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心》疯子的宝贝

12、第十二章 择亲

　　洛白这几日颇为揪心，上门说亲的人都快把自家门槛踏破了，本镇的外镇的。好在洛母不似寻常母亲，她说洛白长大了，结亲这事他自己做主。然后那些媒婆就使劲磨上嘴皮子，不停夸赞这位要牵亲的姑娘多好多好，家里多好多好，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听任孩子做主。

　　......您老还知道我是孩子啊，洛白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自己现在是以洛母孩子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且他也很喜欢洛母，断是做不出眼不见心不烦的姿态的。况且洛母这样已经给自己最大的自由空间了，他很感激也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母亲。

　　夕阳西下，照在两人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洛元一低着头，走在洛白右手侧，紧抿着丰满好看的润唇。

　　这几天哥哥家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很紧张很害怕，哥哥虽面上表情与平时无异，但是那微皱的眉头告诉自己他心里并不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抉择哪位姑娘而烦恼。一想到这，洛元一心里那无边的苦楚就蔓延开来，心似刀割般痛着。他垂着眼睑，微微闭了闭眼，小蒲扇般的睫毛在下眼睑映出一片阴影，他无助的苦笑了下，而后微抬起头，轻轻牵了牵洛白袖摆，低低唤了句：“哥哥。”

　　少年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在变声期，又似被什么东西压抑着。洛白听到心里一紧，他侧过身，手扶洛元一双肩道：“元一，你嗓子怎么了。”

　　洛元一垂了垂眸，扬起笑脸像往常一样露出小虎牙：“没事的哥哥，爷爷说我这个年纪的都这样。”

　　洛白愣愣的看着洛元一的笑脸，感觉到自己这些天的烦闷都一扫而光了。他轻轻搂了搂洛元一的双肩，由心而发的笑了起来：“我们可爱的小元一越来越像个大人啦!”

　　各自都平静了下心，洛元一看了看洛白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

　　这你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洛白好笑的伸手揉了揉洛元一发顶，“怎么啦，元一有什么事情不好问哥哥吗？”

　　洛元一有些闷，到底该不该问，哥哥是否......

　　“哥哥这几天是有些烦闷，不过现在好啦，看见元一的笑容比什么都开心，元一就像哥哥的小太阳。”洛元一还没纠结完呢，洛白自己先说出来了，“这几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洛元一咬了咬牙道：“哥哥可是在为选亲而苦恼？”终于说出来后，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漏听一个字。

　　洛白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他擦了擦眼角，见洛元一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他轻咳了两下微笑道：“谁跟你说的呀，还选亲呢。莫不是元一看上哪家姑娘啦？”话音刚落，便瞥见洛元一面色有些僵硬，他伸手揉了揉洛元一的发顶：“哥哥不是为了选亲而苦恼，而是在想如何能避免而苦恼。再说哥哥现在没这心思，我可爱的元一还这么小，哥哥要是成亲了难免有顾不上你的时候，所以呀，等元一成亲了哥哥再考虑这些。”

　　这回换洛元一愣了，这几天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陡然放松，琼鼻一阵发酸，眼里蓄满了的晶莹，一不小心落了下来。洛白连忙伸手擦了擦洛元一脸上的泪痕道：“这是怎么了元一，是不是哥哥哪说的不对，惹元一不高兴了。哥哥给元一道歉，元一不哭好不好。”

　　“哥哥没说错，哥哥太好了，是元一一时感动。”洛元一收住了泪水，微仰着脸冲洛白笑了笑。

　　洛白觉得元一的小虎牙似乎在发光，一闪一闪的。

　　元宵节那天洛白收到一件礼物，像八哥，但又不像。

　　（常见的八哥有四种品种，颜色也有些不一样。黑八哥就是我们常见的八哥，有头冠、全身黑色，翅膀下有白色圈圈。花八哥，黑色和白色互相混杂，个子比较大，没有头冠。林八哥，羽毛是棕色的，眼睛外面的框有黄色圈，没有头冠。海八哥，跟黑八哥差不多，但是黑八哥嘴巴白色，海八哥嘴巴黄色的，其他的都一样，也有头冠。）

　　这只八哥它一身纯白羽翼，尾巴比较长，尖嘴跟细爪都是金色的，头部还有一簇金色似火焰形状的小冠。滴溜溜转着的眼睛竟然也是金色的。

　　这鸟什么品种？洛白心里疑惑不止，它被装在一个金丝笼里面，送它来的人还递给了洛白一封信。信上说这是一只意外得到的鸟，也不知道是什么鸟种，看着好看就想着给洛白送来，署名是琦之，最下面还有一排小字：上次送你的木雕可还喜欢？

　　上次？木雕？这莫不是三皇子送错人了，可封面明明白白写着洛白亲启的字样。洛白举起鸟笼，看了看里面这只长得怪好看的小鸟，发现小鸟也在定定的看着他，洛白笑了笑：“你身上的金色很独特，就唤你小金，如何？”

　　洛白提着鸟笼，正想回屋，碰见洛母出来：“白儿你这提着的是什么鸟呀，真好看。”

　　洛白看了眼小金道：“回娘亲，白儿也不知，这是他人赠送的，只不过他也是意外得来，并不知此鸟为何种类，只是见它模样好看，便赠与了我。”

　　“既然是别人赠与你，你定要好好待它才是，娘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

　　“好，娘路上请小心。”

　　洛母笑着出去了，今日是元宵，往年元宵节洛母都会在家守着洛白，今年怎不一样了？

　　洛白低头笑了笑，提着金丝笼进了屋。

　　一进屋这像八哥的鸟就开口了：“吾饿了。”

　　洛白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吾饿了。”

　　他将鸟笼放在桌子上，有些疑惑的问道：“小金，可是你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