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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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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大丫鬟叹了口气，补充道：“小姐，你是不知道，你昏迷那些天，老夫人成天吃斋念佛，睡也睡不好，每日就盼着您醒来呢，您倒好，醒来后反倒和老夫人怄气。”
余锦颓然地垂下头，顺着门缓缓跌坐在地上，懊悔地揉着头发，瞥见余也的背影。
他即使跪着，背脊也挺得很直，他的衣裳多半是捡的旧衣物，随便改了改，就套在了身上。
她光是坐在地面一小会儿，就感觉地面凉如洞窟，凉意一阵阵地窜上小腿，没一会儿，余锦就感觉腿已经冻的不像话，她连忙起身，来到了案前。
老夫人要余也跪半个月，期间为了防着他偷懒，偌大的祠堂只有一个蒲团，余也身形单薄，蒲团还空了好大一块，她思来想去，挪着身子，靠在了蒲团还空着的那一块。
“余也，余也。”余锦缩成一团，示意余也往旁边腾些位置，余也瞥了她一眼，既然老夫人不在，他也没必要装乖，当做没看见，移开了视线。
“诶，我可是进来陪你的，给姐姐挪个位，地上太冷了。”
余也毫不客气地反讽道：“也不知道是谁蠢成这个样子，把自己送进来的。”
“......”余锦被余也噎住了，反正一向没皮没脸的她也不在乎面前这个糯米团子的嫌弃，她权当没听见。
乙女游戏里，想要和男主贴贴，靠的是什么!
不要脸！
想要攻略进度条拉满，靠的是什么！
还是不要脸！
余锦丝毫不理会余也无声的抗拒，伸手推了推余也，见他还是毫无反应，狠下心来一屁股就坐在了蒲团的边沿。
余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感觉到蒲团下陷了一点，扭头就对上余锦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余锦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两个人在一个蒲团上实在挤的不行，余也嫌恶地挪开了身子，余锦却得寸进尺，还在他身旁扭来扭去，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抬头怒视余锦。
对上视线后，余锦无辜道：“如你所见，调整坐姿。”
余也想抽身离开，可要是有人进来，他保不齐就会被逮住再跪一个月，他可不想因为这便宜姐姐，赔上自己的时间。
余也这样想着，也熄了火，闭上眼睛休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余锦都数不清面前的香燃尽了几根，余锦来了困意，身子不断向后倒去，一个激灵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
她腿就已经麻了，她是顺带被关在这的，仗着老夫人的宠爱，侍女对她的看管也很松，余锦看了下眼睛紧闭着的余也，轻轻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她扯下披风，抱在了手里，披风解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嘶”地一声，手臂上瞬间冒起鸡皮疙瘩。
昏暗广阔的祠堂里只有熏香烧着时的轻微声响，归于一片寂静之中。那些用灵力做成的符如今只有皇宫才有资格使用，烛火照得祠堂里阴森森的。被余锦闹烦了之后，余也一直闭着眼睛。
余锦轻手轻脚地将披风搭在余也身上，从后面轻轻地系上一个小结，防止滑落，余锦连呼吸都压低了不少，披风还带着女孩的温度，深吸一口，还能嗅到点她衣服上用的熏香。只是这淡淡的香味掩盖在袅袅烟雾中，很快就散去了。
余锦在祠堂内边搓手边活动着手脚，透过窗纸打量着外面。侍女还守在门外，没有丝毫离开的征兆，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想起来上辈子的美味。
余锦忍不住叹气，早知道有这一天，她就应该好好看完官方给的所有资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未来的反派是如何黑化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余锦看着不远处那个还在闭眼中的余也。
余锦是知道余也的身份的，官方总不能做出个真骨科的游戏来，余也的身份一定有所隐瞒，至于她......
可、可恶，就凭着自己常年be的经历来看，万一这个小魔头一不小心又歪成大反派了呢？
......这个时候存档就格外重要了，余锦在心里胡乱地想道。靠在房门的身躯似乎被推动了一下，余锦还以为是错觉，岿然不动。临近傍晚，外面的侍女送来了饭菜，见门推不开，只好小心地敲了敲，道:“小姐，是我，小月。”
余锦这才晃过神来，让开了门。余也眼睫一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披风仍旧在余也身上，侍女小月端了菜肴进来，如今世上修行的人甚少，大多数人还是需要进食。因着老夫人最疼的小孙女也在里面，准备的菜肴更是比原先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余也鼻翼轻轻动了下，仍忍住不偏头去看那菜肴。
阵阵菜香传来，余也本来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吃的意思，跪在蒲团上的腿已经麻住了。余锦屏退了侍女，端起了菜肴放在案上，招呼道：“余也，快过来吃。”
早上的剩菜剩饭他本就没动几口，正在长身体的年纪更容易饿着，余也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肚子就已经传出了一阵“咕咕”的声音。
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他揉着腿起身，默不作声地端起了碗筷。
余也还披着那暖和的披风，丝毫没有摘下来的意思。即使是中午，祠堂也是阴凉阴凉的。
余锦忍不住瞟着余也，眼神死死地盯着余也身上的披风，其眼神意义不言而明。
余也往嘴里送着饭菜，见余锦瞟他，他心中了然，但却一挑眉，停住了筷子。
“怎么了？”
余锦只好支支吾吾道：“那个，披风......”
余也似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披风很暖。”
一句谢谢也没有？！这小崽子！
余锦腹诽道，面上却风光霁月，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哈哈。”
她干笑了一句。
晚些时候老夫人气消了，叫人在祠堂附近点燃了几张取暖用的符咒，当年她父母去世前，给家里留下来不少稀奇古怪的符咒。
余也的侧脸已经隐隐有了点少年的轮廓，下颌线崩得很紧。脸浮现出了一点血色，总算不像之前那么苍白，罕见地有了些生气。
两人一下午都相安无事，一直到了晚上。跪了一天，余锦用过晚膳后，眼睛一睁一闭，身子向着余也的方向倾斜去。余也视线中倏地闯入一张俏皮可爱的脸，他眉心猛地一跳，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向后仰，避开她的靠近。
余锦似乎已经睡过去了，眼睛紧闭，刚才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却没有要醒的意思。
少年身形晃了晃，半晌后，手掌覆盖上了她的额间。
手掌心下是滚烫的。方才下午时余锦就有些昏昏沉沉，冷了一天，余锦又受着伤，这会儿发烧也是理所应当。
余锦嫌这姿势不舒服，眉头一拧，感觉旁边这人身上凉嗖嗖的，在迷糊间便拉住余也的手，想要汲取点凉意。
余也面无表情地抽离了手，自上而下，瞧着她。侍女就在门外守着，只要他一出声，面前这个人就会舒舒服服地被送回去，躺在松软的床褥上，享受众星拱月一样的待遇。
她凭什么……
余也冷冷地想着，凭什么他不管做了什么，永远是错的那一方，凭什么他做了什么，都要被人曲解成别的意思。
……就因为他是罪人生下的孩子吗？
余也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停留在了早晨时，替他慢慢系上披风的那双手。
祖先的牌位后飞来一只蝴蝶，冰蓝色的蝶停在了余也肩膀上，翅膀上有一只眼，叫人看的心慌。蝴蝶一飞出来，寒意仿佛都要化作实质，在余也肩膀上结了一层冰霜，祠堂里这不寻常的温度多就是它造成的。
蝴蝶颤抖着翅膀，一展翼，轻巧地落在了余锦额头中间，余也一皱眉，挥手斥去了它。
蝴蝶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主人主人，余无方的女儿就是这个小妞吗，看起来也太弱了吧，一点也不像她那个牛气的爹啊。”
余也：“住嘴。”
外面的夜色越发的浓了，烛火从未熄灭过，蝴蝶身上幽蓝的光与昏黄的烛火交织在一块，格外渗人。余也语音刚落，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蝴蝶像一缕烟一般散在空中。
老夫人将凉风带了进来，余锦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去，余也低头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没有带任何侍女，只一个人走了进来。关上门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余也不卑不亢地回以注视。
“看样子，你是清白的。”
老夫人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说话也咄咄逼人:“你这个灾星，下次又不知道克的谁，这次没事，下次指不定锦儿就要被你克死。”
余也再明白不过如何激怒这种正在气头上的人，只不过余锦又在他怀里扭动着，仿佛浑身都不舒坦。
余也道:“她发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