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尽问》菻笠清

39、画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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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
　　云容狠狠地撕咬着手里的鸡腿，好像那是屈谟的腿。
　　“好吃吗？”屈谟眼中含着笑意问道，要是果子看到了，估计是以为见鬼了。
　　“挺好。”嗯，反正她没钱，到时候还得屈谟结账，白食自然好吃。
　　“你还没有回答我。”看着云容满嘴流油，屈谟的笑意更深了。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我和你又不熟。”云容啃完一个鸡腿，魔爪伸向另一个腿。
　　看到屈谟直勾勾地盯着她，又魔怔般地良心发现，自己油腻腻的爪子转了个方向，“给你个腿。”
　　很久之后，云容才明白，当时屈谟眼中那种复杂的感情，叫嫌弃。
　　“都是你的，慢点吃。”
　　云容满不在意地继续自己的啃腿大业，这个腿又软又烂，极为入味，甚为好吃。
　　“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下次还难受可以找我。”屈谟心里也忐忑，但为了离云容更近些他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云容并未正面回答。
　　“直觉。”屈谟也是毫不犹豫，极为果断。
　　哦，我信你个鬼哦。
　　“你是洛境人？”
　　屈谟看向云容，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是。”他缓缓地回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字到底包含了多少。
　　“呵！洛境人。”云容油腻腻的嘴扯出一个冷笑后继续埋头苦吃，没人看到她的表情，包括屈谟。
　　屈谟表面上很淡定，可藏在桌底的手狠狠地握住，而后松开，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
　　“洛境其他人怎么样？”云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屈谟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不在了。”
　　“不是有逃出来的人与人族通婚了吗？”云容不吃了，也没什么胃口了。
　　“逃出来的，不超五人。”
　　云容的心一紧。
　　“洛境有很多人曾痴迷境外，便在这里定居生活。”屈谟答道。
　　原来，她的来历还不一定是被嫌弃，万一是被人贩子偷走了呢？
　　云容这样安慰自己。
　　“嗝！”纵然和屈谟仅几面之缘，但这么响的嗝当真让人尴尬。
　　“饱了？”
　　“饱了。”嗯，将无赖进行到底吧。
　　“喝点茶，净净口。”屈谟递过来一杯茶，骨节分明的手称地最普通不过的杯子也格外好看。
　　云容吃了多久的饭，屈谟便泡了多久的茶，到最后也进了她的肚子。
　　突然想起来她和屈谟统共就见过三次，嘴里的茶它突然就不香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店小二过来结账，人家很自然地到屈谟那边。
　　“那个……要不然我结吧。”云容弱弱地开口。
　　“你有钱？”
　　云容……这直击心灵的拷问，让人无话可答。
　　那个店小二，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吗！
　　两人到了楼下，云容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勇气去问更多事。
　　“你还认识其他洛境人吗？”云容的手指攥地很紧。
　　“认识，但都死了。”
　　云容心里一酸，“抱歉，我……”
　　她实在没想到屈谟是真正的洛境人，那该过去多少年了？
　　“无碍，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云容心里是不相信的，这样的伤痛，怎么可能如此云淡风清。
　　“既然都是老乡，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暂住彦丞相府上。”
　　屈谟被“老乡”弄得怔愣了一瞬，“好。”
　　云容住在哪里，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云容也没问屈谟住在哪里，道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开。
　　屈谟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自己却久久不愿离去。
　　她还是有些害怕。
　　面对伤痛，她却选择了最难过的方法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