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游--蝴蝶来了》那小孩

24、这是什么？

　　“是什么，快打开来看。”黑暗中，田丰收催促道。
　　“嘘——”
　　“再等等！”
　　“……”
　　“好了！”
　　“现在瞪起眼睛看好了！”杨玉吩咐道。

　　田丰收死死的盯住了荷包。
　　缓缓的……
　　荷包被打开了……

　　里面有丁丁点比萤火虫还弱的光。
　　“这是什么？是萤火虫吗？”田丰收看着那微光，小心的问。
　　“是阳光！”杨玉说。
　　“什么？这就是阳光？”田丰收好奇。

　　这时候，桌上的油灯被点亮了。
　　杨玉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了桌上的水渍。
　　然后才把荷包里的阳光倒在了桌子上。

　　这东西该怎么形容呢？
　　看起来绵绵的，像淡橙的棉花糖，细看又是透明的，托在手上也是异常的轻巧。

　　“这就是太阳吗？”田丰收还是好奇。
　　“这叫阳光。”杨玉两指轻轻的捏着这团软乎乎的东西说。
　　“可不可以让我拿下。”田丰收央求着。

　　田丰收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杨玉手上接过阳光来。

　　“这是阳光？”田丰收故意压低的声音，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兴奋，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容婶已经洗好了碗筷。
　　坐在桌旁，忍不住的又抹起眼泪来。

　　睹物思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要不是为了这个，她的阿毛也不会跑河里去，也就不会消失了……

　　杨玉悄悄拍了拍容婶的肩膀。

　　容婶抿嘴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表示不打紧，便又从身旁的竹筐里取出鞋底，继续做起针线来。

　　田丰收想，如果自己现在再问些乱七糟话来，真是太混蛋了。
　　所以关于太阳的事情，阿毛的事情……还是要缓缓，等有空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这时，远处传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姑姑，这敲的是什么？”虽然听着真真切切打更的声音，但田丰收却听不懂敲的是什么。

　　“打更呢！”容婶抽着鞋底线说。
　　杨玉背着手，单手托着酒碗，来回踱步，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田丰收，道，“你一定是傻了，被撞成傻子了，这两三岁小孩都听得懂啊？”

　　田丰收‘嘿嘿’的咧咧嘴，又摇了摇头。

　　杨玉在确认过傻丰收后，居然开始“嘎嘎嘎”的狂笑起来。
　　“刚还说我没文化，我看你才是真文盲！”

　　这时候，容婶悄悄的针头戳了戳杨玉。

　　“哎呦，姑姑连你也欺负我！”杨玉叫唤着躲开了。
　　“总算还有你怕的东西，你再敢欺负丰收看看。”容婶责备道。

　　杨玉没了意思，把桌上的酒和一碟花生米端着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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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听屋外的敲更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敲的是三更（晚上十一点到一点）！敲的时候是一慢两快。你再仔细听……”
　　田丰收赶忙立起耳朵来，等那敲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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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咚——咚咚！”
　　“哎，真的是这样哎！”田丰收有些兴奋，杏仁似的大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这下知道了没？”
　　“嗯！”田丰收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这么简单的都给忘记了，难怪小玉要笑话你。”容婶笑着摇了摇头。

　　又低头做手上的针线，穿了两针，又停了，抬头问，“ 知道四更五更其他
　　要怎么敲吗？”
　　田丰收坐在桌旁，托起脑袋来，仔细的听着。
　　“这个四更啊，是这样敲的……”容婶用鞋底做鼓，用指关节做锣鼓棒槌。
　　只听，容婶在鞋底上敲着。
　　“嗒——嗒嗒嗒! ” 一慢三快，这意味是四更天，一点到三点;
　　“嗒——嗒嗒嗒嗒!” 一慢四快，这意味五更天，三点到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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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田丰收举手报备说，“我知道一更是怎么打的了。”
　　容婶微笑的望着她。
　　只听。
　　“咚——”，田丰收在桌上敲了一下。
　　容婶的针头在头发上划拉了几下，撑了撑眼睛，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是这样吗？
　　“一更不是敲一下吗？”田丰收奇怪自己错在了哪。

　　容婶摇了摇头，继续用鞋底做鼓，用指关节敲了。
　　“嗒——嗒！”两声。

　　“咦？这不是两更吗？”田丰收好奇。
　　“两更是这样敲的。”容婶道。
　　“咚!咚!”打一下，又打一下。

　　“哦，我明白了，节奏不衣样。一更两个鼓声离得远，两更声音离得近。”田丰收科学的分析道。
　　“哎！我们姑娘真聪明，一学就会。”容婶赞扬道。

　　“咚一下有什么意思吗？”田丰收追着问。
　　“咚一下并没有具体意思。夜里月黑风高，不宜行事，打更便是在警醒百姓，一声声咚……，也是在驱鬼辟邪。”
　　“连打个更也有这么多的学问。”田丰收叹了口气。
　　“难倒是不难，就是要守着时间。”
　　“守着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原先吧，大喜哥去打更，每晚都会守着滴漏或燃香来算时间。”容婶说。

　　“原先？”田丰收好奇容婶说的这两个字。
　　“难道现在有算时间更好的办法了？” 田丰收这样问。

　　容婶缓了缓……
　　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只听她说：
　　“后来，也就是姑娘被车撞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