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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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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Maureen.M,我想你该记住这个名字,在你的笔记本上。我来自中国,出生并成长。很多人称我为“Green.M”。我有一个同名的品牌。我是这个品牌的拥有者,以及,行走的LOGO。
我的中文名字叫原福安。我喜欢这个名字,但是我并不喜欢谁叫我这个名字。我没什么朋友,但我有很多钱,也过着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精致生活。
我长得大概还行,但前提是你的审美LEVEL并不低。
依然有很多传闻,比如“她当初得到MEI&CO.的支持得益于PETER POLO对她难言的迷恋。”“她的作品能在四大时装周出彩,不过是运气。”“她在圈子里滥交,一张不漂亮的脸还不知道靠什么。”时间久了我都忘了很多,我不在意这个。
因为我会把力气都用在让他们闭嘴上面。
我在这个圈子待了5年,从身无分文到把一张纸变成时装。有运气还有其他。这个圈子有黑幕,就像这个世界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没那么纯洁了,必要的时候,我也用些手段,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我并不适合。
Emily说我还是适合做金丝雀,那种被男人圈养的性格。我内心有着传统中国女人的温柔,同时也有,简单的叛逆。我希望去依靠,但是找寻之后,我却明白我需要的安全感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能给我。So,自给自足。
不过,我还是保留基本的原则。
以前我就认识司徒余,但是和他结婚,并不在我的范围内。当时我只想回个家,我以为和我想的一样,应该没什么人会在那个家里等我。
我是很没安全感的,每次我上街,画着精致的妆,穿着我最爱的衣服,对着街边的镜头微笑。其实暗暗的都把手拽得紧紧的。
有时候看着自己,也会产生一种缥缈之感。仿佛那个在镜头下的,拥有诸多追捧者的女人,并不是我。
曾经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我有两件事一定不做,一是医生这个职业。二是再见陈见远这个男人。
记得那时我一意孤行要放弃学医,很多人劝我,别闹了,你都23岁了,安安心心的工作不好吗?
这大概也是我有些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总觉得人性之中的有些部分,在我的这一个角落,被放大,于是被我深深厌弃。
那时所有人都觉得学医好。但是在我眼中的好医生又有几个?我再也不想踏进医院。因为医院总是让我想起:
那一天,我和他去医院证实怀孕,他不能进诊室。在里面那个女医生问我,要不要孩子。我说:不要。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一惊。想不到那两个字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一句不要,就断了我和孩子、和他的未来。记得紧接着就是周末,手术做不了。大概是放什么假,对了,是我们去实习的前几天,没上课。
我安慰自己,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我们还在上学,以后我们会去好的医院,或者读研,一个孩子,会把这些都打破的,何况,以后,我们还是会有孩子的。那时他摸着我的头发,说:嗯。
周一我俩起了个早,去医院排队。还记得那个医院大厅,光线很暗人又很多,往上看,还看得见五楼曾经去上过课的眼科门诊。我那时算起来孕1+月,那个早上,在等着排队交费时,我吐了,吐得很厉害,全是金黄的,苦的,大概是胆汁吧。
后来回想起,大概那个孩子也在提醒我,大概也是不想离开我吧,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手术后第二天我们去了分配去实习的医院。我的那件衣服,被吐的污物弄得洗不掉,让我扔了。
我是Maureen.m,原来就算是独白,我也还是记得我的孩子。
爸妈及弟弟去世以后我决心去了欧洲。我不认识什么大牌,没有迎合别人的精力和耐心。还好遇见Peter。
他走到我工作的餐厅,那么温柔的问我:“speak to me about fashion .”我不能和Peter走的太近,就算我和他走的远,还是有很多人在揣测我们的关系。
五年的时间让我成长了。但是我想女人无论多么成熟,世故,都不及男人。
也许我是害怕男人了也说不定。原来一个简单,单纯的男人,可以复杂,戾气,冷酷。可能我更应该害怕我自己,毕竟是我将他从梦里带到现实中。
李玗拒绝我的时候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把一句话无限放大。
他,真不过是最懂我的人。我的确,是会将一句话无限放大,也会将一件事投射到以后的很多事情上面。
从前我是是个极其耐心的人。那时在新生儿科,那些孩子一哭,我就一个一个的抱在怀里,哄着。但是后来渐渐发现,我轮休的日子里,那些孩子,因为护士无法完全顾及,又因为被我哄得习惯了,不知哭了多久。
我刚到时尚杂志上班时,负责每一期的服装版面。我选了一个个人很中意的modal。是很特点,但是包括Peter在内的人不看好。她呢,并不像是在T台中央的摩登女郎,反倒像是我在人群中拉来的不知所措的白人姑娘。后来Peter还是极力支持我。那一期的杂志反响极大,我和那个女孩因此都得到极大的关注。
后一期还没等到我用她,Peter找我,记得他说:你很单纯,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但是你又太傻,这也是我不敢将一切给你处理的原因。
他说:记住,这个圈子和所有的,和你在以前在医院的生活一样,充满了各种规矩,等级制度及不计其数的能被金钱和权力迷惑的人。
他说:只要是活着,就不可避免的要接触。用中国话说,你不可能做到在世而不入世。何况你还偏偏钟爱。爱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Peter给我找了个助理,Emily,她是真正冷酷的人。我也学着狠下心来,对别人的痛苦和弱小,也开始能不予理睬。
有时我也出去喝一杯,大多数时候都是和Peter。初中以后,大概有了喝一杯的习惯。
我对自己很挑剔,在杂志社上班后,我不得不把对自己的挑剔扩大到所有下属。大抵很多人都是这样,你越是替她着想,她便会觉得在你手下做事可以不必精益求精。
曾经也因为说哭了为我买咖啡的女助理被人报复,当我鼻青脸肿的从医院出来,一大批媒体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要我发言。可能还要感谢那一次,让我在时尚圈得到认可。记得我说,“Those people who have no strength had to show themself through brutality,but sweetie,i do it from the soul.”。
我上班一年以后,身边的人都换了个遍。每一天做的事并不一样,衣服、剪裁、配饰,妆容,时装周等等,乐此不疲。
第一天进MEI&CO时,胆怯和羞涩曾经让我好久都无法抬头面对别人。不过还好,我上了医学院。每每想起我在大学时候是如何从一个不会穿衣打扮的女孩变成一个可以用衣衫表明自己态度的人,我便告诉自己,我走了这么久才到这座大厦的门口,就是要抬起头。
那条裙子的事,原本不想为人所知。原本最后将衣服做出来,只是为了云霄结婚穿的礼服。后来云霄没了,我便将衣服放在我第一间店的橱窗,挂上永不出售的标牌。
五年里,我曾住过Shanghai,Hong Kong ,New York,我只是不想回去原来的那个省。曾经身边的人中偶尔会有带着家乡口音的人,不用我说,Emily一一都处理了。我走的路变成了宽阔的,平坦的路,再也没有细碎的沙石及垃圾乱放。
偶尔几次想起,就像现在,是否觉得太辛苦呢?是很辛苦,需要不断的注意力集中。然而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付出,总觉得是件太美好的事不过。其他的,比如是否凌驾于他人之上,是否会被人!所超越,担心也无用。
早已习惯了去逼自己,逼自己去忘记,逼自己去努力,带着某种不能抑制的变态心理。我有点躁狂,我知道,我还有点抑郁,我知道。
我崩溃过一次,那种经历这辈子必定不想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