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离暗

30、月夏王

　　本来我是被关了3天禁闭，在出关当日因对尊敬的皇帝陛下出言不逊，死不悔改，认罪态度恶劣，因此经太史略授权许可我又被关了3天面壁思过。3天嘛，也没啥大不了的，一晃就过去，反正我这个状态没脸见人。和太史略小吵一架，害得我脸上伤口迸裂，康复时间又得延长了。太史略，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暴君~~~
　　皇宫里御药品质上乘，果然非同一般，大约用了一个星期，脸上的伤已结痂脱落，原本狰狞的伤疤只剩下几条淡粉的痕迹，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失了。我内心还是挺高兴的，不仅仅是因为恢复了容貌，还因为我刑满释放了，重新获得了自由，虽然只是体积增大了，但我要争取一分可利用的空间。
　　此时宫里盛传着一个大消息，常在南边的月夏王要回京探亲了。所谓月夏王也就是太史略的弟弟，太史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八卦神经被完全激活了。我非常期待见一见这位备受先帝喜爱的七皇子。据传闻他是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外表俊美，谪仙一般淡雅风流的人物，青鸢国女子的梦中情人，不亚于太史略的风仪气度和声望。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一个星期后，月夏王终于来到了皇宫。如我所料，太史略得替他弟接风洗尘。又如我所料，地点是在皇室摆宴的月吟殿，时间是当天晚上。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也在受邀请之列。最开始我还欢呼雀跃，不仅可以看帅哥吃美食还能参观一番宫殿，但高兴过后，静下心来一想，又感到很气愤。太史略是把我当小狗还是小猫啊，没事拉出来炫耀一下，好像是说：看，这就是我家养的贵宾犬，毛色不错吧。
　　不过前面的好奇心战胜了后面的愤懑。我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只能说服自己接受。人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
　　饭前一两个小时，一大帮宫女来给我梳妆打扮，瞧这架势，是让我盛装出席喽。我入木偶般任由她们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垂到背上的长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娥眉淡扫，朱唇轻点，脸上扑一层淡粉，在我强烈抵制下拒绝了一大把金钗宝石挂坠，我的娘啊，这些东西放在我头上，脖子不是要压断了。还有那一大堆脂粉，我看着就腻，我可不想被化妆成日本艺妓一样，脸白得像鬼。最后随便选了一根玉簪，一对琉璃耳环，脖子里挂了一颗硕大圆润，泛着淡粉色光晕的珍珠。最后换上一套粉色碎花绫罗裙，款式简单。一切准备就绪，我要验收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了。巨大的铜镜里，依稀照出一个粉色的娇俏少女，眼神灵动，正抿着嘴转着身子上下查看，脸蛋泛着健康的红晕。
　　坐在房里稍等了片刻，便有宫女来通报出席宴会。
　　尾随着领路的宫女太监，进入金碧辉煌的月吟殿，我的位子仍是皇帝右下首位。每个位子面前都有一张矮桌，桌上摆了几碟点心瓜果。看来是要跪着坐了。我径直走到座位前，弯着身子坐下来，把脚放在身体右侧。察看了一下现场，只有几个品级较低的妃子坐在座位上，戏的主角都没上场呢，转而盯起桌前的点心来。
　　大约一刻钟时间，妃子们陆陆续续来了，衣香鬓影，五彩纷呈。每当这种场合，妃子们总要比拼一番，不论是衣服，首饰，发型还是妆容，都要讲求美观，有气势，有新意，好独占鳌头，获得皇帝的青睐，给别的妃子以打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我的下首坐的仍是容妃，她一如既往的充满英气，兀自端坐。双妃坐在容妃的对面，而我对面的那个位子自始至终都空着。我内心揣测那是谁的位子。燕妃姗姗来迟，一如既往的艳俗，傲慢地昂着头，眼镜瞟了一眼众人便坐在了左边第三个位子上。哼，你这只骄傲的孔雀。我正对她嗤之以鼻，两人的视线便撞在了一起。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还想向她投去挑衅仇视的目光，没想到她看到我有一丝惊慌，急忙扭过了头。我心下诧异，难道是被我打怕了？
　　一声皇帝驾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声，太史略大步流星地走进殿来。他穿了一件紫色镏金的龙纹袍，头戴金冠，脚蹬金边紫靴，显得贵气逼人，身姿雄健挺拔，目光冷冽，一派王者风范。坐在高高的龙位上，神态自若，不怒而威，有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不多时，月夏王进殿之声响彻大殿。我想这时所有人都盯着殿门看吧，反正我是，连一向冷漠的容妃都紧盯着大门，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闯进眼帘，身姿俊秀，眉目含笑，头戴玉冠，面若白玉，神态悠闲。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如果说太史略是太阳，灼眼炙热，永远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那么太史律便是月亮，温和安静，淡定恬适，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柔和不刺眼，让人心生亲近。
　　兄弟俩一番寒暄过后，太史略坐在了我的对面。原来那个位置是他的。我静静地看着他，对于美的东西，人总是带着欣赏的心想去接近的，当然我并不知道在那个时候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是不合规矩的。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打量，太史律抬头和我目光相交。他的目光和他的气质一样平和温柔，轻轻的向我笑了笑，并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疏离，我也友好地报以微笑。
　　之后便是正式吃饭时间，宫女一个个鱼贯而入，托着精致的碗碟。菜色丰富，摆满了矮桌，我心情愉悦地开始用餐。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宫女们又收拾下去，换上了水果和甜点。与此同时，歌舞等娱乐节目也上场了。只见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登场，衣着暴露，神情妩媚，随着音乐使劲地扭起来。步伐轻盈，腰肢柔软，还时不时向太史略和太史律抛个媚眼。
　　大家有说有笑地欣赏着舞蹈，这两个高贵的男人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无动于衷，坦然自若地接受了舞女们的秋波。虽然古典舞蹈是很好看，但相比现代总缺少了一点劲爆。我开始不耐烦起来，坐得时间这么长，我屁股都酸了，腿也麻了，脖子也痛了。这期间我已换了N种坐姿，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连打坐的姿势都用上了。此刻我只能托着腮，翻着白眼，期盼着这场宴会早点结束。无聊的看了一下周围嫔妃，看她们都神采奕奕，偷瞄了一下容妃的坐姿，她行的可是很标准的跪姿啊，两腿并拢，脚掌外翻，屁股坐在小腿上，双手放在膝上，脊背挺直。天啊，她都维持这个姿势好几个小时了，膝盖不痛？背不酸？不会是用了跪得容易吧。看了看其他嫔妃，大多也姿态端庄。暗自赞叹这些人非比寻常的耐力。做个官家小姐也是不容易的。
　　期间我发现一个小秘密。场上有不少嫔妃偷瞄太史律，连容妃也在内。她还主动跟我说话，但我看出了她的目的用眼角余光偷瞄太史律。而太史律并没有做出回应，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嗅到了几许暧昧的气味这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内情？还单单是容妃的单相思？凭太史略的城府，会看不出来？
　　于是在宴会下半场，我仔细观察着嫔妃们的互动和太史律的动作。还有坐在高位上太史略的表情和眼神。这真像是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只不过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呢？皇家的事总是那么复杂而有趣。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我很懒，但我一定会把它写完的，加油，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