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段故事而已 ...
-
十六
半月后。
“主子。”舞加出现在我的身后。
“顺利吗？”我轻啜一口茶。
“东西送到了皇上那，没有惊动其他人。”
“恩，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西部的卧底来报，皇上曾秘密召见一人，而后他身边就多更了一个谋士，唤作千陌，我想恐怕这次的同盟和这个也是有关的，我后来调查那人，似乎是鹫庭边境上的一个闲人，平时也没什么功绩，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在当地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风评不错。”舞加提起茶壶把水给我满上。“可怪就怪在这身份太干净了，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干什么就冒出个一等谋士跟在皇上身边。”
“知道了，下去吧，好好歇息。”我闭上双眼。
夜里的窗影闪动，房间里只留下一个静坐的身影。
“爱笑，出来吧。”没动静。
“你在那站了好久了，也该累了。”这时从角落里磨磨蹭蹭的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发现了。”
我轻笑，“小家伙，就你那点水平，过来。”
他跳上我的大腿，习惯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可以说说吗？”
“真的想知道？”我把头埋到他的耳后。
“恩。”
“想从哪里开始。”
“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很长的。”
“没关系啊”
“想听故事吗？”我把手移到他的腰上，他默不作声
“从前啊，有一个国家，它的皇帝有很多很多儿子，其中嫡出的大儿子很是了不得，英武骁勇，潇洒大气就如同那个皇帝自己年轻的时候，准确的说比老皇帝还要厉害很多，大皇子的样貌也像极了老皇帝，沉稳大气智敏过人，整个朝野都觉得大皇子是继承的不二人选，老皇帝更是用心栽培，请了最好的太傅最好的武师，毕竟无论从那种角度来说大皇子都是极优秀的。
其他的还有许多皇子，其实才能也是极好的。
有一个小皇子一直身居于皇宫的角落，他的母妃曾今刺杀过老皇帝，被灭了九族。就在那个孩子面前，把他的母亲凌迟，一刀一刀剐着血肉，溅在小皇子脸上，血的殷红尤为骇人，那小皇子竟没有流一滴眼泪，皇帝念在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年纪又小，同年又逢大赦所以并没有为难，只是将他驱赶到宫里的边缘之地。
宫女们和太监自然知道这件事，避之如瘟神，唯恐招来祸害，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怕了，可是谁也不待见这个小皇子，自然没有人愿意浪费精神在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人身上。
小皇子没有人服侍，所以自己洗衣服，那一件不知哪年的衣服洗了又洗，颜色都泛白，仍旧洗刷着，没有人送饭，然后小皇子学会了在晚上的时候到御膳房里拿东西吃，白天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了的话，会被罚的，可是剩菜总是倒光了，于是小皇子学会了翻捡那些丢弃的菜叶和骨头，可是总是吃不饱啊，所以胃疼，谁也不会来看望，更别说医治他了，只有自己忍耐，小小的身体蜷在只有一张破布单的床上，不住的抽搐带动床板的‘吱呀’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听的很清楚，然后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并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冬衣，勉强遮住身子的薄薄一层布，带着他渡过了整个冬季，手脚上会生冻疮，一碰水就疼，洗衣服的时候，搞的衣服都弄得血迹斑斑。鞋子不知何时早已磨破，一双赤脚行走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亦不能多走，小小的身子并没有多的能量来提供他活蹦乱跳，走动的时间太长全身就会愣愣地疼，即使是从废弃的屋子到御膳房那段不太长的路，小皇子也要休息好几回。除夕那天，天空中有烟火，小皇子只是愣愣的看，然后慢慢会想自己在很小的时候的事，似乎也有过相同的场景，只是那时身旁围满了人。
6岁的时候，小皇子一天不小心昏在了道上，一旁走过的大皇子撞见了，命人送回了住处，小皇子一直记着。
有一次小皇子出门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贵妃娘娘，那贵妃娘娘吃惊的很，原来小皇子和自己倾国倾城的母妃长的几乎一样，那贵妃娘娘当年被小皇子的母妃压制，不得宠，而今见了这个小皇子，不经心生报复之意，她把他带回自己的宫里，小皇子被当做侍人使唤，贵妃挑衅找茬，一有机会就羞辱他，宫女太监自然和自己的主子一个鼻孔出气，私下里更是借小皇子发泄自己在主子那遇到的不甘，本就脆弱的身子，被蹂躏地难受极了，揪打的伤痕一层盖过一层，不知何时是个头，夜里疼得睡不着，有时还发高烧，小皇子觉得这个时候总是幸运的，烧糊涂了就不觉的疼，便可以稍稍休息几个小时，白天无力的身子被贵妃狠狠呵斥，命人拿来一盒东西，竟是满满一盒针，那贵妃说小皇子是个邪物，活该被人糟践，她把针一根根刺入小皇子的手指，拿着针的手还在抖，表情却极为狠厉，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诡异的血线交错成网，格外的妖丽，那贵妃叫小皇子端来滚烫的茶水，灼热刻着刺骨的痛苦从指间传来，不稳的步子，溅落了几滴，她拿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挥向娇小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上伤痕格外显眼，那抹鲜红让人忆起地狱的彼岸花，在污浊的忘川水里绽放出奇异的艶采，那贵妃越发抓狂，只打得无处下手才停。
小皇子竟然没死，贵妃把他关进了暗室里，每天都往他身上加针，密密麻麻的针眼布满全身，疼入骨髓的痛苦长时间折磨着他的□□，可是小皇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哭过，没有叫过，只是在疼极的时候眉头紧皱，再后来，贵妃玩腻了这个招数，就换成了枷行，仿佛要把筋骨撕裂开，都听得见关节的脱离声。有时候会有其他皇子来，他们毫无新意的嘲弄和侮辱，小皇子甚至都想帮他们重复，然后花样换了又换，带着铁钩的倒刺将胸前的肋骨生生掰断，然后又一层层刮脱掉表面的皮肉，贵妃喜欢用铁烙，肉的滋滋声都能闻到焦味。
那天，小皇子终于没了气，贵妃说晦气，叫人抛到乱坟岗了。”
一字一字缓缓地吐露，平和的语调从未改变，就讲故事而言还真是不精彩，没有跌宕起伏。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爱笑湿润的面庞把胸前的衣服都弄湿了，黏黏的泪水落到我的手上，暖暖的，泪水只是不住的流，并没有爱笑常见的哭声，稍微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故事讲得不好，我还没有讲完。”我轻抚他的背脊。
“后来小皇子并没有死，只是暂时没有呼吸，路过的一个老道士将他捡了去，帮他把伤和病养好了。
再后来，道士死了，小皇子把他的尸骨埋了，用道士的钱做起了生意，建立了自己的产业，生意如日中天，史无前例地席卷了王朝大量的金钱，小皇子利用这些钱广结人缘，建立自己的组织和武装，他还在朝中安插无数眼线，一步一步，不光是经济连同政治都落入了小皇子的掌控中。
终于小皇子造反了，由于及其高明的计谋，以及内外呼应，和长年的部署，当军队出现在帝都的时候，众人还认为是幻觉。只一夜，就夺下了王宫，然后小皇子命自己的部下血洗这片高墙，整整一夜的杀戮，皇宫里血流成河，那些妃子，那些太监宫女，连同皇上和皇子，全部都被杀死了，他们在死前还惊声尖叫，无比凄厉，也有怨骂的人，至死还在诅咒。
唯独大皇子安然无恙，衣食住行丝毫未变。
小皇子统治了一个月，那些所谓的忠良大臣们誓死不屈，说他不知圣恩，老皇帝饶了他一命，竟然不感恩戴德，每每那些忠臣们和他对着干，他只是自嘲的笑笑，然后把那群人拖下去杀掉，整个帝国人人自危，生怕说错什么丢了性命，私底下却无不咒骂这个残暴狠厉的小皇子。
后来啊，小皇子突然消失了，连同他的部下都突然不见了，大皇子理所应当地登上了宝座，人们都说迎来了明君，那段血腥却被留在了历史里。
其实小皇子并没有杀掉那些大臣，准确的说他们是被藏起来了，后来大皇子当政，他们莫名其妙的都回来了，一致说不记得怎么回事了。”我搂搂他。
“故事讲完了。”至始至终语调未变，只是如常的平和，还有一些没有讲出来，活着的人们都知道这一段，史称妖淫之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段故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