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森鸥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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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一间有些破败的小房子。
一进门，太宰治就迫不及待的扑进最大最软的那个沙发里，懒洋洋的瘫在上面。原本坐在办公桌旁的森医生无奈的瞧了他一眼，随后摊手指向不远处放着的单人沙发：“泷夜叉大人大驾光临，请恕我招待不周。”
“森鸥外。”泷夜叉没有立刻坐下：“你的胆识令人敬佩。我个人不太喜欢过多的弯弯绕绕，你可以给我理由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刚刚在餐厅时点餐的态度。
“不现在立刻杀你的理由。”
他道。
森医生……森鸥外，低声笑了起来。
“不愧是港口Mafia的最高武力，一人的军队，两位夜叉之一……这份锋锐还真是沁人心脾。”森鸥外双手手指在身前交叉：“您不动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对于横滨与港口Mafia而言，这不是最优解。”
“您也稍微猜到了吧，我邀请您会面的理由。”
泷夜叉不置可否。
森鸥外突然说起另一件事：“三个星期前，首领曾经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杀光横滨所有红发的孩子。”
“……”
这件事他当然记得，不如说，大概一生都无法忘却吧。居然只因为一个恶作剧而下令杀死全部的红发孩子……黑手党的气量荡然无存，完全沦落为狂吠的野狗。要不是……
“——要不是您偷偷的透露出消息，恐怕伤亡人数会更为可怕吧？”
话一说完，严厉的目光就像刀一样割在森鸥外的脸上。
这两个人还真是十分擅长引起别人的情绪变化啊。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来……完全可以认为，泷夜叉泄漏情报、背叛了港口Mafia的这种话。
直面泷夜叉眼睛的森鸥外清楚地看见，他的黑色虹膜一瞬间变成了一种无机质的银色。一股无形的力量波动自泷夜叉为中心扩散，极快的扫过森鸥外的身体，消失在他背后的虚空之中。
但是他没有动。因此，森鸥外也没有动。
在那道力量消失之后，泷夜叉闭上双眼，复又重新睁开：“居然和政府那边有联系吗。很好啊，你。”
他终于迈步向前，坐进那张森鸥外示意他坐下的沙发。脸上的微笑都仿佛真实了一些，森鸥外亲自帮他倒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附近的矮几上。
“对于政府抱持着敌意的您，在市民陷入危难时能第一时间选择最好的求助对象……为了心中的大义，将感情放在理智之后，我认为这是非常值得赞许的行为。”
他话中有话。尚未褪去银灰色泽的瞳瞥了他一眼，泷夜叉直接点明：“你想要当首领。”
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他这个武力值第一的港口Mafia干部支持，或至少不要反对，才做得成？实话说少得可怜。
真是……居然想要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成为港口Mafia最为尊贵之人……
难得不拐弯抹角，森鸥外点了一下头。
如果他也有意争夺首领的位置，那最好是立刻动手。只可惜……
拿起那个小小的杯子，泷夜叉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走向还窝在沙发里的太宰。
“欸～外套不是给我的吗？”还抱着黑色外套的太宰抱怨。敷衍的拍拍他的手臂，泷夜叉从不甘愿的太宰手中抽回外套，然后在他面前自口袋掏出一个监听器捏碎。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下次不要再这么做。”平淡地陈述，泷夜叉一抖手披上外套。
“明天，请让我见识一下森先生的能力吧。”
他走出门。
砰——
“……”
“……”
小诊所内，两人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啊——那个疯狗一样的黑手党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干部？”太宰毫无形象的在沙发上打滚：“那家餐厅的蟹肉真的超好吃的。怎么办，以后吃到别的蟹肉都不香了……”
森鸥外冷冷的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宰：原来是去吃大餐才那么慢才来吗……他今天的晚餐可是泡面呢，太宰君。
“原本应该是打算要去餐酒馆的吧，考虑到我是小孩才临时换成高级定食餐厅。破费后还被一直挑衅居然都没有生气，自制力确实还不错嘛。”
真是不宜余力在作死啊，太宰。
“他的武力，就算以异能者来说都算是出类拔萃。”森鸥外道：“要不是政府在当时他还稚嫩时起了不应该的贪婪之心……现在的横滨，估计没有港口Mafia的什么事了。”
要是当初的常暗岛有泷夜叉的支持，搞不好……
“也不一定啦，毕竟政府也有可能榨干他之后再像垃圾一样丢弃嘛。”
森鸥外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太宰几秒，才自抽屉拿出那份说好要给泷夜叉的任务报告，随手把里头报废的录音笔扫去一边。
展示能力……吗。果然，泷夜叉所忠诚的对象是……
*****
安静的小巷内，泷夜叉轻盈的自墙头跳下，落在四周空旷的胡同深处。
巨大美丽的长枪拄在地上，灼灼燃烧的紫色火焰提供照明。泷夜叉睁着银灰色的双眼，扫视了一遍周围。
“他就是您所选择的人吗？”他轻声问道：“夏目先生。”
本该无人的巷弄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精神矍铄的年长绅士。
“真是坏心眼呢，明明可以直接说您认识我，还要让森鸥外自己来试探。”
“哼，老夫那个蠢弟子，就算挂保证了还是会亲自试探你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放着让他自己玩！”老爷子敲了敲手中的手杖。
——夏目先生。夏目漱石！
“是难得的脑力派吗。”泷夜叉沉思：“他是军队的体系出来的？”
“没错。”毫不犹豫的爆了自家弟子的底，老爷子瞅了眼面色情绪不显的泷夜叉：“要不是你没有意愿，老夫何必还要舍近求远？”
“我是武力派的，不擅长玩战术。”泷夜叉立刻推卸责任。
夏目漱石：“不争气！”
“更何况，我做首领的话，异能特务科那边会膈应的很吧。”毕竟三年前……
“那都不是问题！有人不服，那你就打到他服为止！”
这到底是哪来的暴力老爷子？
眯着半月眼看向他，泷夜叉默默听着夏目漱石气呼呼的碎念。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胆子太小！有什么困难就要迎面而上，用雷霆般的攻势告诉那些真正的蠢货们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泷夜叉耐心的等待他说个痛快。
森鸥外说出红发孩子的那件事情时，他就知道这是夏目先生所挑选的人了。不是别的原因，仅只是因为当初他走投无路时通知的，正是恰好经过附近的夏目漱石。
充满智慧的老爷子轻易看出了他隐晦的暗示。最终，夏目先生选择了政府。唯一知道最初是他透露信息的人，当然只有夏目漱石。而森鸥外居然会知道这种隐密，也当然是夏目漱石的提示。
所以其实，不管森鸥外说了什么，他都是必定不会动他的。那道力量也只是为了破坏掉可能的小型电子设备，以及确认夏目先生的存在。
在预料之中的，他感知到了一只没有被他的力量吓跑的流浪猫。
好不容易等夏目漱石稍微满足了一波来自长辈的谆谆教诲(碎念)，泷夜叉抿起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我都明白。”
明月自层层乌云中探出身影。星光熠熠，辉映着月光，也照亮了天空。
这无尽的黑夜，也将会再次被划破吧。
——他会期待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森鸥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