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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梦中之梦 ...

  •   这梦太魔性,醒过来我咸鱼躺在床上张嘴吸气,一起一伏,梦里那猎猎的旗子打得哗啦哗啦响,那孩子软绵绵的靠在石头上,哭声还在耳边盘旋。
      夏天还没到,夜里就闷热得不行。我沮丧的不行,一瞬间如同亲戚造访前一个礼拜,世界都晦暗的看不见一丝希望,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绝望。我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做心理疏导,都是梦,都是梦,梦是反的,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无心……”
      啊?哈?啥?
      我三连弹幕加投币一套在内心小剧场里走完,他又幽幽的说:“我的女儿……”我一口气憋不住,呛住了,咳嗽的不行,敢情他梦里的女儿连名字都有了,叫罗无心。
      罗碧啊罗碧,是我ptsd你了不成,女儿取名无心。你有多怕她早恋。

      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像是住在一个笼子里,分开都还正常着,关在一起就要折磨几下才安生。可他说了爱我,说了不走。
      趁他没醒来,我转过脑袋,看他蜷缩在不太大的床上,手搁在我腰上面,虚虚的搭着,手指松开来。我凝视他的指尖一会儿,听他又喊了一声无心,不过这一次他紧张了几下:“……快跑。”
      我忍不住脑补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大概是跑路没成功,他又悲悲戚戚的喊了一声无心,搂紧了我,好似梦里发生了什么不能想的惨剧。然后他越搂越紧,喊了一声:“女暴君!”
      妈的!
      我一扭他的手,他痛了一下,醒过来还要慢一点。
      还没等我问什么,他忽然松了口气,精疲力竭的抱住我,眼神很迷茫,又很安心的埋在我肩膀上蹭了一会儿。
      我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他含含糊糊说。
      “没什么,”我困倦的声音:“你做噩梦了。”

      他不记得这个梦,也不记得是我掐醒了他,没一会儿就继续睡过去。除了闷热,还沉,但我的心就这样慢慢沉淀下去了,在那个梦里,女暴君大概是暴打了他女儿吧,理清了这个逻辑关系,我刚才的反应就莫名显得很羞耻。
      第二天起来,我问他记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他想了一会儿说大概是梦见了他大哥史狗子,因为这个梦挺不快活的。
      “……行吧。”我又想了想:“那你大哥人呢?”
      他说:“不知道,我们又不亲近。”拿着东西出门去了。

      春天渐渐过去了,银娥把七巧送到我这里来,因为她要出门上班,八关武佐的工作也是工作,她还是挺认真对待的。银娥在我这里,我就用蜜糖裹了山楂,裹了山芋,裹了山野里的莓子,裹各种杏子果干之类的零碎。
      那坛子蜜糖总算被我糟蹋完了。
      养好伤的那天晚上罗碧不相信,他疑神疑鬼,打了盆水要我证明,我一边洗脚一边摸不着头脑,他忽然握住了我的脚踝,手舀起水浇上去。
      我们理所当然的不可描述。做完以后,我才想起来。
      日子不对。
      我避孕的方子是不久之前才熬的,喝起来苦的要死,更多的是靠算日子,银娥说她觉得自己不会有了,这种事也讲究一个灵性。
      我一边喝药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细想,不久之前我才梦到我遗弃了自己生的孩子,万一这是个鬼娃复仇版本——银娥无语的说,从没见过我这么患得患失,什么都往糟糕的想。
      “对哦,很大可能黑白想。”我说:“算了算了不说了。”
      七巧进来了她采了一大把野花:“婶婶,我想学那个,那个帽子。”
      “好啊,那要多折一些柳枝才行。”我拉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往外走,银娥整理那一把野花,给我挑出了一束,让我回去摆着好看。

      家里只有一个很粗糙的花瓶,我一边缝衣服,一边看着那一簇活泼泼的花,天气有点热了,这几天我把腌好的下酒菜捞出来,罗碧和千雪一起来了。
      罗碧常常去蹭饭吃,按道理我也应该招待他们吃顿午饭,不过千雪连连说要回去跟七巧和银娥吃饭,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这是你采的花?”罗碧没话找话说。
      “是啊。”这话题好没营养。
      他去厨房里盛饭,分给我碗筷,我把手上的半成品的衣服收拾起来,这段时间针迹好看多了,袖子那里的线缝岔了,我正要拆了重新缝一次。
      “你不吃?”他看看我,显然很不赞成,我摇摇头:“我现在不饿。”
      他就一个人吃,吃的时候还看看花瓶,莫名其妙,我有时候很搞不动他的小动作:“罗碧?”
      “很好看,”他有点尴尬,说:“放在家里……”
      很像一个家。

      我等他走了以后,在外面收拾了一会儿,回到屋子里,这一束花搞得我有些不安心。
      晚上他回来,带了两坛酒,一只烧鸡,还有一包零零碎碎的珠花。我接过来的时候,他就用那种不想被我发现但又很期待的眼神招呼来招呼去,我解开了绳子,布包裹匣子,匣子里衬着黑绒布,是细细碎碎的珠花。
      “这个……”我本来想说村子里谁会戴这个,这句话到了喉咙里又咽下去:“我不会戴。”
      他不戳穿我,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说:“你坐下。”
      我坐下来,他把唯一一面镜子搬过来,给我慢慢簪在发鬓之间,我的头发黑鸦鸦的,他捞起来,忽然之间说:“明月。”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白头发。
      “早就有啦。”我轻轻说,他放下那束头发,又看了看自己:“我也有不少。”
      他簪好了珠花,看了一会儿,又一只一只拆下来,但他不会拆我的头发,太复杂了,他研究了一会儿放弃了。
      胃里有什么东西升升腾腾,浮浮涨涨,本来气氛还挺好的,我不想坏了好心情,可到底忍不住。
      他跟着我出了屋子,看我呕得一塌糊涂,我吐完了,连眼泪都掉下来,进去倒了杯水。
      他看着我,一时半会儿,我们都没说话,他的目光渐渐冰冷,想说什么一样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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