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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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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丝丝入骨的凉意身子不自觉打着哆嗦,眼皮沉重极了。
怎么会又疼又冷的自己不是已经死了,这样看来死后世界也和平时并无两样啊。手指触着地面缓缓挪摸矮嫩的嫩草触得指心发痒。
“诶,这不是前天坐拖拉机过来的知青嘛怎么在这直挺挺的躺着,虽是开了春可这地上也是带着寒气小姑娘家的坏了身子,啧啧往后有的是麻烦哩。”
“还真不知道,大多城里人独有的习惯吧!哈哈哈哈哈,前天看她就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我带她去知青宿舍她看着土道嫌东嫌西还不时低头擦擦那小皮鞋,城里娇惯的小姐来这乡下还不得下地干活,摆什么架子。”
“好了好了去看看,别真有什么事儿。”
沙~沙~两人逐渐靠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大,不知为何身子突然像是灌满了力气恢复了掌控权,手掌杵地坐了起来。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诈尸似的毫无预兆直挺挺的起来了,死丫头故意吓老娘。”
顺着惊呼声缓缓移了移脖颈睁开眼,入目是两位三四十岁的妇人,一个穿着褐色捆腰棉袄一个头戴蓝色帕巾子身着绿点棉袄。
仔细辨认了下还都是老熟人,只不过看这眼角没有皱纹像是年轻了不少,并没多想开口道:
“静芳嫂子、刘婶子你们也来了啊,你们这是哪年来的啊,是意外还是正常离世啊,年纪也不大可惜了……”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神经病啊,哪里离世不离世的你在这咒我们早死啊,城里人上过学的这么说话啊还不如我们乡下的,谁告诉你的我叫静芳?”
听着静芳嫂子一如往常的大嗓门,郑暄雯既觉得亲切又有些恍惚,这话的意思是……
回来了?重生?自己这是回到了70年代?刚刚下乡?自己还没做那些糊涂事之前的时候……老天竟然又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来过。
眼泪不自觉的从郑暄雯脸颊滑落,嘴角却高高扬起,又哭又笑的模样让人看着怪叫人打怵。
“这姑娘是犯什么邪,看着不大正常啊。”静芳嫂子努努嘴小声嘀咕着,又赶紧挽着刘婶子胳膊。“走走走,这人不正常别一会赖上咱俩。”
“那个小姑娘,你一会赶紧回知青点熬点姜水,这天刚开化也还是冷的很哩。”刘婶子好心说了几句,两人就走远了。
回来了,回来了,回到自己刚刚下乡,还没有嫌苦找沈家逸结婚,没有婚后不安分和徐子恒勾搭,没有生完小宝后直接毅然回城抛下他们父子,没有回城后如同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打零工度日。
来得及还来得及,上辈子那随时倒塌的茅草屋冰冷刺骨,日日吃不饱积劳成疾的身子,是沈家逸带着小宝找上门来解救了她,自己虽没挺过两年,但他们郑暄雯最后的日子的救命稻草是耀眼的暖阳。
沈家逸…沈家逸…好想见到他啊,他现在应该还是住在老宅里,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浓墨般的眉眼还有那略显寡淡的薄唇,精壮的身子总在地里埋头苦干,平日总是阴阴郁郁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
慢慢移动下脚腕身子渐渐有了力气郑暄雯从地上爬了起来,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如今村里还是土道,一栋栋茅草屋和砖房在大路两旁错落伫立,正值晚饭点大部分人家烟筒里还冒着浓烟,上辈子自己看不上的烟火气,如今却从心底里来的踏实与幸福。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来到沈家逸家,看这烟筒没开火他今天又是找些冷馍馍随意垫垫充饥了吧。
沈家逸家成分不好,祖上是那个时候人人喊打的地主老财,据说最盛时沈家人香仆美婢曾有百人之多,屋里金银瓷器数不胜数,附近庄稼土地也是牢牢把在手里,全村人都蹭着沈家鼻息讨生活。
虽是这样沈家逸出生却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亏得祖上对周围村民不算苛刻,父母也机灵看着局势不对主动把家产分的分交公的交公还写着悔过书在生产队念着这才躲过村民的批斗,是以离开祖上四合院后还分得全村为数不多的砖房住着。
但沈家逸父母从来都是穿金戴银有人伺候的哪里干过糙活,在沈家逸十二岁时就陆续抛下了他西去了。沈家逸的长相在村里一众未婚男青年中是拔得头筹的,但村里姑娘对他从来都是过得眼瘾从没有复出行动过,毕竟她们从小的观念家庭成分是尤为重要的,再加上父母双亡没有个帮衬的嫁过去不就是干受累,这样沈家逸婚事也就耽搁下来。
上辈子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下地总是偷懒记得的公分也不够自己吃喝,知青点的茅草房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潮湿的不行,再加上和同屋知青有矛盾,看着沈家逸的砖房和好相貌虽是犹豫但咬咬牙也想嫁了,虽然过程没有那么容易。
“你站我家门口干什么?”低沉男声打断了郑暄雯的思绪,抬头看去正是男主人沈家逸。
“你…你…怎么才回来?”突然间打了照面郑暄雯不知如何是好,双手不安在背后交错着。
沈家逸眉尾一扬轻呵声随之响起,“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吗?管的闲事不少啊。”
自己刚到村里和他这是头一次见,还说出这么奇怪的话,郑暄雯赶忙解释到“谁认识你哦我就到处走走看看,这个点儿别人都回家做饭等着吃饭,看你在外面乱逛问问还不行啊。”
年轻姑娘娇蛮清脆的声音,脸上不知是否是着急解释带着两抹淡淡的红晕,搞得自己好像犯了大过似的,沈家逸摸摸鼻子“好,你继续,我回家生火做饭。”一句话结束了俩人间的对话。
重生后第一次见他,自己是打心底想和他重来一次重新嫁给他,这回自己放下以前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好好守着男人过日子的只说这两句怎么能甘心。
“我叫郑暄雯是前天刚来的知青,你呢你叫什么?”
无视眼前人的问题沈家逸漫不经心地说:“城里来的啊,城里来的真不一样,这天越来越暗了,你堵着我家门口做什么?还是说你想和我怎么的?”
这人的嘴还是那样,年轻时对自己就是少不了的嘲讽,还是临终那几年仔细留意了解他嘴硬心软性子,真是的好好话不能好好说,明明是想告诉自己天黑了赶紧回家,弄这幅别别扭扭的流氓样。
“是有点晚了我先回知青点了,下回见。”说完郑暄雯扭身离开了,乌黑的辫子在昏暗下晃着光亮,一抹亮色在发尾红色蝴蝶结安静伫立,发梢几根碎发跟随身体的晃动轻轻摇曳总有几分挠人心尖发痒。
看着人走远人影消失不见,沈家逸这才回身掏出兜里钥匙开门,进园子不知想到什么撸撸自己头上杂毛,嘴上嘀咕着“也不知这姑娘吃啥长得头发油亮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