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蒙特斯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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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他终于把我背到了目的地——悬崖边的小屋
这里是几座岩山的最高点，寸草不生，从远处看简直感觉上去了就下不来。
被放在白色的病床上，我好奇的四处张望。我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一些品味清奇的装饰，但没想到环境看起来却很正常，干净简约，一切都整整齐齐。
靠近窗户的位置摆了张书桌，书桌上摆了几本大部头的书，书缝夹了很多纸条备注。窗台陶盆里有仙人球，毛毛刺刺的。
屋里采光很好，这大概就是他把房子建在岩山最顶端的原因。在这里，阳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不留一丝阴影。
对比四百年后他躲藏在只能靠魔水晶照明的欧布斯托魔水晶洞，这里温暖到就像一个梦境。
梦境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里家具太少了，不大的空间竟然有点空旷。没有什么零碎的小物件，连椅子都只有一把。
于是在他端着绷带和药油过来时，我问:“你住在这里吗？”
他竟然没有很快作答，而是有点窘迫的张合了一下嘴才说:“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有病人留宿我会陪护。”
“那你家在哪呢？”我问。
“……”他就不说话了。
我歪头看他，以为他是不想把住址告诉陌生人，所以就没追问。
他闭紧嘴，过来握着我的手腕“咯嘣”一声正了骨。手腕被拧得剧痛，我张着嘴无声惨嚎，等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了，就见他低着头坦白:“平时我也住在这里。”
“？”那你刚刚还糊弄我？
我光以为四百年后的诺基亚是很久不与人交流才沟通困难，没想到四百年前他就是这样的人了，真是出乎意料！
试图理解他的脑回路，我环顾一圈周围，没发现有第二张床，于是斟酌着问:“你是担心我愧疚占了你的床？”
“没有。”言不由衷的回答。
“哦。”我不信。
我早就总结出来了，听诺基亚讲话不能光听他的话，还得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比如像现在他就偏开了视线，很明显是心虚。
顺着他心虚的视线望去，我这才留意到缺了一个角的书桌和破了洞的衣柜。
结合之前遇到赶车大叔说他不收诊费，为生计发愁的话，我很容易得出了结论——看来不管是四百年前还是四百年后，他都是一样的穷。
也许换个词来形容比较好——清贫
住在悬崖边的诊所里，穷得叮当响，甚至没有第二张床，却会义无反顾的救助落难的人，这样的他简直像是什么感人至深的教育片主人公。
发现他曾经竟然是这样的人后，我就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他，目光一路跟着他在不大的空间里绕来绕去。
被我盯着，他颇不自在的问:“你在看什么？”
“你是好人呢。”我想我说这话时眼睛一定闪闪发光，像发现了新大陆，因为他听到我说的话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僵/硬/了。
“不……”他试图狡辩，但却说不出什么好的证词，我就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他的话。
遇到这样的好人，我都想给他捐款……但现在捐款做不到，付诊费还是可以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把左脚腕上那个金臂环取下来了。这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当掉应该能值不少钱。
于是在他路过我身边时，我伸出右手勾住了他的白袍将他拽停，把金臂环拿起来给他说:“送你。”
他怔住了。
片刻后，他收下了我的礼物，没有说谢谢，而是问了我意料之外的一句话:“你多大了？”
“12岁。”我不明所以的回答。
“我比你大5岁。”他说。
哦。你比我大405岁。我自动翻译了他的话。
他看我不像明白的样子，神情严肃起来:“你可能不明白，在蒙特斯，女人给予男人臂环代表一种誓言……”
通过他的解释，我大概了解到臂环这玩意不是乱给的，像维京部落赐予臂环代表成年一样，在蒙特斯，女性赠予男性臂环代表的是“栓牢”，是一种特殊的信物，类似于大号戒指。所以我刚刚的行为类似于举着戒指跪地求婚……
发现自己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我尴尬得脸都红了。但我不太好意思开口把送出去的礼物要回来，就眼巴巴等着他解释完把东西还我。
没想到他讲完了就是讲完了，我们俩面面相觑，都在等对方说话。
“……”
“……”
那你倒是还我啊！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顶着我的讨债的眼神，他就犹豫了一下，就撩起袖子把臂环固定在了右手胳膊上。
看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配饰，既视感过于强烈。我猛然想起最初见到他，以及他在动漫第一次出场，他的胳膊上就有这样一个这样的金臂环。一模一样。
不会吧……
在我怔愣的时候，他语速加快的说:“我等你长大。”
什……什么啊……
如果是誓言的话，那就是栓牢了四百年的誓言……哪怕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他也一直戴着它。
我有很多槽想吐，比如说鄙视他果然是萝莉控，又比如说鄙视他太轻浮，第一次见面的人给他臂环他就接受。但这些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一个“四百年”就能压垮我组织好的所有语言。
最后我也没去薅他的胳膊，而是很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要等很久。”
“没关系。”他放松了身体，我这才注意到他刚才一直是紧绷着肌肉的，大概是准备我一去薅他胳膊上的臂环就夺门而逃……
“要很久。很久。”他肯定没领会我的意思，于是我再度重申。
很久的意思是四百年起步，上不封顶。
“没关系。”他说。
“……”要等就等，随便你好了。
我知道他在犯规，我应该吹黄牌警告的。可我闭紧嘴巴想不出词来，沉默很久才又补充道:“不止是很久，还有二分之一的可能遇不到。”
哪怕要等四百年，还是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你是你的阿库诺洛基亚，走在正剧的时间轴上，没有去过库洛卡斯，没有遇到小狮子莱恩，一路走向命运的尽头。
也许也不止二分之一，而是千分之一，亿分之一。好比同一个世界演化出无数不同的走向，只有在唯一一个走向里，我走向了你。
几率约等于零，相遇即是奇迹。
我忽然想起在前往玛尔巴镇路上遇到的另一只黑龙，那就是可能性之一。
眼前的医生就可能是他——
在被诺基亚打败后，他在黑暗中找向我的火堆，眼里倒映着火堆的火焰。他问我:“人类……为什么不逃……”
而我当时想着静静等他死掉，于是一言不发。他又问我:“人类……你的名字？”
问话里没有杀气，和诺基亚不一样，我瞬间就分辨出来，当时还感觉有点奇怪。
那时诺基亚挡在我前面嘲讽他:“你只是想寻死吧。”
他对此不置可否。
我跟着诺基亚走了，也没想过另一条黑龙会走向怎样的绝路。
……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光是脑补这样的可能性我就难过得不行。于是我说:“还是不要等吧，划不来。”
站在我对面的人不理解我突然低落的情绪，还接着说:“我等得起。”
十分自信的样子。
该怎么说……他竟然是很坚决想养成我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受到了他的青睐，竟然像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这才知道，他对我的初始好感度有这么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龙化后的他遗失了绝大部分作为人类记忆，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乌龙往事了。
遗失身为人类的记忆，对龙王阿库诺洛基亚来说竟然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我皱着眉沉思许久，终于再度开口了。但没想到在我开口的同时，他也开口说出了和我一样的话，还把我的声音盖了过去。
“对不起。”是这样一句话。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为难我了，向我道歉。但道歉归道歉，他一点也没有把臂环还给我的意思。在我死盯着他的胳膊考虑剁胳膊三分钟后，他就找了个借口平移到屋外去了。
还真是夺门而逃……
我目送他飞速消失，心里有些感慨，人类时期的他和作为龙之王的他真的不一样。作为龙之王的他扭头就走时看不出来是“夺门而逃”，袍角翻卷很霸气，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得这么明显。相比之下，现在的他表现太直白了，如果不是提前对他有过了解，我都想报警。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回顾刚刚的经历，就是善良平凡医生捡到从天而降的受伤萝莉，带回家养成……这个故事展开已经完全偏离热血少年漫了，简直像男主视角的阿宅轻小说，名字应该是《关于我转职灭龙魔导士后捡到幼女这件事》或者《为了萝莉，我说不定连全大陆的龙都能干掉》之类的。
忽略主人公之一是我本人的话，还真的有点搞笑，让人忍不住期待接下来的轻松日常。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蒙特斯秘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