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骷髅十四

20、意外

　　奥伯隆离开了的房间，里面的妮娅却没有了睡着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奥伯隆出去前的那个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妮娅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透过麻布窗帘隐隐看见外面的一团橙光。
　　妮娅定了定神，“请进。”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艾什探头进来：“小丫头，该起床了，出来走走，吃点东西。”艾什说完打算退出去，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奥伯隆说现在起床不用担心苦树果的问题，虽然我不大明白。”
　　这次，艾什是真的出去了，妮娅虽然在床上躺了一天，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在乎自己形象的人，随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穿上鞋就出去了。
　　离她休息的木屋不远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团篝火，影和艾什坐在一起，前者一言不发地在削竹签——用影生。后者则兴致勃勃地在跟奥伯隆交谈。
　　几人都是席地而坐，但是妮娅一眼就看见了奥伯隆身旁铺着的干草——那是给她准备的位置。
　　奥伯隆偶然回头，发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妮娅有些犹豫，想起了白天令人脸红的一幕，最后还是坐在了奥伯隆旁边。
　　等到妮娅坐下，才发现人数有些不对。
　　“伊娃姐她们去哪了？”
　　艾什闻言笑了笑，“去干她的老本行了，估计快回来了吧。”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众人就看见了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两人挨着对方坐下，正好六人两两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将篝火围在中间。
　　弥撒将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扔给艾什：“拿好。”
　　艾什接住那东西，眼里闪出惊喜的目光：“成了？”
　　弥撒点点头：“有了这个，我们的胜算就大了不少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篝火并不算明亮的光源，妮娅只看见艾什手里拿着像盒子一样的东西。
　　“科普斯人的城防资料。”伊瓦拉边向妮娅解释，从奥伯隆手里接过两杯水，将其中一杯交给了弥撒。
　　奥伯隆闻言有些惊讶“这，你们是怎么弄来的？”
　　伊瓦拉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这还多亏你们拖住了科普斯人在这边的主力，我们才能溜进他们在这边的营地。”
　　今天早上，弥撒正在对着一个树桩练习格斗，与扎努卡的一战让她明白了自己对于枪械的过度依赖，重新练起了有些生疏的格斗术。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个男孩的哭喊：“妈妈！妈妈！森林里有怪物！”
　　原本比较安静的小广场顿时被他的哭声覆盖，很快，众人就知道了科普斯人开始了对森林内部的大规模挺进。
　　艾什问明白男孩敌人的方位，二话不说赶了过去。
　　伊瓦拉见状，正欲跟上，却被弥撒抓住了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
　　“怎么了？我们不去帮忙吗？”
　　弥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当赏金猎人需要合作的时候，尽管比较少，他们会有明确的分工，任务结束后的会合地点。每个人在完成他自己的任务之后，就会直接前往会合地点，不是因为他们不关心同伴，而是因为相信他们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
　　弥撒转过身看着她，“所以伊娃，你也要相信艾什他们，而我们，有自己更适合做的事情。”
　　“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
　　半小时后，森林外一小山丘。
　　“你再说一次？”尽管她并不认为弥撒会骗她，但此时伊瓦拉还是忍不住表示怀疑。
　　“嗯。科普斯人的营地就在这下面，我们要做的，是在不让警报触发的情况下，潜入中控室，拿走资料。”
　　弥撒说着，拿出一副眼镜，“戴上，往下看。”
　　伊瓦拉有些疑惑地接过眼镜，往下方看，一个个红色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是...”
　　“热成像眼镜，老爷子闲着没事干做的，最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伊瓦拉汗颜，同时又有些好奇这位“老爷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既是夹缝的主宰，也是一位科学家，和弥撒似乎还很亲密。
　　“拿好艾什给你的小刀，这次行动，弓与枪都应慎用。”这是两人进入下方的地下营地之前，伊瓦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沿着被开凿出来的岩壁一路滑下去，红外眼镜可以显示出人的轮廓，但岩石的却不行，为了避免暴露，两人又不能使用照明工具，只能摸索着前进，行动十分缓慢。
　　幸运的是，走过最开始的通道之后，眼前就逐渐明亮了起来。
　　弥撒拿出自己的通讯器试了试，信号良好。看来科普斯人并没有在这里安装信号屏蔽，她心想。
　　她将两人的通讯器连接在一起，又向某个人发出通信请求，片刻后，那边传来了应答“谁啊，吵着老娘睡觉。”
　　弥撒忍不住扶额，这都快中午了吧，这人怎么就这么能睡呢。
　　估计是看到了通信器上的定位，那人才如梦方醒，“哦，是弥撒啊，你们这么快就潜入成功了？”
　　弥撒还没回答，那边又传来一句“薇娅，困困，要抱抱。”
　　多年后她们讨论起这件事，弥撒的回答是，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干掉一个人的愿望。
　　幸好，奥克缇薇娅并没有陪她闹，“既然答应了要帮忙，就得履行承诺，快去洗把脸清醒清醒，我帮你把设备准备好。”
　　两分钟后，班施已经坐在了大大小小的屏幕前，给弥撒指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想加班的嫌恶情绪。
　　“你现在在负一层的侧二入口，中控室在负三层，下去的唯一方式是电梯，电梯的出入口都有警卫，你要是搞不定那也别回来了，配不上头号这个位子。”
　　“只有一台电梯吗？”弥撒有些担忧，毕竟这种情况下要是被发现了必死无疑。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们这个入口附近只有这一台。算好的啦，这边只有两个警卫，另外几台的警卫那可是按打计的。”
　　弥撒想了想，“帮我查查这个地区的科普斯负责人是谁？”
　　班施估计是早就准备好了，只听见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一个叫坎舒的家伙。”
　　弥撒闻言，向着在一旁警戒的伊瓦拉勾了勾手指，“过来。”
　　伊瓦拉走过来，“怎么了？”
　　弥撒低下头，对她耳语几句。然后又抬起头“如何？”
　　伊瓦拉眼神有些呆滞，“那个，你能再说一遍吗？”你刚刚贴着我耳朵说话的时候，气息喷过来，我不小心走神了。
　　自然，后面这句是没有说出来的。
　　弥撒歪了歪头，把计划又说了一遍。
　　这次，伊瓦拉总是没有走神，点了点头。“好。”
　　......
　　“唉，你说我们怎么就被分到这地方来守电梯，人都不多几个，无聊死了。”科普斯警卫看着他的同僚，试图开口搭话。
　　同僚没有理会他，只是目视前方，站的笔直，被面具遮住的大半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警卫撇了撇嘴，心想分配工作那个家伙一定是因为嫉妒自己的才能，才把自己调到了这么个岗位。
　　就在这时，一个白裙少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少女长着一头棕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很是诱人。
　　“站住！干什么的！”警卫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狠些——往往女人会被这样的声音吓到，慌乱了之后，自己想要控制她就容易多了。
　　果不其然，少女打了个激灵，有些不安地开口：“我..我迷路了，是坎舒先生带我来的，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警卫愣了愣，“老板带来的？那你怎么在这里晃悠，住宿的地方在负四层。”
　　少女红了眼圈：“我...我迷路了啦。”那模样，让看见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警卫也不例外，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小姑娘这么可爱，哭就不好了，不就是迷路了，我带你回去。”说着走上前来，抓住了少女的手。
　　“谢谢你，叔叔。”少女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还这么好看，可惜了...”警卫忽然摇起了头。
　　“叔叔，你说什么可惜？”少女无法理解他的话，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警卫的嘴角处扬起一抹狞笑：“可惜是个混进来的小崽子！”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指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叔叔..你这是干什么。”
　　警卫得意地笑了笑“真没想到在这么个岗位上都能让我抓到入侵者，按照我们的规定，得当场击毙，对不住了小姑娘，可惜你长得这么漂亮啊。”
　　躲在一旁的弥撒闻言大惊，急忙跳出来，想要救下伊瓦拉。
　　但警卫的手，却先一步扣下了扳机。
　　在枪响那一刻，伊瓦拉听见了弥撒绝望的哀嚎“不要！”，她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然而，没有痛觉，没有流血，伊瓦拉睁开眼，那颗子弹，正悬在她眉心前一指的位置，米白色的触手束缚着它，无法向前一毫。
　　这些触手的主人，正是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警卫，此时他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让弥撒二人极为熟悉的脸。
　　“抱歉，你不能杀掉她。”那人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
　　警卫脸色骇然，“你...你是什么东西？”
　　“这点，你无需知晓。”那人向警卫走去，步伐如同他的语调一样缓慢，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那只平日里将酒杯擦拭得纤尘不染的手抓住了警卫的脖子。
　　“再见。”话音落，手微动，人命陨。
　　弥撒将伊瓦拉拉到自己怀里，心里满是自责和后怕，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在喉间滚动。
　　夏库。