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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夏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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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天空仿佛涂上了染料,呈现出梦幻的粉紫色,轻抚过的微风隐约带着饭菜的香气,巷子口卖西瓜的大爷一边吆喝一边往家赶,楼下嬉闹的孩子们在大人的呼唤中告别,树底乘凉的老人们笑语声浸微浸消,落日余晖下渐渐沾染了烟火的气息。
打开窗望向绵延起伏的山丘,水流汨汨的清泉,许流萤趴在窗口,只想多看几眼这山色空蒙,宋水依依的小镇,把它深深的印在心中。
“萤萤,赶紧下楼吃饭了。”耳边传来奶奶温和的声音,许流萤忙应了一声,敛起思绪下了楼。
只见深栗色的胡桃木圆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全是许流萤平日里爱吃的,爷爷拿出已经晾至常温的蜜桃味酸奶放在流萤手边,夹了一筷子流萤最爱的毛豆牛肉放在碗里。“多吃点,今天赶早去菜场才买到最嫩的牛里脊,往后想吃可就难喽。”
许流萤闻言眼神里的光不由暗了暗,随即绽开一个甜甜的笑,亲昵地向爷爷撒娇:“只要放假我就回来嘛。”
奶奶从厨房端来一碗滑嫩鲜美的鸡蛋羹上桌,坐在流萤身旁,话语中透着欣喜和不舍“萤萤这次中考可是咱们清泉镇的第一,只她一个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明天就开学了,萤萤你到了那里,要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和同学们和睦相处,高中学习任务重,有空余时间也好好休息,别一有假就跑回来看我们,我们两个呀不用你担心。”
听着奶奶念叨,许流萤心头仿若注入了一股暖流,挽住奶奶手臂偎在奶奶怀里,娇声道“诶呀,爷爷奶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才是要注意身体,有不舒服别忍着不去医院,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好,吃饭吧,吃完了再检查检查行李,有没有落下的。”
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分别的感怀与温暖的叮嘱中结束。
许流萤回到房间,淡粉色的纱织窗帘随风轻轻飘荡,少女倚在铺着米白色碎花床单的床头,想到明日开学就要步入高中生活,面对全新的同学与老师,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惆怅,怀着复杂的情绪缓缓入睡。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来得及从窗前撒下,便被闹钟吵醒,少女不耐的按掉,倏地从床上爬起,一双美眸似睁未睁,眯着眼进行洗漱,换上一条珍珠白娃娃领连衣裙,木耳边裙摆及至膝盖上方,露出小巧圆润的膝盖与白嫩纤细的小腿,匆匆套上一双黑色圆头玛丽珍皮鞋下了楼。
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透明玻璃杯装满了豆浆,豆香浓郁,青花瓷圆盘里装着几个小山芋和剥了皮的鸡蛋,奶奶一边招呼许流萤吃早餐,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下客厅,顺着奶奶的目光望去,沙发上,爷爷板着脸正教育旁边坐着一身穿格纹polo衫,深灰色西裤的中年男子。
流萤略不自然地挥了挥手,轻声喊了句“爸爸。”
中年男子正是许流萤的父亲——许盛昌,因为常年出差,流萤妈妈又是职场上的女强人,工作繁忙,从小把流萤放在清泉镇,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父女间关系显然有些生疏。
许昌盛笑了笑道“九点钟报道,这里开车过去得两个小时,流萤你快些,再不走该迟到了。”转头拍了拍流萤爷爷的肩“爸,你和妈照顾好身体,国庆我带小惠和流萤回来看你们。”
爷爷忙应了几声,不舍道“走吧,别操心我们了,萤萤第一天上学可别吃饭。”许流萤拉了拉奶奶的手,抚了抚爷爷的背,随即缓步上了爸爸的车后排,双眸亮晶晶的似有点点泪光,却笑盈盈地挥着手“爷爷奶奶,我走啦。”
黑色小轿车驶向前方,看着渐行渐远的房屋草木,流萤忍不住回头再看看那陪伴自己成长近十五年的单门小院、如画山水,却见两位老人相互搀扶倚靠着望着车尾,眼底蓄的泪滴再也忍不住的涌出,不敢继续回头看,连忙扭过头默默拭泪。许流萤不停安慰自己,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快些成长为一个很好很好的大人,把爷爷奶奶接到身边照顾。
山高水长,从小镇开到B市的路还算平缓,车内安静的氛围让流萤不禁睡得昏沉,不知不觉已开到秋光中学门口,在一片笑语欢愉中转醒,车窗外人群涌动,一波又一波入学的少年少女们眉眼间意气风发,石材的牌匾上篆刻着隶书的秋光中学四个大字,黑金配色沉稳又不失底蕴,流萤发自内心的感慨不愧是百年名校,拎起书包下了车。许昌盛按下车窗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流萤,叮嘱道“流萤,放学坐16路公交车到书香名苑,下车就是小区门口,5栋201啊!”
少女点点头,接过钥匙挥别父亲,压抑着内心的憧憬雀跃才没蹦蹦跳跳着进入校园,一进校门,洁白的墙体印着“博学慎思,明辨笃行”,想来是秋光中学的校训了,细细品味了一番,只觉深以为然。
打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确认了一遍所在班级是高一二班,顺着指示牌上的线路走。许流萤天生方向感不强,眼看就要迟到了还没找到班级,不由心底发慌,张望着周围想找一个面善的同学问路。可放眼望去,只看见一个留着鲻鱼头的男生,高挑瘦削,细长内双的眼睛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毫不违和,带着几分慵懒气息,宽大的印花t恤搭配黑色工装裤,浑身散发着“我很酷,别烦我”的气息,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但此时许流萤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硬着头皮走上去礼貌的询问“学长你好,我是这一届新生,请问你知道高一二班怎么走吗?”
眼前人眉毛一挑,看了看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娇俏少女,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乐呵了“哟,真巧,小可爱,我可不是你学长,我也是二班的,你跟着我走吧。”自来熟般单手揽住许流萤的肩往楼道里走。
许流萤来不及挣脱开,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位“少年”清脆的声音和秀气得过分的面容,灵光乍现,原来是女孩子,也太酷太飒了吧!便任由她揽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