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殿下心头白月光（重生）》凤箫声醉

8、人有失手

　　“这就是今年这一期的探花郎，名叫花绪，出身商贾世家，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但我哥哥说过他行为无状，不是良人，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安月笙自然也是看过来，眉头微微皱着，与身旁的顾锦说了一句。

　　毕竟这样的话出口，在场那一位贵女心里能舒服了去的。

　　不能否认花楼之中的确是有落难女子，但也自有些沾沾自喜，望攀高枝自甘堕落的，但是再如何，清白家的女孩子自然是万分不愿跟花楼女子放在一起比喻的，这都不仅仅是无状荒唐了。

　　顾锦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低低的应了一声，“我们离着远些就算了。”
　　对方到底是探花郎，谁知道往后有什么造化，不来惹她们，她们也不去惹他便是了。

　　行为上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能人人都紧着说道说道。

　　“是这个理，就是不知道还跟在他旁边的那姑娘是哪一家的？我看那一身云缎，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腰间还带着鞭子，但就是眼生的紧，而且那人都这样说了，还这么巴巴的凑上去。”
　　这不是送上去叫人看不起。

　　然后就听见那边那一道骄纵的声音开口，“我与长安的这些贵女不同绪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月笙眉头一跳，捏着玉石的指尖紧了紧。

　　顾锦没忍住扬了扬眉峰，“人家可不觉得被看不起，不是长安的贵女，还带着鞭子，莫不是云德将军家的庶女？”

　　“倒是有可能。”
　　安月笙也懒得再去听那些让人生气的话，只是应了一声。

　　云德将军刚刚从边境回来述职，曾经也在顾国公手下过，所以顾锦新中国还有些印象，最近也听父亲跟祖母吃完饭后闲聊，说云德将军在边境这些年早得了美妾，还育有一女一子，对于长安的正妻嫡女不管不顾的。

　　但即便那庶女再受宠，也到底是庶女，加上回来的时间也不长 ，听说又是个行事张扬的主，云德将军府的那些本来在长安就比较低调，宴会的帖子也不会寄到他们那边去，自然也没见过这个，所以看着眼生。

　　这等八卦两人说说就过，顾锦看着放在旁边的一块月牙形紫玉，抬手将那块拿起来，“喏，月笙姐姐，你看看这块如何？”

　　“跟你之前说的络子的颜色倒是很配呢，那就这一块吧。”

　　就站在两人身边不远的伙计连忙走过来，带着讨好的笑，“两位眼光真好，这可是正儿八经明遥出产的，由名师雕刻打磨而成，您看看，在不同角度呈现的光芒和样式都不一样呢。”

　　“还真是，锦锦眼光果然不错。”
　　安月笙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丫鬟。

　　那丫鬟得令，上前将安国公府上的信物掏出来，正要与伙计去记账，就听见旁边喧闹的声音离得有些近了。

　　“两位姑娘 ，且慢一步。”清润的声音响起来，这人本就轻佻，声音都仿佛带着缱绻之意，顾锦皱了皱眉头，与安月笙一同看过去。

　　就见花绪已经走到了她们身后，目光落在顾锦手上那块玉上。

　　不来招惹他，他倒是自己过来招惹她们？

　　“绪哥哥你是想要看玉石吗？父亲给了我好多，比这里的更好。”

　　顾锦皱了皱眉头。
　　青碧就率先一步挡在顾锦跟前，遮住花绪那目光，一板一眼的认认真真，“这位公子，请您自重。”

　　“算了，你若是喜欢这一块，喂，你们，我花双倍的价钱从你们手中买下来怎么样？”少女张扬，没被理睬也依旧扭头 ，对着两人不依不饶。

　　安月笙被气的笑意都失了，本来挺刚刚的话，对花绪就心中抵触，更别说这云德将军庶女还大摇大摆的过来要从她手中双倍买这玉石？
　　在场的，有哪个是家中缺了钱财的？若真是云德将军家庶女，这别是在边境横行霸道惯了，真是不知道天子脚下，什么叫做体统与规矩。

　　不过还不等安月笙出声呵斥，就听见站在她身边的顾锦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本子上的场景，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挥鞭子，然后有人出来英雄救美？”

　　就很眼熟。

　　安月笙：……
　　原本被挑战底线气的不行，这一下子差点被顾锦给逗乐了。
　　安月笙努力憋住了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云德将军家的二小姐吧？”

　　“你，你怎么知道？”少女怔愣了一下。

　　“没人告诉你，长安帝京，可不是边关之地，可以任由你肆意妄为。”

　　那自然是没有人告诉的，她母亲本来就来自边关，猎户家庭的女儿，与云德将军也是私下成亲，从信里呈报了老夫人。

　　现在边境倭寇安稳已久，边关镇守的高职也就这几个将军，她又得宠，在边境处处被捧着供着，来了长安帝京，不管是她母亲还是她都是被长安帝京的繁华给乱了眼。
　　云德将军夫人又是个怯懦的，连带着嫡小姐都怯懦，作为当家主母，看见这人简直就是往她心口上扎刺，自然是不曾接近。
　　又因为庶女身份，与她结交的甚少，所以即便说着这样张扬跋扈的话，自己心中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怎么？买东西而已，长安还和别处不一样了？买东西还曾了恣意妄为了？”少女轻慢的嗤笑一声。

　　“江明月，这是在长安，不是在边境。”花绪被打断了话，眼看着顾锦被那小丫鬟挡住，只隐隐约约听见她在那边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心中也说不出怎么就有些焦急了，低低的训斥了一句。

　　脸色沉下来，少了几分那轻佻模样。

　　“我自然是知道则是长安，我又不是不付钱。”江明月依旧在那边理所当然的开口。

　　“你与我们长安帝京的贵女自然是不一样，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没有规矩胡搅蛮缠的人，云德将军府今个倒是给我长了眼了。”顾锦示意那伙计去把帐记了，一边散漫的开口。

　　“两位小姐，江二小姐所言并不是花某本意，花某本来是想要提醒，那玉石成色并没有那么好，不如旁边那块，还望给花某一个机会，给两位小姐赔礼道歉。”
　　花绪也意识到，自己带着江明月这般走过来，简直就像是来找事一样的，连忙拱手赔礼。

　　长安帝京的贵女很多，他也是才进入长安不久，而且行事荒唐，几乎所有与他相交的都在避免家中妹妹或者小辈与他交际，自然是认不得几个，但看旁边那几个伙计候着，对两人礼数备至近乎谄媚，就能看出来两人在长安帝京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我看中它，不是看中它在那些善玩玉石的人家眼中是什么样的价值，只是这颜色看着顺眼，我喜欢，每一块都有不同之处，自己喜欢才最重要，不是吗？”顾锦拉了安月笙的手，随意的回了一句。

　　这话让花绪有些哑然，想着自己刚刚在门口所说的话，一时之间可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你这话说的……”江明月还欲开口。

　　“江二小姐既然不知道长安的规矩，那还是好好学学规矩再出来，也免得丢人现眼不是？”
　　一道声音打断了江明月的话。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

　　二楼楼梯口，少女明艳，唇角的笑意收敛，眼底有些凉薄，冷冷淡淡的又开口说了一句，“明岸姑姑，就由你护送着江二小姐归家，告诉云德家的老夫人，过两日我亲自派个嬷嬷过去，得好生教导教导江二小姐的规矩才是，这还只是冲撞了顾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同龄小姐，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家里身体不好的长辈，这责任怕是云德将军府担当不起。”

　　“是。”从宜德长公主身后走出一人，外面也是进来了三个侍卫，将江明月给围住。

　　这些侍卫都是特意指派出来保护长公主的，自然是一顶一的好手，气息沉稳，走路一点声音都不出，这么看着你就给你莫大的压力。

　　看这架势，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江明月有些怂了。

　　她本来也没带丫鬟出来，只是得了花绪在这里的消息，便自个出来了，尤其是对方一口一个云德将军府。

　　江明月心中有点没底，在边境，一说起将军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官了，她紧了紧手指，在明岸姑姑微微伸手，低垂着眸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之后，还是转身，临走之前还嘟囔了一句，“我让父亲给我做主去。”

　　虽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那几个侍卫一出现，站在楼梯上少女的身份已经很是明显了。
　　更何况还是给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出头。

　　周围人静了一瞬。

　　“挑好了就快些上来吧？我看了好几支适合你们的簪子。”
　　宜德收敛了自己刚刚的怒气，唇角又带上了笑意，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顾锦拉着安月笙往楼上走。

　　被留在原地的花绪看着佳人上了楼，消失不见，周围不少贵女已经怕不小心殃及到自己身上，悄悄的除了宣宝阁，宣宝阁的老板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就见花绪转过来，“刚刚那拿着莲花团扇的小姐，是哪位安国公还是顾国公家的小姐？”

　　“您是说的顾国公府家的小姐吧？素有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呼，公子我劝您一句，赶快挑了东西走吧，上面那几位啊，您都惹不起。”
　　*
　　最后也没看上几支，从宣宝阁离开了之后，几人就上了游船。

　　船还没开，下人们正布置着船上等会儿几位小姐要用的物品。

　　就在岸边靠着，青纱虚掩着船内空间，柔软了日光，却没能让安月笙消了气。

　　“那云德将军也真是荒谬，宠妾灭妻到了这般份上，倒是真的半点都不愿意遮掩嘛？还让那人拿着鞭子在街上到处行走，是恐吓谁呢？”

　　“你与她置气做什么？庶女而已，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宜德笑着，“待过两日，我让教导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就是了，犯不着生气的。”

　　顾锦没搭话，只是从盘子中挑拣着香桃果，一个一个咔嚓咔嚓的转开，捡着吃。

　　不光自己吃，还一边往其他三人跟前堆。

　　没多是，几人眼前就各多了三四个。

　　楚若水低头看着，有点哭笑不得，“你是松鼠转世么？怎么这么会剥这玩意？”

　　“这也是一种特长，谁叫我手巧呢。”顾锦笑盈盈的开口，举着一个香桃果，又是咔嚓一声。

　　“是是是，就你手巧，你说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好，我都气的不成，你倒是半点不发火的，你想什么呢？”安月笙也笑，捡了果子放进嘴里，扬了扬眉头。

　　“想什么？想那些话本子里面的内容果然都是假的，那江明月有点无脑的张扬跋扈，但到底是少了话本里小姐的那胆子，”顾锦还认真评价了评价，“哦，还有，英雄救美也是假的。”

　　“你不是不看那些话本了吗？又偷摸看。”
　　宜德笑出声来，捏了花点放在顾锦小盘之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吃的开心欢快的样子，让人总忍不住收养，想要投喂她。

　　“也就看了几眼，哪里算的偷摸看了。”

　　“好了好了，快些，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剥的，我怎么老找不到地方。”
　　*
　　周扬与人谈完了事情，带着人从茶楼里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湖边，不少侍卫分散站着，一条游船还停在那边，不少下人快步进进出出。

　　“宜德在那边？”周扬看向旁边人，示意他过去问问。

　　那人很快回来，低声回答，“是长公主带着顾国公府，安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三位，准备去游湖。”

　　“恩，”周扬看向身侧，“我去交代两句，明远可先行去往府上。”

　　站在周扬旁边的年轻人连忙拱了拱手，“无碍。”

　　周扬应了一声，抬脚走过去，站在湖岸不远处，没有靠近，让人去交代两句。

　　看着游船上那人一一应了，他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船舱内。

　　就听见哎呀一声，有些娇俏。

　　那头顾锦正做自己的教学呢，只不过人有失手，这一个香桃果没有捏稳，一下子从手中飞出，弹到了她脑门上。

　　小姑娘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几个人慌慌张张站起来，想要看看，就听见外面下人低声开口，正好能让舱内听见，“宜德殿下，太子殿下说游湖注意安全，晚些湖上凉，早些回去。”

　　宜德下意识的应声，愣了两秒 ，“哥哥？”
　　才是扭头往岸边看。

　　顾锦也懵，捂着脑门，跟着看过去。

　　太子殿下风姿卓卓，站在稍高处，凤眸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虽然有些远，但顾锦隐约好像看到——殿下的唇角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