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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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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衍基本处于昏迷状态,他脸上留着几道红痕。
洛南南伸手拂开他脸颊上碎发,凑近了仔细端详,发现有的地方结了疤,有的却是近来添的新伤。
莫非这几日,他在外面竟是得罪了谁。
她细细想来,能和一个刚入京城不久的毛小子杠上,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那又到底是谁来找他这样无名小卒的麻烦?
这红痕......该不会是姑娘抓的吧?!
她又凑近仔细瞅了瞅,松了口气,不像是指甲弄出来的,反而像是类似与鞭子的武器造成的伤害。
刚遇见沈含衍那会儿,她心气高得很,将他看作托付终身之人,闹得整个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含衍和她是金风玉露的相逢,是郎才女貌注定的天生一对。
那人定是不知他们早就分开了,还以为他们还如胶似漆呢。
所以才故意将落单的沈含衍打残了,扔在洛府门口,用来挑衅洛府上下所有人。
所以这一招,是针对整个洛府来的,她定是要接的。
而且,定是要加倍换回去的。
不论这背后操纵的人是谁,站在多么隐蔽阴暗的角落,带着怎样的目的。
“来人,将他带回府里,好生安顿下来。”
洛南南向周围一圈、不敢轻举妄动的府邸侍从吩咐道。
“小姐,我怕这是个圈套。”
月瑶眉宇间,满满的都是担忧,紧跟随在洛南南身后。
“这必定是个圈套呀~月瑶。”
“啊?那小姐为何......哦~我明白了!”月瑶灵机一动,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了然一笑。
洛南南讶异地回头望她,“小月瑶变得这么聪明啦,怎么一回事,你说来我听听。”
“小姐肯定是放心不下沈公子,那人打坏了沈公子的脸,小姐盯着看了那么半天,想必是忍不下心放任不管吧~”
“你啊!”洛南南无奈地转头就走,也不解释。
“诶小姐,你干吗走那么快呀,赶着去看沈公子啊?”月瑶捂着嘴偷笑。
如她的名字一般,月瑶一笑,便有一对月弧挂上了嘴角,摇摆不定。
等洛南南走到大厅,只见大哥和娘亲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潘晓然看着她进来了,连忙拉着大哥的手,走了过来,“南南,外面那个人怎么回事啊,你没受伤吧!”
“放心吧娘,有大哥在这,没人敢动我的。”说完,她还向大哥点点头,“今天可是大哥护送我回府的。”
“瞎闹!”潘晓然严肃地说道,“你不知轻重,你大哥怎么也不知轻重,他怎么可以让你上马,这要是传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还不知道要编造出多少故事来。”
洛南南委屈地瘪瘪嘴,反正我的故事够多了,再多一些又何妨。
不过要是给大哥造成了不便,就不好了。
哎呀,就是管不住这手和腿,总是爱惹是生非,这样可不好。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断不能在因为自己的任性,再连累别人了。
要克制!要端庄!要贤良淑德!!!
“那边是你大哥沿途带回来的蟹,还是鲜活的,南南快去看看。这螃蟹在京城还能活蹦乱跳的,算是少有了。”潘晓然抬起指尖,轻轻一指后厨。
“啊!我最喜欢吃蟹黄了,娘,在哪呢??我要亲眼看它下锅,要看着美食制作到出炉的整个过程!”
“南南,慢点啊,别摔着了。”
潘晓然看着她猴急的跑向后厨,急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深怕她磕着碰着了,女孩子身上还是少有那些最好。
被拉着手的大哥,也在一旁站着目送洛南南张牙舞爪跑走的背影。
“娘,她性子便是如此。”
“娘怎会不知晓,只是怕她这样不稳重,以后受伤罢了。之前有一个沈公子在身侧,至少还能约束一下她倔的脾气。如今...对了,沈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伤了他?”
洛山殷摇摇头,他也是刚回京城,并不晓得,这时过经年,盘根错节的京城大户门家,又生出怎样的弥天大谎,来遮掩无边的贪欲。
沈含衍一睁开眼,便见着洛南南坐在他身侧,正用小刀削着苹果。。
“醒了?”
“嗯。”
洛南南将手里削得坑坑洼洼的果肉掂量了下,“怎么那样看着我,你以为这是给你的?”
说完,就咬了一口,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沈含衍,好像被咬的应该是他才对。
沈含衍眨了眨眼,却不说话。
洛南南狐疑地望去,“你不会是自己专门跑到我家门口倒着,来给我添晦气的吧。我们之前可是都说好了,你我之间也没什么情谊了,和平分手,江湖不见。这才几日啊,你又出现在本小姐眼皮子底下?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
“草民不敢。”
沈含衍眼里的光黯淡了些,却也不作声。
洛南南点点头,好像是相信了。她在给他机会解释,给他撒谎或者澄清的空间。
话说的多了,漏洞也就多了。
“那日,我出了瀚澜居,还没走多远,就被人劫持了。”
沈含衍说话气息不稳,也不敢深深喘气,可能是身上还有伤。洛南南心里明了,却不点明。
“你不是也会点功夫吗?”
“那人功法奇特,我从未见过,也未曾听闻过。”
“那也只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沈含衍不理会她的喃喃,继续说道。
“他将我带去审问,逼迫我说出洛家的秘密。可是我哪知道什么洛家的事情,更别谈秘密了。我咬死不说的态度,惹怒了他。从背后抽出一条银鞭,对我下了狠手。之后我都在半梦半醒间,直到出现在这里。”
洛南南在旁边打了一个哈欠,“你这故事编的像模像样的,以后别总想着做官了。当个说书的,也够你发财了。”
“这都是草民的亲身经历。”
“小姐,都说打人不打脸。你看沈公子那样,注定不是个女人干的,定是个充满嫉妒心的男人干的!”
月瑶一边为她盛水洗手,一边愤恨的说道。
想来是还在为她的未来的着想,殊不知她的心境早已今非昔比,男女的情爱早不是她最看重的了。
“怎么说?”可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句。
“沈公子俊美非凡,又独得我们小姐的喜爱,自然是处于京城风口浪尖的。可是,他处在这儿,也绝非易事。你想,一块石头,要想立于湍急的河流中央,它只得顺着河流的走向,削尖了自己,将自己也融进河流中才行。
“他只是一介草民,你又是京城无双的洛家小姐。不仅背景殷实雄厚,而且人也长得美。他能和您扯上关系,已经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可是啊,小姐你对他表达的爱过于直接了当。这换做了是任何一家的公子,听闻你钟情于沈公子,都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掂量自己,是哪里不好了,连一介平民都比之不过。那些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肯定是不服气的。再加上,家里供着,万人宠着,或多或少都有点少爷脾气。
“所以啊,我看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其中京城中一家的公子所为。他故意陷害沈公子,让他出洋相。又将他丢在洛府门口,冒着得罪洛家的险,这般胆量,可不是京城中的一般的平民能拥有的。
“那人料定了自己会全身而退,又或者他能得到的损失微乎其微。”
洛南南盯着月瑶看了良久,看得她低下头去,才慢慢开口,“月瑶,你可真是越发聪明了。”
“跟在小姐身边久了,见识广了,懂得也多了。”
月瑶忙赶紧拿来毛巾,将它放在盆里,直到浸湿。
“不是女子下的手,是因为沈含衍脸上的伤与身上的伤是类似的。那人并没有因为打到他脸上,而下手轻一些。这不像是个女子,下意识做出来的。对吗,月瑶。”
“小姐聪敏过人。”
“可是你怎知他身上有伤?”
“这...小姐,奴婢不知啊......”月瑶一怔,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
“你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洛南南眼神如炬地望向月瑶。
“沈公子,受苦了。”
潘晓然携着两个侍女,让她们等候在外头。
自己孤身进了房,慢慢走到了沈含衍的床边。
看到是她来,沈含衍一怔,挣扎着想起床,却是力不从心,又倒回了床上。
“你身上的伤,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可你这孩子,怎得这般大意,竟然被那些人抓去了!”
“夫人,这次是我技不如人,落了下乘。若是相信含衍,下次含衍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若洛南南在场,定会感叹沈含衍这冰雪做的人,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额边有冷汗滴落,却无暇顾及,也无人在乎。
潘晓然轻笑一声,伸出青葱玉指,挑起沈含衍的下颚。
她看了许久,才放开他。“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你脸破相了,这下洛南南那丫头,恐怕是真要和你各奔东西了。你心里能舍得,可放得下?”
沈含衍垂眸,他的情绪总是藏得很深,任谁也窥不破。
“她身份尊贵,我等草民,不敢高攀。”
“沈含衍,你最好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