黄金蜂计划]人员名单被大使掌握。这是他们主力开发的科研项目，只要获得这一名单，就能对黑岩财阀进行强力打击。不过，这个消息的泄露过于突兀刻意，以至于波本哪怕手握公安和黑方的多个消息渠道，也无法辨明真假。
组织原本的计划是先在宴会上进行一定的试探，等日后确认情报的真假，再想办法窃取名单。只要获得了名单，不论是对黑岩财阀进行打击、压迫、威胁，或是收拢他们的科研势力、将实验项目纳入己方手中，主动权都会在自己的手里，比让五十铃大使这种颇为理想主义的正义人士去破坏黄金蜂计划要划算得多。
许多别的势力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对名单虎视眈眈，近期在日本小动作不断。
不过，新的情报显示黑岩家的人手也入境了，似乎打算提前对五十铃大使展开行动。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遮掩，颇为自大。公安得到的信息，组织也一定得到了，这应该就是组织变更计划的理由。
波本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焦虑，在原定计划中他只需要收集情报，不仅不会与自身的双重立场产生冲突，更能顺手保护大使的安危。但如果任务变更，真的要在晚宴上提前展开行动，五十铃大使目前的安保力量不足以抵挡各方势力蜂拥而来的威胁，必然会遭遇生命危险。
作为公安，他希望能尽力保护这位己方的大人物。然而，任务的成败也关乎着能否真正打入组织内部，涉及了公安投入的大量心血，再加上泷田明花在一旁监视，他能做的很少。
听到波本的询问，泷田意味莫名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漂亮的笑，吐露出来的言语却很是残忍：“不用担心，日本是我们的大本营。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们都有着主动权……”
她轻轻地补充：“杀一个大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主场，我们可以放开手行动。消息属实，那就赚了；消息不实，也没什么妨碍。”就像她父亲一样，落入深潭中的石子，哪怕溅起的水花再大，也会迅速被淹没。
“说得有理，在x国做任务时总是束手束脚的，这下总算有了可以尽情行动的机会。”波本轻笑一声，爽朗地赞同着她，金色的发丝如阳光般带着暖意，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眼底紫灰色的冷冽与席卷上来的怒火。
他心知泷田明花说的是对的，日本已经被组织的势力深度渗透，为了一份不一定属实的情报，哪怕杀一个大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遮掩过去。但是，作为公安，组织在他的地盘上肆意妄为，这无疑是一种强力的嘲讽与挑衅。
他点了一杯咖啡，平静地和泷田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带着恰到好处的兴奋，表现得像是一个想努力表现而跃跃欲试的新人。
泷田明花看着波本毫无破绽的表情，冷淡的脸反而露出了柔和的笑意，手指轻点着桌面，逐渐放松了挺直的脊背，舒服地靠在了藤椅上。
她很喜欢光线好的地方，她在明亮的室内总能看得更清晰。
果然，事关杀人的直球对话最好用了。
*
虽然宴会的任务让人头大，不过针对泷田明花的好友——加贺见葵和安斋薰的调查有了突破。
身为加贺见集团的继承人和他的未婚妻，他们算是颇有知名度的名人。安斋家族虽然也是名门，但和加贺见集团其实差距略大，且业务范围毫无交集。因此，两人突然公开订婚的消息颇为让人惊奇，毕竟，在此之前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相识。
而风见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通过溯源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情报。
加贺见葵和安斋薰都在去年七月份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告知亲友的理由都是想出去散散心，等重新出现之后，便立刻宣布了订婚的消息。旁人很容易认定他们的突然失踪只是因为在谈秘密恋爱，两个人也总对如何相识的问题笑而不语，似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但是，泷田明花同样在七月请过一次长假，说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且重新出现后便用小号在网络上与加贺见和安斋开始互动，这对于喜欢同他人保持距离的她来说非常少见。
七月被隐去的这段经历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而风见继续深入调查加贺见葵和安斋薰去年行程的时候，却遭遇了另一股政府安全保卫势力的阻碍。
因此，他向降谷零请示下一步行动。作为公安，他们的优先级自然是最高的。但加贺见集团毕竟不是一般人士，他们在警界政界也都分布着人脉，如果出示己方身份进行调查，可能会打草惊蛇。[零]的潜入工作容不得一点疏忽，自然是小心谨慎为上。
降谷零凝视着泷田明花的出行记录，她请假后颇为低调地前往了伊豆群岛度假，随后便一直在租住的民宿中不出门。有趣的是，组织的高层人士如果秘密出行，不要说购票记录，哪怕是公共摄像头的视频都可能被清除，她的痕迹能被找到，便证明了[Cider]果然是七月这次事件之后才突然得到重视，被赐名和晋升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伊豆群岛附近有座岛屿，前身是黑岩财阀的私人用地，随后被那股政府安全保卫势力驱逐了出去。而五十铃大使正是这股势力的负责人之一，这也是他常常与公安合作的原因，得益于合作，零对于他们接管的这一秘密岛屿的用途倒也有所耳闻。
真是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起了啊……
降谷零笑了笑，传达了停止调查的指令，他大致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该从什么方向下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