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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禁闭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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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堡阴森恐怖，大小房间皆是石室，甚至还能见着大锅里咕咕沸血浸泡着白骨，走道深处若无烛火便什么也看不清。
用来招待月泉淮这样的贵客，房间却是十分奢华，堪称鸟语花香。案几上青釉瓷瓶里还斜着支花，地上铺着波斯产的羊毛地毯，绛纱灯笼、绫罗软榻，看的薛雾直咂舌。
这可都是……民脂民膏。
至于为什么在这……
月泉淮并没有纡尊降贵抱她回狼神殿，他堂堂渤海国国师，拥月仙人为什么要给手下的奴婢当人力坐骑。
难道部下掉链子他也个个都等吗？走不了就死。被他杀还是被敌人杀，倒是可以选。
是自己的哀求起作用了，还是现在情况算不上危急？他亦无要事？
月泉淮竟真迁就了她一回，在旁边打坐，等她能动了，让她自己跟着飞了回来。
末了，若有所思看着她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哼。轻功倒是勉强能入眼。”
那可不，得亏她不是个五毒，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一管气力值飞全图。
房间里乐临川正跟月泉淮汇报她回范阳城途中如何跑掉的事，她便悄悄伸手打算去摸块盘子里的透花糍，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其中塑成花型的豆沙馅。
“啪！”
整盘子高点连同碗碟一块被内力炸飞，薛雾至今不能理解为何内力能恐怖如斯，她都能见一道紫光咻的从眼前飞过，抬头见月泉淮噙着笑冷眼盯她。
他听完了薛雾是怎么惨烈脱身的。
乐临川亲眼所见薛雾断气，身体尚有余温，没几息功夫连尸体带血消失的干干净净，描述的绘声绘色。
薛雾亦觉得自己身上系统有毒，按道理说其他人都应该受某种神秘力量影响察觉不到异常才符合常理嘛！就像游戏里你当着npc面反复仰卧起坐也没事啊。
乐临川还在虚心请教自家义父薛雾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月泉淮目光晦暗，已经开始思考薛雾这条狗到底怎么驯，迟驻被抛之脑后。
他眼眸生的微圆，出神时便显得尤为无辜，翘着挺奶，实则狠得不行，满肚子坏水看上去还以为是他受了什么委屈。
对付薛雾，当打造锁链镣铐，束缚四肢，囚于牢笼，不伤性命，再堵住嘴防止其咬舌自尽……
毕竟驯人怎么会比驯更厉害的妖怪有趣呢？
乐临川的话薛雾听着不是滋味，明明月泉淮也异于常人，为什么他就能是“仙人”，自己却是妖怪？
仙人个板板哦！
“她若日后再有什么事，不必拦她，由她去便是。”月泉淮并未责怪乐临川办事不利，淡淡吩咐着。
“孩儿有负义父所托！请义父责罚。”
这等感天动地父子情薛雾当场送上一段掌声了。
想到之后乐临川东海霸王擂决赛都没进，这么丢人月泉淮怎么没弄死他？
怕不真是私生子吧！
“孩儿只是不明白，她不愿意回范阳为何不同您说，还一口答应。”
乐临川眼中薛雾就是个黏人精，粘糊糊像滩融化的糖，也不知道自家义父怎么受得了，如若是他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绝不要这女人在眼前晃悠！
“难道在她眼里义父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好小子，还学会告状了。
“我没有……”薛雾嘴上唯唯诺诺。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想的。
月泉淮可听不得这个。能不当面杠，那就绝不当面杠他咯。
……
“我就是怕月泉淮大人不高兴……”薛雾想解释，越描越黑。
乐临川心道这不是屁话吗？
她跑回去，自己义父见了不还得生气吗？这什么神奇逻辑？
简直掩耳盗铃。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
至少让月泉淮知道，她薛雾是想过要乖乖听他话的咯，事后变卦情非得已罢了。
“罚她五日禁闭，不许吃饭。”月泉淮懒懒掀开眼皮，清冷淡漠。
乐临川觉得这处罚了太轻了，仅仅是不给吃饭？这算哪门子处罚？
他只知薛雾是他义父的婢女，却不知私下里他义父对人家妩媚柔弱的女郎做了什么。
罚自家有实无名的姬妾，与罚干儿子当然不能混为一谈，他月泉淮可不想落个打女人的名声。
薛雾的待遇远不及月泉泠心与风音泠，亦不如她二人忠心，想来月泉淮也有数。
他也不是谁都会纵容的，那些义子谁被逼无奈，谁心中惧怕，谁又真崇敬他，心底是门儿清。
迟驻不情不愿，他便狠狠磋磨他，由着冰火岛监狱里放出来的那群人逼其成为“摧骨血屠”。段尘封、任说之流虽武学造诣不如迟驻，照样废物却没像迟驻那样遭到针对。
至于薛雾，等寻着了赵涵雅的下落……
哼。
……
这五日里薛雾过的尤其难熬。
她本是饿习惯了。
薛雾年幼的时候，买下她的养父母也经常好几天不给饭吃。
不给饭吃这样的事也不是只月泉淮对她做过。
她那原本就糟糕透顶的人生又不差他再添一笔。
薛雾早就习以为常。
可为什么所谓的禁闭不是把她扔到小黑屋里关上五天再放出来呢？！
那样她至少可以偷偷大快朵颐包里的吃食。
前菜扬州拌干丝，主食盘龙饺，餐后甜点小鱼干和糖葫芦。
结果禁闭是在月泉淮房间里关。
他同乐临川吃饭，她还得站一旁看着他们吃，等到了晚上月泉淮就寝，乐临川门外站岗，薛雾伏在八仙桌上胃里直泛酸水睡不着，肉眼可见的下巴越来越尖。
早起还得干活给这位宗主梳头穿衣，一样都没落下。除了洗衣裳，薛雾被勒令不许踏出房间半步。
这叫人干的事？
她估摸着月泉淮应该睡了，凑到床榻边望了他好一会，见他呼吸平缓，蹑手蹑脚挪到角落里从包里掏出气味最小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包里的白粥，还有行黄字说明“一碗普普通通的粥”。
她刚准备喝两口，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哼笑，温热的气流拂过薛雾的发顶。
手里的碗被夺走了……
他抢我吃的！薛雾瞬间急红眼，条件反射往回拽。
拉扯间粥洒了些在月泉淮手上。
糟糕这个好像不能拽，薛雾讪讪松手。
“宗主。”
她语气难得郑重严肃，月泉淮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同他说。
结果下一句却是:
“您别摔这碗粥，生气冲我发便是。”
月泉淮气笑了，感情在她眼里，她自己还不如一碗白粥。
薛雾是真心疼粮食，上盘透花糍的痛劲还没过去，去年睢阳一战何等惨烈她从荀庆山口中是听过的。
城中饿殍满道，起初人们吃的是家畜，后来是老鼠鸟雀、再后来是草皮和纸，最后竟连刚下葬的尸体都挖了出来……
守将张巡杀了自己的妾室分给部下食用，孤立无援苦苦守城十月。
荀庆山正巧执行任务也被困城中，身上还带伤，饿到去舔土墙，快饿死时幸得某位姑娘给了他求到半个馒头，城破之时二人躲在干涸的水井之下才幸免于难。
就这样还敢浪费粮食，薛雾没法面对睢阳城饿死的无数冤魂啊！
“想吃？”月泉淮拉长语调问她，满是戏谑。
薛雾点头。
“心疼？”
薛雾又点头。
“舔。”月泉淮将手伸了过来。
薛雾还以为是让自己舔那碗粥，结果……舔、舔手吗？
龟龟，这是哪个姬妾教的啊，玩这么花，薛雾呼吸一滞。
被饿了四天的薛雾连口水都没得喝，嘴唇都起皮了。
她本来就不要脸的，何况就算是迟驻在新月卫武场时干饭也十分积极，但凡要脸干脆直接绝食饿死就好。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只有后来进月泉宗不愁吃穿了，能用从月泉宗赚的钱买十几个扳指刻字送给李大婶家的狗蛋了，羞耻心才压过求生本能使其日夜煎熬。
试想迟驻来月泉宗前曾是奚人一部的奴隶，定是身无分文，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手里的钱必然还是源于月泉淮啊……
薛雾低头捧过月泉淮那只手，小口舔着对方手心里撒落的浓稠软烂的白粥，柔软濡湿的舌头蹭着手指薄茧，一根一根吮干净了。
被舔过的地方有些痒。
月泉淮目光灼热盯得薛雾不敢抬头。
眼见那手指还有继续往她喉管深处送的趋势，薛雾忙拉开距离说自己不饿了。
“不饿？”
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威胁。
“哼，新月卫里就属你吃的最多。”
薛雾听闻此言老脸一红。
不是吧，月泉淮一定是在诈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事，难不成他还关心自己手下每天斗吃了多少？
这是污蔑！
月泉淮端着那碗粥，唤来了义子乐临川，没一会整个狼牙堡里的厨子都来了。
狼牙堡里做饭的厨子说，他们从未采买过这种糙米，倒是江南下一带乡那边食用的多，连这碗的样式也只有过了淮河才常见，范阳城附近根本就没有人用。
那些厨子也觉得狼牙堡里出现这么一碗粥真是怪事。
……
难怪她总是两手空空，背地里不知藏了多少东西，又藏在哪里？拎起来抖一抖能抖出什么来吗？
想必都是吃，断不可能有值钱玩意，更别说衣服首饰。
月泉淮越发觉得薛雾能耐大，知她不是常人，应当给予礼遇。可见着她只觉这是他脚边的一条狗，踢一脚也得回来蹭着他裤腿，呜呜咽咽。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猪的情缘上线啦！刚好凑三个人打三三。经典剧情之“我的33队友是情缘之每日yy听狗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