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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进医院 ...

  •   岳医生是校医院医生,每天坐班八小时,现在大中午的还要加班。

      “轻微的毛细血管破裂,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点药吃,看情况一会儿还要不要打个针,”岳医生放下江汜的腿,“先把脚踝包扎了,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就住医院。护士马上来给你处理,你好好呆着,窦惊澜去拿药了。”

      刚才一路走到校医院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在医院病床上坐了几分钟,江汜的腿越来越疼。

      因为脚踝部分没什么肉,他冷白色的脚踝青紫一片。

      从脚踝向上半个小腿,被撕裂破皮的地方渗着血往下流,看着有些让人害怕。

      江汜把裤管捋下来,问:“我又不是骨折,干什么要住院。”

      岳医生一瞪眼:“你站个给我看看?!”

      江汜不信邪,撑着身体就要从床边站起来,还真让他晃晃悠悠勉强找了个重心站住。

      岳医生面无表情:“把你左脚放下来。”

      江汜照做。

      “踩在地上。”

      江汜接着照做。

      “踩实。”

      江汜这下不敢照做了。

      他怂怂地泄气,坐回去。

      岳医生叹了口气:“受了伤就安分点。”

      江汜头疼地挠挠头:“我也想啊,我一待在这窦惊澜不得又跑来跑去,我不上课也就算了,他不上课不是亏了?学费又不是白交的。”

      岳医生笑笑,间隔一会儿才感慨道:“你想得还挺周到。”

      江汜一摊手:“哎,下一句是不是怪不得那么多朋友?医生,你不要冤枉我,现在哪还有好多,就剩豆包一个了。”

      岳医生敲了敲他的头:“这不好吗?之前那么多人,鱼龙混杂的,你看你失忆之后有几个来找你的?连你失忆了都不知道吧?你喜欢交朋友我不反对,但是没有几个深交的可不太行。”

      江汜陷入沉思。

      他也觉得自己不像那样乱交朋友的人,怎么大一就交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呢。

      简直像被人附体了一样。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岳医生终于坐下来,“之前你来找我都是些小毛病,你嘴甜,也没什么大错,总不能逮着你一顿教训。今天我可好不容易说两句……”

      他停下话,眼神投向响动的办公室门口:“哎呀,小悔来啦,我终于有饭吃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汜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认识得叫hui发音的,只有郑悔一个人。

      转头一看,果然,来人打开门,举着饭盒冲这边笑,一副和岳医生十分熟稔的样子。

      两人对上视线。

      郑悔难得一见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了。

      江汜礼节性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郑悔偏过头当没看见,走过来把饭盒放下。

      岳医生丝毫不觉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作为一个omega,他却十分大条,也难怪能当医生这么多年。

      来一个敏感点的omega,干医生这行怕是要折寿。

      岳医生打开饭盒,甚至还招呼江汜:“江汜,你吃不吃,你吃我分点给你,小悔这孩子每次都买多,吃不完。”

      江汜还真的凑过去看了看。

      发现是寡淡的虾仁四季豆花椰菜,一点油星子都难见到后,年轻的alpha兴致缺缺地摆手:“谢谢您,吃这个还不如我喝白水呢。”

      岳医生的养生观念被挑衅,又瞪他一眼:“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养生懂不懂,就算窦惊澜现在再怎么宠你,你现在脚受伤,他也不会让你吃大鱼大肉。”

      郑悔嘴角绷紧。

      江汜不乐意了,偏偏还念念叨叨,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脚受伤怎么了,吃几天肉能让我血液坏死还是怎么着?吃不到想吃的就相当于折寿啊,岳医生,我心情好就是赚到,心情好伤也好得快嘛,您说是不是。”

      岳医生被他气得竖眉毛,指着他就要发作。

      门口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和岳医生吵起来了,江汜,你干什么了,还是说什么了。”

      那人关上门,把正午阳光隔在门外,两手拎着东西进来,是窦惊澜。

      江汜得救,一下来了精神:“豆包,你看看岳医生吃的,一点儿油星都没有,这怎么吃?!他要分我我不乐意,他还说你肯定不会让我吃肉!”

      岳医生牙疼地纠正他,觉得这小子颠倒是非真是有一手:“我说的是大鱼大肉,谁不让你吃肉了!”

      窦惊澜听明白了,点点头把江汜的请求驳回:“岳医生说得对,我确实不会让你吃。”

      江汜的气焰迅速瘪下去,像只宴会过后被放气的气球。

      窦惊澜把手里的药和饭放下来:“所以这是养病前的最后一顿,之后几天都不能吃。”

      瘪气球像是被充了气,欢呼一声,去拆外卖盒子。

      窦惊澜一进门他就闻到焖饭的味道了。

      岳医生愤愤不平地挖一口花椰菜。

      你就宠他吧!

      刚才面向岳医生一直背对门口的郑悔这会儿才转过身,一副刚发现是窦惊澜的样子:“澜哥,你怎么在这?”

      窦惊澜点头:“照顾江汜,他腿受伤了,你来兼职?”

      岳医生学会了抢答:“嗯,下午是小悔当班,刚好他可以给江汜包扎一下。”

      郑悔有些僵硬:“嗯,好。”

      窦惊澜点点头,先道谢:“麻烦你了。”

      接着坐在江汜一直坐着的病床上,和他挤在一起。

      江汜咽下一口饭。

      他两管营养液下去其实并不太饿,刚才纯属好玩故意使坏,现在吃了几口就吃不下,看着饭开始愁。

      窦惊澜早就料到,放低声音问:“吃不下了?”

      江汜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小声道:“嗯,豆包你吃饭了吗。”

      窦惊澜把焖饭端过来,拿着他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没,给我吧。”

      郑悔正垂头给岳医生擦桌子,抬头偶然看见这一幕,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

      伤患坐在床上打游戏,窦惊澜收拾好垃圾准备带走。

      江汜抽空从消消乐里朝他挥了挥手:“豆包拜拜~”

      窦惊澜敲一下他额头:“再重复一遍,该做什么?”

      江汜放下手机掰手指:“包扎、打针、吃药,剩下的时间可以睡觉,晚上等你来接我,真的都记住了窦妈妈,快去上课吧。”

      窦惊澜嗯了一声,推门就走,刚好撞见拿着酒精、棉布进来的郑悔。

      他们互相一点头,接着擦肩而过。

      两个人天差地别的待遇让郑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回过神,半晌才抬脚,走进江汜的病房。

      江汜听到门响动,从病床上抬头。

      这是个下午,医院的医生大多在休息,只有护士推着车偶尔走在走廊里,步子非常轻。

      那个刚才狂躁过的alpha现在就侧坐在病床上,背靠墙打游戏。

      窗棂漏下的阳光打在他旁边的被子上,他的腿上。他上半身被光线分割,藏在屋内的阴影里。

      见到郑悔进来,alpha略微坐直:“是你啊,来包扎吗。”

      郑悔恍惚了一下,不着边际地说:“你怎么能不在意?”

      江汜放下一直响着unbelievable的手机,问:“嗯?你说什么呢。”

      他说话总是带语气词,所以和谁说话都显得亲昵。

      郑悔咬了咬唇,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不在意?我……诬陷你作弊的事。”

      江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你竟然承认那是诬陷了?”

      郑悔又不说话了。

      江汜耸了耸肩,很实在:“反正我也没被诬陷到,你还被我气得不轻。”

      郑悔没接话,抿了抿嘴,拿镊子和棉球给他消毒。

      江汜被冰凉的酒精棉球接触到脚踝,嘶嘶抽气:“哎哎哎,求求你了,轻点轻点。”

      “你不是alpha吗,怎么怕疼怕成这个样子。”

      郑悔盯着他的伤口,一点点地清洗。

      他力道并不重。

      江汜皱着眉低头看他:“你不怕疼?话都不能说了?”

      郑悔面无表情:“我习惯了。”

      他们离得近,这会儿江汜看得更清楚,郑悔比那天雨天气色好了些,但皮肤依然泛着一片不健康的死灰色,再加上身板薄,坐在这里靠近他,像一具带着死气的骷髅:“你是不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要考场上告我?”

      郑悔给他裹纱布的动作没停:“……嗯。”

      江汜嗤笑:“真胆小。”

      郑悔蓦地抬头,满是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江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和他对视:“怎么,我哪句说错了?你喜欢豆包,不敢和他告白,先想着扳倒情敌去了,关键我还不是,有这美国时间不去告白试试,和我搅花花肠子,累不累啊。”

      郑悔把他脚踝略干掉的血块一并擦掉,开始拿着镊子沾小片的血点。

      江汜看他包扎得差不多,劈手去抓他的手腕,抓小鸡似的把郑悔硬生生从椅子里拽出来,郑悔握着镊子就差扎进江汜胸口,眼里第一次有了慌乱,怒道:“你干什么?!你那个alpha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说话啊。”江汜盯着他,眼神冰凉又无谓,“躲什么,低着头就能缩回你的鸵鸟洞了吗?想一个学期,就只在期末考绊我一脚?我考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觉得我作弊,形象会在豆包那大打折扣,你就能有机会?你在搞笑呢?”

      郑悔愤怒地像要夺回自己胳膊的掌控权,可alpha和omega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他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把手抽出来,尖利地反驳:“你不怕窦惊澜知道你这样吗?!放开我!他在你身边够久了!”

      “我哪样,抓一个诬陷我作弊的omega吗?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说你在勾引我,被我发现了,要把你教训一顿呢。”

      江汜笑了笑松开手。

      “再说了,也不久啊,才刚几天。”

      “我要他接下来大半辈子都陪着我。”

      郑悔把镊子碰地砸进盘子里,飞快贴完医用胶带,躲瘟神一样把东西带走,匆匆推门。

      他在门前停住,低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汜头抵着墙瞥过来,叹气闭眼:“那你倒是说啊,我哪样,我以前一定很好骗吧,才会被你夸。”

      郑悔闭了闭眼:“这么……咄咄逼人。”

      江汜拿起手机:“你都怼我脸上了,我还要给你跳个舞耍个宝才算完吗。”

      他点开开心消消乐,眼里却没有要玩游戏的意思:“哦,对了,真心建议你,喜欢就去说吧,别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硌应。”

      “……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懂。”

      郑悔回了句不痛不痒的嘴,推门离开。

      江汜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盘腿坐好,喃喃道:“怎么这人说话跟打哑迷似的……这谁猜得出来啊……”

      他回忆自己刚才的超常发挥。

      郑悔应该不至于把他说要窦惊澜陪他半辈子的话复述给窦惊澜吧……

      怕什么。江汜想。

      他敢说我就敢打蛇随棍上。

      豆包人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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