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小咖》尋瀨

18、第十七章

　　桂凌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浴室門被開啟的聲音，是了，一定是她洗完澡出來才開的門。

　　「妳洗好澡囉……？」

　　她自認已經很輕聲地走過來了，但沒想到還是把桂凌給吵醒。雪雅心中期盼她還沒睡得很沉，否則擾人清夢已經是大過一隻，打斷美夢就是罪加一等了！

　　「嗯，對啊，我洗好了……」

　　雪雅把已經擦過身體濕漉漉的浴巾吊回原位，然後把髒衣服丟到一旁的洗衣籃裡。

　　「那還不快來睡覺……洗那麼久我都等到睡著了……」

　　因為桂凌半閉著眼在跟雪雅對談，讓人分不清她是無意識的囈語還是認真的在跟人講話。

　　「我沒有洗很久啊，只是還在裡面吹頭髮而已。」

　　「喔……那快來睡覺……」

　　雪雅沒有注意到桂凌正拍打著她騰出床另一邊的空間，意思就是『快來睡這吧！我把這一半分給妳睡。』而是逕自走向衣櫃旁，微微掂起腳尖，兩手仔細的將防塵袋拿下來，再打開然後拿出裡面的睡袋，把睡袋鋪在地上。

　　不一會兒，睡袋就被雪雅俐落的鋪放在地，當她準備要躺下時，耳邊又傳來桂凌的話語。

　　「妳究竟在幹嘛？不用睡覺的嗎？都讓出位子給妳睡了……」

　　「我睡地板就好了。」雪雅回答。

　　「有床好端端地為什麼不睡？……睡地板硬死了！」桂凌反問。

　　「我有鋪睡袋在地板上，所以不會啦！」

　　「杜雪雅妳真的很囉唆……快點上來睡就是……不然我下去拉人囉！」

　　雪雅仍舊當她是在說著夢話，沒有打算將桂凌說的話當作一回事，真的準備關燈睡覺時，突然一個使力，自己被帶往床舖。

　　她怔怔地看著眼睛仍緊閉的人，怎麼有人可以一眨眼把人抓到床上一眨眼又像睡得很沉一樣。

　　無奈地繼續望著她，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讓她睡地板上了。雪雅想想也罷，她堅持要這樣就一定得照做，如果不照做可能兩人都不用睡覺，光在這邊耗著就可以耗到天亮吧！

　　自己睡地板上是因為一來，來者是客怎麼能叫人家睡在地板上，二來她的床是單人床，兩個人擠上去不舒服。不過可能是兩人身形瘦長的關係，單人床意外地沒有想像中來的擁擠。

　　她是順著桂凌的意躺到床上去睡了，可是她睡覺都習慣關燈睡，現在的燈光好亮使她根本就睡不著。想要起身去關燈卻又怕桂凌誤會她要跑回地板上睡，想到這裡雪雅忍不住抱怨，為什麼沒有多個開關在床舖的旁邊呢？

　　她最終決定順從自己的想法，偷偷起身走去門口關上電燈，但果然不出她所料，桂凌又以為她不想睡在床上想睡在地板上了。

　　「要我說幾次啊……妳……」

　　「我只是想關電燈而已，我會回來床上睡的！……」

　　她不知道桂凌到底有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只好又試著動身起來好去關電燈，這次桂凌沒有再表示任何反對的聲音出現，是以她關了電燈後，就快速的再躺回床舖上面。

　　好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雪雅七點多醒過來就是桂凌的手和腳不偏不倚的就巴在她的腰和大腿上，手再移上來一分可能就碰及女性特有的表徵。

　　雪雅自從小學開始上課後就沒跟爸媽同房，而且她沒兄弟姊妹，也沒住過同學家，所以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和人同床共枕的體驗。她也發現她的臉異常地靠近，她知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可是卻沒來由地驀然臉上一熱，她想她是臉紅了，耳根子也開始發燙，但是她不懂她自己為何會有這些反應出現。

　　或許是長大後沒和別人同床睡過？亦或是她覺得有人靠近她很不習慣？又有可能會是，她覺得桂凌此時露出如嬰兒般的睡顏，和平時有些冷洌的臉龐不同，讓她的貌美更加純粹無暇，所以她才無原因的感覺臉紅？

　　心底有個聲音默默地推翻掉最後一個想法，她認為第一種和第二種的猜測應該是準確的，而第三種猜測她也不想再去猜想，因為時間並不允許。

　　匆匆刷了牙洗了臉，換上外出的衣服，拿起書櫃上今天要上課的書丟進包包裡，再快速地寫了便條紙貼在浴室的門上，內容是『我先出門上課了，有事情再打電話給我！浴室裡有我新放的毛巾和牙刷，妳可以拿去用，可是我沒有新的漱口杯，就請妳忍耐用用我的漱口杯了。然後早餐店在路口右轉有一家，妳喜歡的玉米蛋餅這家老闆通常都煎得很好吃，儘管放心去吃！雪雅留。』接著走到浴室裡，把新毛巾和新牙刷放好她才走出浴室。

　　拎起包包，她快步的走去樓梯處，接著很快地就到達一樓，然後在宿舍門口不遠處的公車站牌等到要去學校的公車。

　　這些動作只花了她大概十五分鐘，因為她不想遲到，別忘記，今天是早上八點十分準時上課的會計課！

　　她只記得她睡前所想的是雪雅身上的香味究竟為何而來？卻不記得她到底什麼時候睡著。

　　她想她昨晚睡覺時應該是抱著個物體的，因為她現在的睡姿是側躺且雙手自然地環繞住某個東西，雖然那東西早已不復存在。可能是習慣性的動作吧？她平常都有攬個抱枕在身側睡覺的習慣，雪雅這邊又沒抱枕讓她抱，所以她想這應該是慣性動作使然。

　　她坐起身來，牆上的短針早已走到10這個數字，她淡然一笑，原來她已經出去上課上了快兩個小時了，她自己則是睡在她家睡到現在才起來。

　　真是，一旦脫離學生生活後，平常的生活作息就變的好糟糕。

　　她走到浴室門口，發現雪雅留著的便條紙，看了一會兒留言內容後就走進去浴室裡。浴室的空間不大，大概只有三個人肩並肩的寬度，桂凌有些不以為意，只是很納悶，住在這個狹小的居住空間怎麼有人有辦法可以忍受？

　　她瞥了眼洗手台上的玻璃架子，上面果然有未拆封的一隻新牙刷，她撕開牙刷的封裝，拿出來對著水龍頭沖了幾下，然後把牙膏拿來擠了一下。她不在意地拿起專屬於雪雅的漱口杯，盛滿了水後，開始刷牙的動作。

　　刷牙、洗臉的動作做完後，她就步出浴室。

　　她把床上面的被子摺好，堆放在床尾處，接著順手關了門窗及電燈，確定無誤後，就反鎖上門離開雪雅的房間。

　　走到一樓，她發現有個中年婦女一直對著她瞧，她猜想著這位想必就是雪雅口中的房東阿姨了吧。

　　她向對方打了個照面就準備要打開鐵門出去，可是房東阿姨沒讓她這樣做。

　　「妳等等，怎麼妳會在這？我記得我沒看過妳。」

　　很明顯她是經過幾經思量後才開口詢問桂凌。

　　「我不是這的住戶，我只是來這暫睡一晚，所以妳沒見過我是正常的。」

　　「妳是睡誰的房間？」

　　就只是睡一晚而已，有必要像身家調查一樣嗎？

　　「這無以奉告吧？妳應該只是房東，而不是刑事局專員？」

　　房東阿姨聽了之後也沒多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冷冷地道。「可能妳覺得我沒資格過問，不過我既然是房東，就要嚴格控管在這出入的人，這是對其他房客來說應該有的保障！我在租屋前就有對房客說過，不得帶外人入內，顯然地妳的朋友就是違了這項條例，所以，請她搬走吧！」

　　桂凌忍不住情緒激動，她只是借住一晚怎麼就會害雪雅變得沒地方可住了，所以開始對房東阿姨爭辯。「妳會不會太誇張啊？這樣就要叫人搬走？我是女的又不是男的，妳是擔心我昨天做了什麼壞事不成？」

　　「無論男女，只要是外人就不該踏入這棟房子。妳只要告訴妳的朋友，三天內搬走就好，記得把銀行或郵局的帳戶寫著留在書桌上，我會退款給她。餘下的妳也不用多管，慢走不送。」

　　接著她就這樣默然地走開，也不給桂凌說話轉圜的機會。

　　想來想去暫時也沒什麼想法，只好步出門外離開雪雅的宿舍，喔不，是將要搬出去的宿舍。在走到雪雅說的

　　那間早餐店的路上，她撥了通電話給雪雅，想告訴她這個不好的消息。

　　並且，向她道歉。

　　桂凌邊走邊摸摸頭髮想著，她好像又害了雪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