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织田先生》十全大补汤

16、第 16 章

　　幸介驱使着飞毯降低一些高度，以此好看清那些细小的泛着光的猫脚印。

　　此刻因为有太宰治的存在，而只能保持青蛙外貌的四个孩子，都有些羡慕。尤其是优，他向来爱玩游戏，操纵飞毯这种活动，可不就像是真实的虚拟游戏？

　　虽然在旅行的世界里，有各种飞行的机会，但因为旅行的世界本身就充满了奇诡的想象，对比之下，反而没有在现实中来得让人欣喜。而且，织田作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前往那些世界。

　　在幸介的操纵下，又有脚印的指引，大家一直没有丢失追踪的目标。甚至于能隐隐看见前方消失又出现、不断前进的幽蓝荧光。

　　对方一直往人烟稀又僻静的地方钻，这时候，反而显出了飞毯的灵活方便。于是，在这样的建筑丛林里，居然演绎出一场带着点童话意味的追逐战来。

　　在这样的追逐中，两者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

　　中岛敦和芥川也在飞驰中。

　　“你不是说要开车吗？”

　　“有你，我还开什么车？”芥川的头发被吹得乱乱的，他想，何况全是些犄角旮旯，车也开不进来。但他的嘴上并不饶人，甚至，故意将对方当成了坐骑。

　　被罗生门拍了一下老虎屁股的中岛敦，差点就想将背上的芥川掀翻了去。

　　·

　　花脸最终被围堵在一个夹角中。梅花脚印的终点，一只三花猫缩在笑脸的身下。

　　橘猫妖怪傻眼：“那是小咪吗？”语气十分不确定。

　　相比于织田最初见到的小咪老师，眼前的三花，气质大有不同：太过瑟缩与胆小。

　　织田的记忆相当好，他可以确定地说，如若不是世界上有两只一般无二的三花猫，那么他们眼前的这只三花，绝对就是他认识的小咪老师。

　　太宰治根据自己的“小道消息”也能判断。毕竟是会异能的猫，除了夏目老师，还能是谁呢。

　　“织田作。”幸介叫了一声，指着飘浮在三花上方的虚影，“我觉得，这家伙好像是一张猫脸。”

　　最初见到对方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张嘴，几天不见，连眼睛都长出来了。幸介说是猫脸，但织田和太宰治都看不大出来。因为没有猫会有那么一张几乎要咧到后脑勺的嘴巴。说是裂口女，都比较可信一点。

　　这样说起来，太宰治摸了摸下巴：“除了‘恶魔印迹’这种程度的都市传说，没有更厉害的传言了吧。”

　　织田点头：“没有了。”

　　虽然传言越演越烈，但确实没有比这更加严重的传闻。

　　幸介确信道：“织田作，我觉得真的很像是只猫……只看眼睛的话，这样这样……”他织田的手举到眼睛前。

　　织田听话地将手掌举起，挡住笑脸的下半部分。

　　青蛙呱呱的吵起来。幸介想要大声反驳，但看到一旁的太宰治和好奇瞧过来的橘猫和短毛猫，就变成了低低的叫嚷：“唉呀，我知道啦。”

　　幸介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当然知道笑脸的眼睛一看就是猫眼，但他不就是想要给织田帮上一点忙吗。

　　织田低声道：“嗯，幸介的猜测也许没有错哦。”

　　幸介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太宰治伸过脸来：“织田有什么想法吗？”

　　织田抱起呆愣着的短毛猫——

　　被困在角落里，一直原地打着转的笑脸，似乎被他们这群人的逼近惹急了。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一口向着飞毯咬来。

　　尖尖的牙齿从几人的头顶掠过。幸介抹了把汗，操纵着飞毯躲开攻击。

　　似乎被他们躲避的动作所激励，笑脸没有停歇地又冲了过来。飞毯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像是开到堵车区域不停启动、又不停刹车的汽车。

　　两个大人、两只肥猫加四只青蛙都被晃得不行。除了司机幸介。他试图进行一些花样操作。

　　一只青蛙跳上了幸介的头顶，占领高地。剩下的青蛙开始抢夺“开车权”。一个甩尾，织田的身体一歪，整个人扑倒在太宰治的腿上。被抓在手里的短毛猫被甩了出去。

　　短毛猫快速坠落。蓝色的毛发被冷风刺激得竖立起来。

　　一张巨口在下方缓缓裂开。

　　咻——

　　抢夺了飞毯控制权的某只青蛙，和幸介完全不相似的飞行习惯，将飞毯的飞行速度提高了80%。

　　闭上眼等待着坠落的短毛猫，半天没有感觉到疼痛，小心地睁开一只眼，见到上方修长的手指。旁边传来太宰治的声音：“织田作，慢一点哦。”

　　飞毯上，织田趴在太宰治的腿上，两只手分别伸出毛毯的区域，一手提溜着短毛猫的后颈，一手抓着因为忽然提速被晃下毛毯的橘猫的尾巴。

　　织田两手一甩，将两坨不轻的“重物”扔回毛毯，然后被太宰治扶了起来。

　　橘猫还是很有眼色的。织田虽然提了他的尾巴，但毕竟目的是为了救他。因此全程都一声不吭。这会被救了上来，看到再次闪现过来想要撞翻他们的笑脸，伸出爪子就是挠。

　　但很显然，没有用。

　　现任司机的技术明显高于幸介。躲避和遛弯的动作相当熟练。

　　太宰治：“织田作，你刚刚发现了什么？”

　　织田指了指短毛猫：“眼睛。”

　　短毛猫正在盯着橘猫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笑脸的再一轮攻击到来时，短毛猫学着橘猫的样子，试探性地伸出了爪子。被短毛猫攻击，笑脸更生气了。原本他的主要攻击目标是飞毯，现在则直接转向短毛猫。

　　短毛猫吓了一跳。似乎是因为共患难的原因，橘猫非常有同类爱地往前站了一步。结果仍然是橘猫的爪子伸过了迷雾的感觉。所有攻击都消失在虚空中。

　　太宰治没有攻击异能。至于织田，似乎也没有出手的动作。大家暂时只能依靠青蛙操纵飞毯进行躲避。

　　橘猫呜哩哇啦地叫着：“喂喂，大胆一点喂！你就不想报仇吗？”一激动，橘猫一爪子击在短毛猫的身上。短毛猫一踉跄，直接撞向再次飞撞过来的笑脸。

　　无意中漏出的指甲尖在笑脸两眼中间的位置留下一条类似划痕一样的东西。

　　橘猫：！

　　短毛猫：！

　　青蛙震惊：！

　　橘猫一把抓起短毛猫的爪子，伸出来的指甲十分尖利，相比于其他猫咪，也要长很大一截。

　　接着，橘猫嘿嘿笑了两声：“想不到你的爪子这么尖。”

　　青蛙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跟着呱呱笑了两声，操纵着飞毯向着因为受伤而有些情绪激动地笑脸。一条伤痕再次出现在笑脸的眼睛下方。

　　短毛猫的眼睛亮了。

　　笑脸的眼睛也亮了。

　　青蛙内心高呼着：最后的攻击！开启类自毁式飞行攻击。

　　笑脸身上的划痕更多了。奇怪的是，笑脸的牙齿居然没有在短毛猫的身上造成破坏。

　　这不对劲。太宰治试图阻止。

　　笑脸却等不及了。

　　蓝色的幽光化成愤怒的火焰。

　　一点火星，到一丛火焰。虽然具有魔力，但制作物采取了柔软的羊毛，并且使用了一些使其柔韧的易燃护理油脂。

　　大家从高空坠落。

　　·

　　芥川和中岛敦看到了冲天的光柱。

　　白虎停下脚步：“脚印开始消失了。”

　　·

　　空中，两个大人落得最快，高度最低。织田作的手伸向太宰治。似乎想要伸手拉住他。

　　太宰治盯着上方，短毛猫和他正上方的笑脸，眼睛的轮廓和细节一一对应上。

　　两者拥有同样的眼睛。

　　光柱冲天而起。一阵柔软而又光明的能量，置于大家的身下。将四只青蛙、两只猫以及织田兜住。

　　接触到能量的太宰治，没有一点犹豫，一直向下坠落着。

　　织田的手穿过能量，一把提住对方的腰带。

　　很快，大家安全落地。

　　·

　　织田疑惑：“为什么要躲开？”

　　太宰治无辜地眨眼：“因为没有注意到织田伸过来的手啊。”

　　假话。

　　织田冷淡地回道：“哦。”

　　太宰治：……

　　糟糕，一秒后悔。

　　“织田作，你听我说……”他只是习惯性地作死而已。

　　“哇！你是小咪！我就说你是妖怪，你还不承认！”橘猫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橘猫叉腿坐在小胡子男人的黑色帽子上，手舞足蹈。

　　小胡子拄着一根小而细的拐杖，黑色的帽子下，露出三花花纹一般的头发。

　　织田觉得他有些熟悉。

　　夏目漱石道：“又见面了。”

　　织田实在想不起来，只能点点头：“小咪老师。”

　　夏目漱石：？

　　“太宰！”夏目漱石喊道，他推测正是太宰治将他的“花名”传得到处都是。

　　太宰治微笑着上前，率先提问，打断了夏目漱石的施法：“夏目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