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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比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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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三和刘四火拼胶着地太让人火大。
小六子感觉脸颊肌肉紧绷,浑身发热。
他“蹭”地站起来,端起重枪,冲着玻璃外,一顿扫射。
漂亮地死死压制住了对方火力。
洛三窜出躲避点,两三步翻到茶逑跟前,点射了他面前几个人的腿,趁机勒住了他的脖子。
“混蛋。”茶逑左右挣扎不动,就口头泄愤,“内部出了叛徒,一个两个都想要你的命。也许是你们老大留不得你呢?怎样,跟我混吧。”
胳膊上用力紧了下,茶逑憋得脸成了酱紫色。
“我头疼,别烦我。”
小六子边打边往洛三身边靠。
“三哥,对面好像散了,火力没那么集中,撤吗?”
“等。”
脑子里神经的抽痛一阵阵,像海潮巨浪铺天盖地,洛三险些站不稳。
但他愣是狠狠绷着自个儿神经,没让茶逑觉察出一分。
小六子听惯了洛三的命令,在战场上,命令是绝对的。
刘四这次是拼了血本,雇佣了境外一批特别厉害得雇佣兵,8个人利用地势,把里边的人围堵得死死的。
现在能压洛三一头,能让他受点儿重伤,要是能废了他,更好。
他嘚瑟的对身边狙击手说:“瞄胳膊、腿打,不能让洛三死了。”
蒋天看了一会儿状况,冷静地说:“洛三死不了。”
狐二黑着脸,觉得刘四就是一傻逼。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敢要洛三的命。
在答应洛三合作的时候,他就计划好,让刘四浑水摸鱼,结果了洛三。
但他低估了刘四最老大、最组织的忠诚。
组织内绝对禁止兄弟厮杀。
在场的大佬都是聪明人,立马看清了局势。
洛三没心思和刘四周旋,他自觉身体不,妙,这次头痛比以往来得更凶猛。像是一直温和的针刺,骤然变成带血的鞭抽,那酸爽,疼得连带五脏六腑都是颤的。
“小……”音儿刚出了喉咙,一股子血腥味就冲了出来,猝不及防,一口吐在了茶逑的胸前。
“狗娘养的,我呸。”
“对不住。”洛三胳膊松了力,双腿虚地要打弯。
没等他慢慢往下倒,茶逑手肘一个狠劲儿,直接撞击了他的前胸,一口老血直接涌上来。
他笑着用手把嘴角血迹擦干净,压下翻涌的血腥味儿。
“你敢逃一个,我立马爆了你头。”
他阴狠的眼神冒着寒气,盯得茶逑冻在了原地。
小六子终于凑了过来,他上去一脚把茶逑踹翻了。
“三哥,你咋样?”
洛三摇摇头,没出声,他默默忍受着神经质的抽痛。
茶默的人姗姗来迟,和刘四打了个照面,直接就拼上了火。
他们撕开包围圈的一个口子,茶默和几个人进去找洛三。
小六子看到救援,松了口气。
两拨人里外联合,刘四彻底熄了火。
“三哥,你受伤了?”
“没。”
“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茶默看到他胸前滴滴拉拉的血迹,心里一紧,“你不能有事,陈乐那小子会疯的。”
洛三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看着像有事么?”话音刚落,他脑子断弦似的空白了一瞬,他整个身子直直往前扑去。
“三哥!”
“三哥。”
两个生意,一近一远。
陈乐惊叫着,跑过来,本就一直养病苍白的脸,惨白惨白。
茶默刚一下子太过惊吓,直接木了,还是小六子反应迅速护住了洛三。
陈乐从他手里把洛三搂在怀里。
“三哥,你哪儿留血了?怎么回事?”
“没中弹,哦,不对,也是因为子弹。就……”洛三喉头涌上来血腥味儿,他闭着嘴,尝试再次压下去,但浑身力气一下子散了个干净,血丝顺着嘴角往外直流。
陈乐手哆哆嗦嗦擦着,他手冰凉。
洛三眨眨眼:“你手好凉。”
他动了动右手:“哥给你……暖暖。”
手抬到胸前,嘴角微微勾了下:“没事……没事……”
“陈乐,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
市区医院,张雨再次劝说陪在病床前的陈乐,再次失败。
病床上陷入沉睡的洛三,靠着机器维持着薄弱的生命,已经一个月了。
“一直靠温和的药调养,突然下孟药,有了副作用,这几年,他身体一直也在消耗。那么危机的时刻,只能马上手术。他能挺着下了手术台,本身算是好的结果了。”
张雨把医生的话,反复说了又说。
没有回应。
床上躺着的人,多省事,不用讨人嫌的废话,也不用不耐烦的听别人说话。
陈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三,那样子过于专注,入定了似的。
累么?
不累。
疼。
浑身疼,脑子里想洛三的事,想的脑袋疼,心里想洛三病危时还在安慰他没事,辛酸似的疼。
疼疼疼,三哥,我疼。
他神经质地拿右手搓左手。
血为什么就是擦不完?
张雨神色哀伤,蹲下身体,和陈乐平视。
“擦掉了,洛三嘴角的血没了。你手上也没血了。”
他轻轻分开陈乐的双手,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手表放在他手里。
这是洛三最喜欢的一个款手表。
“盯着时间吧,回头让他赔你。他让你等了多久,你一点一点和他算清楚。”
紧绷麻木的脸,为难地堆出一个笑,陈乐轻轻摩挲着手表。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田浩穿着病服等在病房外,他衣服口袋插了一支钢笔,松松垮垮往墙边一靠,像是查询病房的医生。
他腿往前一迈,拦住要进去的茶默。
茶默皱着眉头,语气不善:“找事?”
“混小子,欠着账就别这么横。”
茶默嘴唇抿了抿,脸歪向一旁:“有本事,找里边的主还你人情。”
田浩抬眼往病房瞅了瞅:“没魂儿了,在别处晃荡呢。”
“你嘴里积点德吧。”茶默冷哼一声,也不再往房里进。
“没想到,昏迷的这段时间,竟然错过了好戏。”
“得,你俩换岗呢。”
“茶逑进去了,狐二自首了,刘四也替洛三受的伤付出了代价。”田浩像是拿着病人诊断书,冰冷的逐条做陈词,“万事大吉。”
刚出来就听到他尾音,张雨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田浩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苦笑道:“洛三也是吉利的,过两天就醒了。”
张雨伸出双手,认真地对他说:“这几年,你在分公司找到的狐二洗钱的证据,很重要。辛苦了。”
“得你一句,值了。”田浩握上那双手,不大想松开。
“三哥,你确定要回去。”
“嗯,我本就是那里的人。”他在陈乐头上摸了一把,笑着说,“你就偷着了吧,老黑和张雨他俩趁我昏迷,把你弄到我所在的番队,下次执行任务,还得捎带你。”
陈乐听了不大乐意:“我那是实打实的功劳。”
他扯着洛三的胳膊,像得了宝贝似的开心地晃了下。
“你们是靠着我取的信息,才揪出了局里那位幕后大boss,能彻底完结这事,我是头功。”
“嗯,给你个三等功吧。”
“行吧,你算病残,算个一等功。”陈乐心情很好,没有讨价还价。
洛三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前走了两步,听到小孩儿得意的声音,回头看着他,好笑地问他:“这么高兴啊。”
“自然,终于和三哥能一起做事了。”陈乐轻快地追上洛三,垫着脚,肩膀和他齐平,左手在挨着的肩膀比了下,笑眼弯弯,“比肩而立,我最想做的事啊。”
庭院的午后的阳光很大,照在俩人身上暖暖的,暖到四肢,暖到人心里去。
洛三拉下陈乐的手,放到嘴唇,贴了一个吻。
他看着小孩儿咧开的嘴角,轻声问道。
“一起走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