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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吐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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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绮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谁。她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只这一句话,她就猜到了人物关系。
原来是爱着儿子但却嫁给了爹的小妈文学啊。
这样一想张雨绮就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好笑,她反问道:“你既然不爱皇上,为什么要嫁给他?”
“皇上想娶谁,岂是我等能决定的。”
“那一样啊,皇上下旨要太子娶我,我俩也不能抗旨啊。”
“你说谎,明明就是你先仰仗你父亲的权势,以死相逼要太子娶你的。可下旨之后你又处处推诿,对他冷言冷语,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雨绮懒得跟她掰扯这些,因为她的质疑全都在点儿上。但一来过去的自己做的事儿,让现在的她如何解释。二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您都已经是太子的小妈了,何必还不忘旧情跟这儿管闲事呢。
于是张雨绮回身就想走,汐嫔却愈发愤怒地追了上来:“你能懂他的雄韬伟略吗?你能陪他品读书画吗?你能与他琴瑟和鸣吗?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张雨绮脚步顿住,一时间空气静得只剩冬夜冷风的呼啸声。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心头腾起,她转过身,像只炸毛的猫一样一步步逼近汐嫔。
“我是不懂她的雄韬伟略,但我有办法助她渡过难关。我是没你们的高尚品味,但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很开心。而至于琴瑟和鸣,床上琴瑟和鸣算吗?”
汐嫔被她逼得步步后退,神情更是因她的话而变得愈发惊惧。直到张雨绮几乎贴上她的鼻尖,她才看清楚她眼睛里的东西。那哪里是什么虎妞、什么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分明就是一个尝遍世间冷暖、看透人情险恶的成熟女人。
“我再配不上她,她也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碰!”
张雨绮甩下这最后一句话,气呼呼地转身就往回走。她越走越快,越快越急,越急就越气,最后直接站在一处黑暗的墙根底下哭了起来。
为什么哭?她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会被激怒,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一句句反驳。
她配不上万茜?怎么可能!她和万茜是绝配好吗,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好吗!
除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外。
她毫无准备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措手不及地和万茜的人生搅在一起,十五天后又要兵荒马乱地离开。她其实很抱歉,如果已知一段感情确切的结束日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动情。
只可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什么时候动了情,从来都不是人说了算。
万茜站在稍远一点的拐角处,犹豫着不敢走上前。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
方才她在殿内久久不见二人回来,便趁大家移步殿前准备“燃庭燎”时出来寻。走到一半,便看见张雨绮立在墙边哭。
她从来没见过她哭,她甚至没想过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会哭的。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她的哭与她有关。
所以她不敢走上前,直到张雨绮自己收拾好心情擦干眼泪,她才装作刚找到她一样跑过去。
“爱妃,原来你在这儿啊,不是迷路了吧。”她脱下狐皮斗篷给张雨绮披上,把她的两只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哈着气。
“你怎么来了?”张雨绮看着她那冻红的小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只在外面待了一会儿。
“我一直没等到你回来,就来找找。”
没等到我回来,就来找我吗?那如果我有一天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会一直找下去吗?
张雨绮的鼻子便又有点儿酸。她低下头,万茜见状也决心把鸵鸟当到底,晃晃她的手说:“回去吧,大家都在广场上等着放鞭炮看篝火呢。”
“燃庭燎”是萬国除夕时的风俗。家家户户在院落内点起篝火,燃放鞭炮,祈求风调雨顺,祝愿国泰民安。宫廷内的“燃庭燎”则更加气派,烧的是沉香木和檀木,以油浇火,使火焰腾起数丈之高,其明如昼。
当万茜牵着张雨绮返回靖瑶宫前殿时,众人早已在阶下围着篝火盛奏歌乐。当真是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张雨绮喜欢热闹,这一下心情就好了起来,撒开万茜的手跑到人堆里又唱又跳。外围有宫女宦官端着酒菜吃食,以备众人饥渴时享用。她便也不客气,直接拎了一壶酒在手上,跳到哪儿喝到哪儿。
万茜远远地看着她,拳头又攥了起来。绿色的小鹦鹉在火光的照映下犹如舞动的精灵,那么自由,那么飘忽不定。万茜这才意识到她其实根本不了解她,她不知道她在她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故事,她甚至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唯独心里那份不断滋长的欲望,真真切切地把心中的空洞越蛀越大。
散场时已是寅时。张雨绮连困带酒劲儿,整个人滴了搭楞地靠在万茜身上。万茜搂着她回屋,一进门这人就扑到榻上开始打滚。
“茜茜!我渴——”带着七分醉意的女人随意歪在床上,衣襟滚得松散,胸前丰满的起伏依稀可见。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眼里蒙着一层水雾。万茜呆了一瞬,连忙倒水给她喝。
细嫩的小手捧住万茜握着杯子的手就着喝起来。张家嫡女本是舞枪弄棒的,但张雨绮穿越过来之后从来不干那些事,手上的茧也就渐渐掉了。万茜看着她那呼扇呼扇的细密睫毛,就想到了成亲那晚的情景。
因为身份特殊,万茜很早便下定决心不婚不娶,因此对情爱也无甚了解。但她觉得,如果要找一人共度余生,那必须是能够让她第一眼就心弦颤动、如受牵制、不能拒绝之人。既所谓一眼定终生。
现在想来,成亲那晚当她掀起她的红盖头时,那一眼或许早就注定了这一生。
张雨绮“咕咚咕咚”喝得急,一股水流顺着她的嘴角流到脖子上,隐没在深深的沟壑里。万茜别开眼,呼吸也有些不畅快。好不容易等张雨绮喝完一杯,她赶紧起身去洗漱收拾。
“茜茜~我今天有没有给你长脸~”
长脸是啥意思。万茜轻笑。还有她刚才就想问了,“茜茜”是什么鬼称呼。
“你跳舞怎么那么好,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跳舞。”她一边擦手一边转头问她。
床上的女人把紧裹在身上不舒服的华服扯下来,只留肚兜和亵裤。细腻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红润剔透。她朝万茜勾了勾手指,声音千娇百媚:“我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呀~”
万茜一把把擦手帕子砸在铜盆里。
我今天不把你干到下不来床我改国号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